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曙来倒没有任何担忧,他在那把宽大的皮椅上转了半圈,似有所思,但嘴角却流露出一丝冷笑,“小陈,既然林雨的请假条和辞职报告都在你那里,从法律角度来说,咱们公司是不承担什么责任的,你把这些东西让专人保管好,以防不测。应该不会有啥事,这个小林啊,别看她人小可点子多着哩,才两个星期嘛,再等一等?”
陈否极说,林雨离开公司也快20天了,她的同学、家长都和她联系不上,而且她父母还以为是咱们公司派出去培训了,倘若不管,会不会耽误事情?
黄曙来说怎么管,她是自己决定离开公司的,我们怎么管,搞不好还会给公司带来麻烦?不会有事的,我希望你也别插手管了。那个秦刚是个混混,搞不好还会惹祸上身,别管了。
陈否极说要不要给陶总汇报,他分管的化验中心?
黄曙来说,你自己看吧,我没意见。
陶凯没有来公司,陈否极就打电话,陶凯说你去请示黄总吧,我感冒吊水,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
陈否极心情郁闷地回到办公室,他拿起那张单子仔细琢磨,最近的一次住宿记录是去年7月21日,住的是金州市XC区的红旗旅社,也就是招聘会的前几天,之前还有三个记录,分别是去年3月12日至3月16日、5月9日至5月11日、5月19日在距离金州市有二百多公里远的徽州市邮政宾馆,当时林雨还没有毕业,应该在TJ的华东大学啊,怎么会出现在本省的徽州市呢?他觉得应该侧面问一问豆苗,豆苗那边的噪音很大,似乎在商场里。陈否极问,“林雨还是没有消息吧,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和林雨去年是什么时候离开TJ的,我是说毕业后?”豆苗说是7月中旬。陈否极又问,林雨在咱们省的徽州市有没有朋友?豆苗说没有听说过,她这会儿忙,她下来问问其他同学。
就这样折腾了一天,直到下午下班,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陈否极驱车到苏玥上班的银行,她的同事说五点半就走了。他打了四五次电话苏玥才接上,“什么事,我现在我爸这里?”陈否极说那我也过来,苏玥说你不是晚上要加班吗,别来了,老丈人也在旁边说别来了,晚上加班就别来回跑了,路上不好走。看样子苏玥的气还没有消,不愿意见他。陈否极只好自己回家。在进渭洋佳苑的大门时,他看见赵喜子的奔驰在前面走,于是他就跟过去停在一起。赵喜子早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他下车就问,今天嫂子怎么没有坐?陈否极说去她爸那边了。赵喜子说那我请你到外面吃饭去,我也不想回家。陈否极说,要请还是我请你,上次把你从医院里赶出来,还欠着你的人情。
两个人步行到东二条的一家湘菜馆。
赵喜子说,老陈,振作起来,我看你最近心事重重,脸色不太好,多大的事嘛,我认为副总还没有你的部长好。副地又能怎么样?好歹部里你是一把手你说了算,副总还不是个副手,还要听一把手的。
陈否极说,我倒没有考虑这事,何况都是子虚乌有的传言,到现在也没有领导给我谈过,我一直就没有当回事。
那到底是咋回事,反正你最近有点不正常。
陈否极就把林雨失联的事告诉了他。赵喜子一听,说,老陈,我看你是庸人自扰、自找麻烦,林雨是个好姑娘,我认,那天那个姓秦的混小子打我,林雨为了护我,还挨了几拳头。可是,林雨是个成人,她有自己的判断力,不会有什么事的。女孩子的虚荣心都很强,她离开渭洋集团,肯定要找个最起码也不比渭洋差的单位,在没有找到以前,她是不会和你联系的。陈否极觉得分析的也有道理,不过他又问,和我不联系倒也没有什么,但是她不能不联系自己的父母亲吧?难道她就不知道这样做她父母多担心吗?
赵喜子说,我有一个办法,找一下前天晚上你见过的那位裘处长,他是公安厅的,应该有办法查出来。
晚上回去,陈否极找出名片,就给裘处长打了电话。对方好像在外边吃饭,半天才接上,听后不假思索地说,“不好办啊,现在私下动用技侦手段发现要处理人,到派出所去报案吧!”那天晚上拍打胸脯说大话的裘兄弟现在说话的声调都变了。
就这样,林雨好像在地球上消失了,那个豆苗也再没有来过电话,林雨老家更是没有任何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