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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面桃花相映红

自那那****在桃花林闻酒香而醉迷,被送回寝宫,便再也没见过墨哩,听说青丘的上仙派他下凡普度众生了,要好些日子才会回来。

我终日在屋苦读诗书,茶不思饭不想,父皇以为我对书籍颇有兴趣,便又让太白星君送来许多书。我欲哭无泪,终日对着窗户发呆。窗外是一片小桃林,景色自然比不上桃花仙的桃林,但这却是墨哩送我的五岁生辰礼物,他取下一株桃枝,轻轻拂袖,我的窗外便多了一处桃林,终日桃花盛开,花香四溢。无需浇水,吸的是天地之气,无需施肥,取的是日月精华。天庭不似凡间,却也有日月星辰,东来春往,而桃花仙的桃林则只有春天,桃花灼灼,永不凋零。

我正看着桃林,一只桃红色的蝴蝶飞往而至,停在我的肩上,我好奇地回头看向它,这不是墨哩的吱吱吗?吱吱是墨哩的灵兽,有着千里传音的功能,墨哩经常通过吱吱和我互传信息。

吱吱停在我的肩上,在我耳边吱吱叫了几声,我便了然于心,原来墨哩留了信息给我,我要是平日闷乏,可去桃林小憩。

我开心地跳了起来,墨哩的桃林,虽是片四通八达的林子,但是却有着桃花仙的结界,桃花仙不在的时候,谁也进不去。我也只能在墨哩在的时候时常找他玩耍。这回墨哩把结界重新布置了一番,只有我一个人能进去,我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门口的太白星君,正坐在地上打着盹,我右手一挥,施了个障眼法,把一本书变成了我的模样,回头一看,假公主正在读书写字呢?我偷偷地笑了,蹑手蹑脚地从太白星君旁走过。

跑到桃花林,我向前伸出手,仿佛摸到一层透明的屏障,我往前伸了伸,果真可以穿过去,如此便轻而易举地进了桃花林。

桃花林里只有春天,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灼灼其华,煞是好看。漫天飞舞的是花瓣,洋洋洒洒,似是翩翩起舞的蝴蝶般美丽,这桃林比王母妈妈的蟠桃林还要美上几分,王母妈妈的蟠桃美在其华贵,三千年开一次花,三千年结一次果,蟠桃可谓无价之宝。而墨哩的桃花林却是不结果的,终日花开,终日不谢。美在其长长久久。

我坐在桃花林的枝头上,打着哈欠,睡着午觉。梦里却回到了第一次和墨哩相遇的时候。

“梦中的女童四百岁,墨哩一千两百岁。

女童穿着穿着火红色的莲花烈焰裙,竟是破了许多,头发有些焦黄,灰头土脸的,有些像凡间的小乞儿。今天是她四岁生辰,她穿着母后新做的裙子,梳着双髻。偷跑到九天池里去找九天神龙,小女孩被众仙家视若珍宝,哪里懂得什么是害怕和危险,听说龙须做的剑锋利无比,任何东西都能砍断,她扯过玉帝爹爹的胡子,偷过太上老君的浮沉,拔过神将朱雀的羽毛……可这龙须还真没有拔过,就拔一根,一根就好,小女童想着,爹爹都不敢拿我怎么办,一只神兽而已,还能把我怎么着,可小女童不知道,仙家有心,懂得尊卑,父皇有爱,容忍宽厚,可这神兽,却不懂这些,所以小女童还未触及那九天神龙的胡须,便被神龙吐出来的九天神火烧成了小乞儿。

小女童吃了亏,却也没怎么,她是佛家圣洁之花红莲转世,烈焰红莲,这火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只是衣衫尽破,头顶也秃了。“哇哇……”女孩哭了起来。心想着定要让玉帝爹爹好好教训它,罚它去面壁一千年,不,要一万年,在小女孩的认知里,面壁就是最严厉的处罚了,殊不知以后她还要面临更加痛苦的处罚。

边哭边走,竟不知不觉走进了一片桃花林,女童看着满目桃花,竟不难受了,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竟陶醉其中。

“好美啊!”女童情不自禁地开口道,便想伸手去摘一朵桃花。

“有花不易摘,无花不宜折,何伤花草木,万物皆有情。”耳边响起好听的声音:“这位?”来人身着白色衣袍,乌玉墨发随意披肩,美目流转,朱唇轻启,肤如凝脂,美得让人窒息。

“这位小公子。”他看了下女童的打扮,便继续开口,“花美欲留之,可摘必损之。不如留其枝,美其长远之?”他的声音很好听,似是有种魔力让她未懂他说什么,便痴痴地说:“好。”

“小公子?他看她有些发证,便说,“你可安好?”

