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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声弥陀万事空

眼看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如此狼狈,胡元庆心中不忍,又想起胡元霸适才引雷恫吓对手之后的大家风范,于是他伸手收回龙吟,效仿胡元霸说道:“胜负已分,姑娘不如知难而退吧!”

胡小婵挽起长发,恨恨盯着对手,轻描淡写道:“好疼啊…”猛一抖衣袖,三道银光射向胡元庆,后者猝不及防,龙吟磕掉一道银光,纵身跳起躲过下路,最后还是小腿被射中,那伤处出血不多,却是冷的出奇。胡元庆连忙闪身后撤,一看伤处并没有任何暗器踪迹,胡小婵款款而立,柔声说道:“不懂得怜香惜玉,只好让你也吃点苦头,我这寒冰锥虽然没有毒性,但是这股寒气也足以让你行动不便,怎么样?小腿麻了么?”

胡元庆一边盯紧对手,一边双手揉搓伤腿,剧烈的寒意从腿伤处阵阵上行,膝盖以下竟然全无知觉!胡元庆心中沟通离火龙晶,那器灵声音略显无奈:“大哥,我要融化这冰倒也不是不可,但是这骤冷骤热的,我怕把你这腿弄废了…这冰得慢慢化才好。”

慢慢化?哪有时间!胡元庆知情不妙,小心戒备,胡小婵拾起那长鞭看了看说道:“可惜了我这以仙家宝贝…虽然把手被削掉一半,倒也能将就用,只怕回去得挨师父训啦!”说完一抖长鞭缓步走向胡元庆。

形势陡然逆转,胡元庆拖着冻腿,步履蹒跚,胡小婵再度施展鞭法,胡元庆根本无法躲避,被抽的遍体鳞伤,看的胡青龙心疼不已,却又不能上前,急的直跺脚,胡金龙面沉似水,眯着眼睛也不做声。胡小婵正打的兴起,忽然一股热浪袭来,她连忙闪避,一道火镰飞过,再看胡元庆双眼微闭,双手结印,口念真言,周身微微红光,尤其那冻腿红光最盛,恍惚间似有阵阵梵唱,龙吟插在身前,枪身浮现一条火龙盘绕其上,那火龙不时张口示威,像在守护一般。

胡小婵轻哼道:“我难道会怕你这装腔作势?”扬鞭就打,那龙吟上的火龙再次喷出一道灼热的焰火将胡小婵逼退,胡小婵眼看长鞭伤他不得,又打出三道寒冰锥,被那火龙同时烧成水汽,消失不见,胡小婵收起长鞭,俯身蹲下,单手扶地,再次诵念咒词,在其周围霎时间寒风四起,地面结冰,迅速向胡元庆处推进,少顷,除了龙吟周围三尺处整个擂台全部结冰,胡小婵再次崔功发劲,一道道冰锥从冰面涌出,胡元庆在一片冰丛中霍然站起,抽出龙吟,抖抖刚才受伤的腿,显是无碍,胡小婵惊讶说道:“才不到半刻,你…你腿好了?你修得什么功法?”

胡元庆也不做声,在那冰锥丛中也是行动不便,胡小婵笑道:“即便腿好了,又有何用!”单手向上猛然抬起,只见满地大小不一的冰锥朝着胡元庆一起扎来,密不透风,胡元庆挥起龙吟,向空中不断斩劈,一道道火镰飞出,那漫天冰锥有的被烧断,有的被直接汽化,消散于无形,眼看攻势又被化解,胡小婵化作一道白光,穿过纷纷砸下的冰凌,猛冲向胡元庆,胡元庆全神贯注于这漫天冰凌和冰锥,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炁场冲向自己,伸手一挡,只见一条三尺长的白狐死死咬住自己胳膊,胡元庆知道此乃胡小婵所化,想来她已无计可施,于是也不忍加害,奋力一甩,白狐随之飞出,远远传来胡小婵娇嗔之声:“寒冰遇火,无可奈何啊!断尾小郎君你赢了,我认输!”话音过后,只见胡小婵回复人形,轻身落在场外,挥手轻喝:“散!”那满场的冰雪景象瞬间消失不见。

胡元庆红着脸,拱手说道:“蒙姑娘关照,元庆多谢了!”胡小婵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至此,第三轮比试全部结束,这一轮参加试炼的弟子都是经过两轮比试选拔出来的精英,修为差距不大,很多到最后都是以性命相搏,因此如胡小荷一样,不少弟子虽然晋级,但身受重伤,都被送到灵草堂疗伤,不能再参加试炼,尤其最后一场的四组比试,竟只剩胡元庆一人还算完好无损。胡金雷与诸位天字辈师叔商议一番,剩下有能力一战的弟子分三组继续捉对比试,而胡元庆因为刚刚完成第三轮试炼,就先被轮空,换而言之,他直接晋级四强!

