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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追寻真理的少年

斯蒂芬森丶艾尔是一名寻源之人——也有可能是最后一名寻源之人了。作为一个在腐毒位面中寻找几乎不存在的源能的人,第二次启程的他早已完全不适合再参加这次远征,一意孤行恐怕只会迎来远死他乡的结局。

然而他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温暖安逸的暮光之城,踏上这段可谓有去无回的旅程,只为去追寻那黑暗中的一缕暗淡的光芒——那被贤者议会命名为源能的奇异能源。

三年前,斯蒂芬森曾经尝试过参加一次寻源之旅。当时与他同行的是一只浩浩荡荡的队伍,其中包含着暮光之城最强大的佣兵团与数位暮光议会的大法师——可其中一大半的人在通过邪恶溪谷之后不久便因各种原因死在腐化侵蚀产生致命疾病之下,而剩下的人则陆陆续续死在腐毒位面深处的致命毒雾中。

那次寻源之旅行程未半便几乎全军覆没,最终,斯蒂芬森与队伍中仅剩的一支不到五十人的小队拖着不到三百公斤的源晶勉强逃回了暮光之城。可是令斯蒂芬森惊异的是,那不到三百公斤的奇异能源竟然供起了暮光之城这三年来的大部分能量消耗!

这让自幼对能量学大感兴趣的斯蒂芬森不禁兴奋异常。

自从三十万年前狂乱的上古之神毁灭了母文明,这座暮光之城带着满城的疮痍迫降到这腐毒位面后,“好消息”这三个字便全部丧失在历史长河中。

三十万年前,成千上万刚到达这片大陆的勇士们向灰暗腐败的大地踏上了征途,他们的足迹夹杂着他们的鲜血布满了整个大陆。他们在这腐化的世界残骸之中寻找文明新生的希望,然而除了几卷上古流传下来的卷轴外,便再未有人带回过真正的好消息了——除了三年前暮光议会偶然间发现的奇异能源。

没人知道它们来自何方,他们只知道它们仿佛凭空产生一般在这处大陆的任何位置出现。它们的体积虽然并不大,可其中不仅蕴含着使所有接触过它的人都暗自心惊的庞大能量,还拥有着将自己转化为各种能量的神秘力量。暮光议会的议员们在数次商榷后决定将它们命名为——源晶。

绝大多数寻源之人都是因此踏上旅途的,他们带着仿若无尽的热情与希望冲入黑暗之中,却在腐化的吞噬下变成了扭曲废土中的腐烂尸骸。而极少部分如斯蒂芬森这样的幸运儿,他们带着源晶返回暮光之城,将它们变成足以荣华一生的财富与人人称道的荣耀——至少他们在死于腐化与辐射的后遗症之前是这样。

而所有这些寻源之人中,斯蒂芬森是唯一一个活着从腐化的世界中返回,却又再次踏上寻源之旅的人。

原因无他,他只是想得到一小块源晶细细琢磨其中所蕴含的真理,而不是如同暮光议会一般草草的将其丢入反应炉中,转化成为滔天的能量。

这支队伍带着大法师们精心制作的护符从暮光之城出发,踏向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它成员只有不到二百人——这是有史以来人数最少的寻源队伍。他们依照前人留下的路线,在被腐化的世界中穿行,并尽一切可能的搜索藏匿在大陆各地的源晶。

可是不管他们走到哪里,摆在他们的都只是腐烂扭曲的大地和充斥着腐毒孢子的空气,偶然出现的一小块源晶也是伴随着一个个队友的倒下才被收入囊中。

“我还不能死!我还不能死!我的妹妹还在等待着我的归来,无尽的真理还在等待着我的探索。我......一定要坚持下来!”此刻,斯蒂芬森正蜷缩在他破损的帐篷里,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的身体裹着沾满腐化孢子的合成纤维大衣。瑟瑟发抖的他感觉身体正在缓缓脱离自己的控制——这是腐化能量侵入神经系统的征兆。