“恩?美人姐姐?”女童反映了过来,疑惑着看着眼前的美人说。

“美人姐姐?哈哈哈哈!”美人拂袖遮脸,竟大笑起来,面色桃红,便说:“你可看好,我是男子。”

“男子?世上竟有那么美的男子,比我的母后还要漂亮。”女童心中想着。

“小公子,打哪里来,去往哪里?”他拂袖看着她说。

“小公子?”女童疑惑地看着自己,裙子已经烧地像个小短裤,长发也秃了许多。看着眼前的美人,想想自己小乞儿的模样,便眨巴着眼睛就要哭了:“我是女的!”

美人有些诧异,又看了下女童的破烂衣衫,方才恍然:“你是被九天神火所伤?竟只是衣衫破损,身体无恙?”

女童缓缓点头默认。

“怪哉,这神龙乃上古神兽,九天神火,万物皆可毁之,你竟然相安无事。怪乎!”美人想了又想,依旧不解。

女童嘴角上扬,颇为自豪地说:“我乃红莲转世,这火自然伤不到我。”

“红莲?”他有些惊讶,随即看到女童额头上的红莲标记便领悟,忙问,“你若不是玉帝之女—火照公主?”

“玉帝爹爹自然是我的父皇。”女童看着他,语气里满是高傲之气。

“桃花仙—墨哩不知八公主嫁到,怠慢不周,还望恕罪。”美人忙低头行礼。

桃花仙—墨哩,好美的名字,女童心中畅然,甚是愉悦。

“不知者无罪,遇到你,我很高兴,你不必叫我公主,母亲唤我彼落,你也叫我彼落吧。”女童扶起桃花仙,开心地说。

“万万不可,公主的母亲乃是王母娘娘,与我乃有君臣之别,我怎可逾矩。”好听的声音从他口中缓缓流出。

“那你叫我落落吧!只有你可以叫!”女童也不恼,立马换了一种方式。

还未及墨哩回答。天边飞来一只金色凤纹的纸鹤,停在了女童的肩上。

“母后的凤鹤!”女童方觉自己出来玩耍的时间太长了,不禁心慌起来,母后定要责怪自己。

“彼落,你在哪里,你父皇在宫殿里等候了许久,你赶紧回来。”凤鹤翅膀扇动,便发出了母后给我传达信息的声音。

女童看着身上的破裙,摸着烧焦的头发,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这样子去见父皇吧。他定要罚我面壁的,她焦急地想着。

墨哩聪慧过人,看着满脸愁容的火照公主,便了然于心。他嘴角上扬,勾起好看的弧度。右手拂袖一挥,似是一阵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桃花齐放,落英缤纷,美不胜收,让女童有些惊叹。

“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霓裳更护花。”他微唇轻启,看着女童满意地笑了。

“霓裳?”女童有些不解,忙随着墨哩的目光看向自己。

桃花瓣落在自己的身上,渐渐化作一条桃粉色罗仙裙,罩在她的身上,腰间是一条白玉兰的腰带,光彩夺目。女童忙拿出玉面谪仙镜,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镜中的她面色桃花,头梳双髻,各有一条粉色头绳系着。可爱不失端庄。

女童大喜,随着落花翩翩起舞。墨哩也点头满意,只是总觉得哪里少了些什么。忽而转头看向桃枝,便心有所想,他伸出纤纤玉手,在枝头摘下一朵花骨朵。插在女童的发髻中。只是一瞬,花骨朵变成了粉色的玉石簪子。玉体通透,散发着淡淡的桃花香。人面桃花相映红,竟比那满树桃花还要艳丽许多。

这下两人都甚觉满意,相视一笑,女童忙道谢,坐着恢复原貌的凤鹤离去,飞往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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