听到这个消息,胡青龙一拍刚刚回到场外的胡元庆,兴奋的说道:“你小子真给我露脸,哈哈!一不留神就进了四强,难不成你还要夺个第一?”

胡元庆在师父面前还是努力稳住情绪,挠头只说侥幸,胡金龙也对这徒孙更加喜爱,摸摸他脑袋,也是连连夸奖,尤其最后那危机时刻能够再次逆转,更是直说难能可贵。胡元庆嘿嘿笑着说道:“元庆一定再接再厉!刚才腿被冻僵,多亏金明师叔传我的大悲胜海红观音心咒,我才转危为安!”

他这话一说出,祖孙三代人才发现一个意外:胡金明不见了!三人四处张望也没见其踪影,一番询问,才从一个门人那听说,胡元庆上轮比试一上擂台,胡金明便悄悄离开了…

胡金龙一听,便猜出个大概,让胡青龙和胡元庆在这等待,免得误了试炼,他自己去寻找胡金明就好,两个晚辈一听,想来在这戊云洞内也全是胡家弟子,这胡金明也是受人敬重的二代门人,必然不会有什么事,按他的脾气,或许只是到哪里闲逛了,于是他俩安心留下,胡金龙也不多说,独自往那灵草堂去了。

灵草堂内此时已经满是胡家弟子,一部分是参与医药试炼的五代弟子和有裁判职责的三代弟子,另一部分则是负责救治武试中伤员的三代、四代弟子。胡金明在胡元庆登上擂台之后,果然悄悄来到灵草堂,找到胡银花询问胡元定伤势,此刻她刚刚为一名重伤弟子施法救治完毕,告知胡金明,胡元定此时伤势稳定,自己施法之后,那被龙吟洞穿的伤口已然愈合,被烧伤的肌肤也都敷上了胡家灵药,余下的就是静养了。胡金明谢过之后,径直来到胡元定床前,见他正闭目养神,也不好贸然打扰,刚在一旁坐下,胡元定没睁眼却开口说道:“来者可是胡金明?”

胡金明一时有些语塞,眼前这个年轻人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孩子,父子相认他本就紧张,被其直呼名讳,有些难堪,也不好辩解什么,只说道:“正是。元定,你…你觉得好些了吗?”

胡元定依旧闭眼,也不回答,直接说道:“既然你是胡金明,你可认得胡翠婉?”

胡金明听此言,心中激动,既然这胡元定跟自己提起胡翠婉,那他必然是自己的孩子无疑,连忙答道:“认得!认得!她是我徒弟!”

胡元定沉默半晌,冷冷说道:“原来只是你徒弟…”

胡金明听他语气不对,也不知原因,只好继续说道:“元定,你可知道胡翠婉的下落?你…你与她是…”

胡元定睁眼看了看胡金明,继续冷言说道:“她是我娘!百余年前为了寻你,领我去了普陀山…说是与你有约。”

胡金明颤声说道:“她真的去了…她可曾告诉你我是何人?”

胡元定道:“她说自己不日将遭地劫,但是与胡金明约定重逢之日已到,况且那地劫难渡,必须在地劫之前带我与生父相认,有了托付,她才放心!”

胡金明惊道:“地劫?她竟也赶到那时遭遇地劫…她为何不等劫数过后再来找我?她现在何处?”

胡元定起身下床,踉跄走向灵草堂门口,胡金明紧随其后,上前搀扶,胡元定一甩手,二人来到灵草堂外一处僻静之所,胡元定突然转过身厉声说道:“我娘那日带我御风飞至半路,便散了功法,落到地上显现原形,被一群凡夫俗人捉去,我当时初具人形,势单力薄,也不具多少法力,保护不了我娘,被那些蛮子制住,眼看她当场被扒皮烧烤!!”

胡金明听了此言,几欲昏厥!胡元定继续说道:“那些蛮子还带走了娘的皮毛,剩下一地白骨,我将那些白骨收好,葬在普陀山,然后去你们当初约定之地,等到我娘五七之日过后,你却依旧没有现身!”

胡金明老泪纵横,不能言语,胡元定道:“自我明了心智那时,我娘时常给我讲述你们如何恩爱,没想到,你负了她,她因你而死…你难道还指望我能与你相认?!你我都是修佛之人,心中不可起杀念,但是我却在功法略有小成之时便将那几个蛮子杀了!眼下我斗不过你胡金明,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罢,他愤然离去,胡金明泣不成声,完全没了一派大家的风范。

胡金龙赶来,正看见这老友呆立在那,连忙上前询问,胡金明满脸泪痕,一言不发,摆摆手,颓然走开,胡金龙再度上前,胡金明长长叹一口气,怅然道:“师兄不必再问,我罪孽深重,愧对翠婉和元定,此刻即回少室山潜心修佛,再不问世事,亦不再炼器,惟愿以佛法赎罪。我此去,师兄万勿追随,只当世间从无金明此人吧!阿弥陀佛……”说罢,不等胡金龙回话,金光一闪,胡金明已朝戊云洞口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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