或许是曾经参加过一次寻源之旅带来的经验和对腐化的适应性让他比起队友来多支撑了一段时间,但恐怕也就到到此为止了。

又是一阵刺骨的寒冷感顺着大地蔓延了上来,斯蒂芬森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大衣。他颤抖着拿起水壶送到青紫色的嘴边,却发现其中早已空空如也。

斯蒂芬森丢掉了水壶,艰难地从怀中取出那片受过先贤祝福的护符。护符上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白光略略驱散了他身上的冰寒,他抬起头,望向虚无的远方——那里,是暮光之城的方向。

他从鼓鼓胀胀的背包中取出一块弹珠大的源晶,放在手中细细把玩了起来,也唯有这样,才能使他濒临崩溃的精神稍稍得到些许缓解。

又是一阵刺骨的寒冷从四面八方袭来,斯蒂芬森感觉自己的神智正在渐渐沉入无底深渊,他再次尝试着站起来,却无力的躺倒在了地上——这次他却是连手指的动作都无法控制了,他模糊的感觉到,自己的最后一刻到来了。

随着眼皮渐渐的变沉,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暮光之城,回到那个被一道淡蓝色屏障所覆盖、充斥着魔晶与机油气味、到处都是烟尘的破旧城市。他狭小却不失温暖的小屋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亲爱的妹妹正站在小屋门口,穿着那年夏天自己亲手为她缝制的衬衣,满脸悲伤与绝望地望着他。

他挣扎着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眼前的一切,却感觉视野渐渐变窄,渐渐变暗,最终,一切都沉入了黑暗之中。

然而就在他完全沉入黑暗前的前一刻,一座浮空城出现在远方的天空中。

烯文洛斯城终于找到了这位迷途的少年,我们总算是在情况恶化之前赶到了他的身边。

观测员们在距离世界边界足有上千公里的腐化丛林中找到了这个毫不起眼的小营地,小营地中只有一个裹着大衣浑身颤抖的虚弱少年。少年正发着高烧,昏迷之中的他正在诉说着什么,可那细小的声音却无法被来到他身前的我听清。他的脸上上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光泽,剧毒的腐化孢子早已侵入了他的身体,呼吸微弱的仿佛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他正濒临死亡,腐化的能量已经侵蚀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从着陆的烯文洛斯城上走下的海瑟薇一边驱散周围的腐化能量一边说道,“但他还没彻底死掉,我们的医疗手段应该能够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当空气中的腐化能量被完全驱散并隔绝后,那名昏迷少年的情况便立刻稳定下来,暂时脱离了死亡威胁。在海瑟薇忙着布置各种净化法阵的时候,亚瑟走上前检查了一下这名少年的情况,却很惊讶地发现这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种族。

这位少年的下颌上密集的分布着数百条触须,后颈上有着一块水晶状的凸起,而他还未被腐化的身体则是完全被淡蓝色所覆盖。

“他怎么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到现在的?”海瑟薇感觉很不可思议。

亚瑟压下疑惑,在少年身边寻摸了一下,找到一个散发出魔力波动的护符:“大概是它的功效,我刚才隐隐约约到这东西正在向外发散出一道屏障,持续的抵御空气中的腐化能量,不过它的寿命似乎快要到极限了,这抵御效果很不好。”

我接过护符,随口说道:“看来这就是那个寻找源晶的人了,他应该是来自一个古老的种族——贤者文明!”

话音未落,在海瑟薇的全力救治下,这名生命垂危的少年终于渐渐恢复过来,并慢慢睁开眼睛。海瑟薇冲我笑笑,我也微笑着走向前去。

就在此时,脸上笑容尚未褪去的海瑟薇胸前突然绽开一朵血花——一柄几乎隐匿到无形的利刃贯穿了她的胸膛。“不!”我下意识的在手中汇聚起了能量。可还未等我做出任何动作,下一瞬,又一柄利刃突然浮现,从我的身后穿透我的法袍,深深的插入我的身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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