“快来人!”
空荡的寝室内,敖暝猛然坐起来,大声喊着,浑身冷汗不止。
“殿下可是做噩梦了?”
女子撩帘而入,即使侍女普通的衣妆,也掩盖不住她优雅的身段和出众的容貌。
她眉心那朵水芙蓉,还是敖暝亲手点的。
“你是谁呀?怎么被锁起来了?”
“你的手流血了……疼不疼?”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觉得,我是龙界最好看的公主?”
“喂!你按着我的手,我怎么擦药啊?”
……
“该死!”敖暝狠狠按住额头,“又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姬芙蓉温柔地看着他,目光深处却不带一丝感情。她跪在他身边,低着头,眼中丝毫没有波澜:“奴婢为殿下更衣。”
敖暝抓住她的手腕,姬芙蓉却没有半点反抗,只是温顺地抬起眸子望着他,心中冷笑。
今天圣皇城有人告诉她,她的眼睛很像女皇陛下。
敖暝的目光渐渐茫然了。他捏住她的下巴,姬芙蓉乖乖地昂起头,任由他看着。
敖暝却猛然将她推开,冷冷吐出三个字:“贱人,滚。”
姬芙蓉被推倒在地上,她低眉顺眼地站了起来,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去。
刚推开门,却看见一双和她极为相似的眼睛。只是那眼睛里不是虚假的柔顺,而是高贵与尊严。
怪不得……
只是看了一眼,她便不着痕迹地低下了眼眸:“女皇陛下。”
轩辕陌离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便径自走入了室内。
“大祭司莫不是坏事做多了,大白天都睡不踏实?”轩辕陌离走近他,讥讽道——似乎敖暝现在穿着睡袍,看上去不那么凶狠,她也能逞几句口舌之利了,“本皇还在院子里,就听见你叫喊了。”
敖暝抬起头,冷然看着她,声音如冰:“轩辕陌离,什么时候在我面前,也敢本皇本皇地叫了?”
轩辕陌离不自觉颤抖了一下。敖暝微微低首,猛地抬起眸子,狼似的锁住她,飞快地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往自己跟前一拽。
暗青色大氅已然滑落,轩辕陌离里面的衣服也算单薄,柔弱的身躯立刻被冷气包裹。
这家伙简直不像人,寝室里比门外都冷。
被这么一拉,她猛地跌坐在他的膝盖上。敖暝缓缓松开手,轩辕陌离愠怒地抬起头,目光却刚好撞上那双不知是什么神情的眼眸——至少,她看不懂那眼里是什么东西。
没有任何预兆地,敖暝低下头,凶狠而又温柔地咬上她的唇。那只松开她的手,此时正陷在她柔软的青丝间。
轩辕陌离立刻挣扎,却被他拦腰抱起,毫不留情地扔在榻上。
“敖暝,你别过分——”
轩辕陌离刚一坐起来,就被他翻身压上。
此刻敖暝宛如一头野兽,用尽所有的力气啃噬着她的嘴唇。但他只是如此,没有别的动作。
轩辕陌离困难地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双锋利如刀剑的眼眸。她紧闭眸子,再也不敢去看。
他似乎累了,终于停下了这个绵长的、令人窒息的“吻”。轩辕陌离浑身战栗,敖暝旋即抱住她,缓缓把头压在她的肩上,低吟了一句:“轩辕陌离,你记不记得我……”
心慌意乱的轩辕陌离哪里听得清他这句幽幽的话,只是手忙脚乱地推开他,下床捡起大氅便跑出了房间。
敖暝漠然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侧身枕在胳膊上,安静地望着前方。
忽而窗外雨声淅沥,他闭上眼睛,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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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野躺在客栈的床榻上,心里正想着某些事情。忽然腰间的匕首抖动了起来,他伸手摸出了王殇,却发现是匕首上的玉穗在震动,并且散发着浅浅的光芒。
他的手指刚一碰到那玉穗,便见上面的光芒化作了一道光幕,藿老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臭小子,好久不见!圣器收集得怎么样了?”霍老依旧是那副模样,笑得春光灿烂。
“我已经拿到了花影扇和墨封笔,焚音剑的主人到时候应该也愿意把剑借给我……”
“很不错啊,小子!”藿老夸赞道。
“可是师父……”龙野看着他的笑脸,忽然对自己要说的话有些惭愧,“我已经不想要再收集圣器了……”
“每次收集圣器时,我都深陷在不同的人不同的故事里。我是真心想去帮助他们,而忘了所谓的‘目的’……”
“情本身高于一切,让人忘记利益得失,忘记身份使命,只想要随着真情的脚步走。”
藿老愣了一下,说道:“小子,你现在说话很有道理啊……”
“而且——”龙野低下头,追加了一句,“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藿老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顷刻间,他的表情变化了无数次。
“你……真的不想回去了?”
他的语气十分严厉:“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龙野点头,看着他。
“龙野,是谁绊住了你的脚步?”藿老发怒般地吼了一句。
“学校不缺我一个,”龙野抬起头,“爸爸也去日本了,张叔叔和他一起,应该能互相照顾——而且他是个很坚韧的男人,她却很脆弱。”
“我留在这里,守护我爱的人——有何不可?”龙野定定地看着藿老,反问道。
“你——”藿老狠狠地瞪着他,恨铁不成钢地喊道,“臭小子!你难道以为收集圣器是你一个人的事吗!”
“整个龙界的存亡都握在你手上,你说不干就不干了?”
龙野愣住了:“师父……”
“你喜欢谁,走的时候带回去便是,怎能为了儿女私情让龙界陷入危机?再说那个人的阴谋一旦得逞,龙界之中谁都不得安宁!”
“龙野,你还不明白吗?自从你带上龙戒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了要承受它的责任。”龙野从未见过他如此恳切的表情,“孩子,众生的使命,就交在你手上了!”
“我知道了,师父。”龙野望着他,眸子仿佛有星火流过,“不仅是为了他们,也是——为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