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红霞漫天,古道残卷,雪白的马匹像闪电奔走,留下背后灰尘随风飞舞。马上少年,一袭黑衣如墨,弱冠年华,披肩黑发被随意的束缚着,随着风的律动肆意的摆动,少年面容平静,似古井无波,剑眉星目,目中深邃。
左手拉着缰绳,右手紧握一柄三尺长剑,剑身隐于古朴剑鞘,似龙卧江山,剑柄如龙头傲世,却是震惊寰宇之剑--孤龙剑,剑出如龙腾,剑收如龙息,剑音如龙吟,剑意如龙威。
若有人认出此剑,必识得此少年,浩浩世间有歌曰:世间天下两清翻,仗剑孤龙踏千山,红尘滚滚孤行意,恩仇是非我何干?这首诗说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可以主宰乱世起伏,一位为天下共主轩辕郎,一位是万法天尊萧宵,而我只身一人仗剑踏遍千山万水,看尽尘世间纷纷扰扰,恩怨是非,又与我有什么关系?逍遥人间,两大至尊都管不上我。
能有两大至尊都管不上,却年纪轻轻,手提孤龙,世间唯有一人尔,此少年就是威名赫赫的孤行剑仙--敖孤行。
“吁。”敖孤行勒马,马蹄声零碎,渐渐熄灭,翻身下马,敖孤行目视前方古道,环顾四周,眼神一道寒光闪过,随即冷笑:“轩辕兄在此等候敖某人怕是多时了吧。”
却是无人回答,微风拂动着古道两旁的枯草和落叶,发出沙沙之声,少年言落之后古井无波,静静站立在马侧,阖眼沉思,孤龙剑随意轻握,似享受着清风拂面。
“哎。”良久,古道前方,轻叹声响起,只见白衣男子飘摇而至,口中轻乎:“轩辕之地定轩辕,天下共主在此间。六道轮回留不住,至尊一位红尘仙。轩辕郎见过敖剑仙。”却见轩辕郎一儒雅中年人形象,身八尺,青冠束着三千烦恼丝,刚正不阿的脸上有对天机眼,似红尘万事皆可见,右手持羽扇轻摇,左手背负,一副胸有成竹之模样,指点江山,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之感。
“果真如此,”敖孤龙星眸微眯,“共主君临,仙尊难道还打算准备继续藏下去吗?”言落,孤龙半出鞘,虽未全出,露出剑鞘的半截剑身却是寒芒四射,杀气凛然。
“呵呵,剑仙莫要动怒,只是老朽身体老迈,无法与共主相比,行慢了一步,迟到了一会,还请剑仙原谅。”苍老空洞的声音从四周响起,轩辕郎身侧陡然浮现出一道人影,却是一老者,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双眼诡异的只有眼白,手杵蛇头拐杖,还微微有些发颤,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此人就是能与轩辕郎齐名,人称万法仙尊的萧宵,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即使这幅老者样,敖孤行却不敢小觑,手握孤龙,即使面对两大至尊,依然古井无波,只是嘴角却微微弯起了一丝弧度,“共主与仙尊共同在此等候敖某,不知找敖某有何事。”
轩辕郎淡笑,手中羽扇轻挥:“无事,只是与剑仙多年未见,有些想念,想请剑仙与我二人共饮一杯,谈些风花雪月罢了,还请剑仙赏脸一叙。”
“哦?共主由此雅兴,那敖某人便悉听尊便吧。”说着,敖孤行看着身旁的白马,摸了摸它的头,在它耳边轻声道“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你也回去吧。”说完拍了拍马背,白马似听懂般,眼露不舍。仰天长啸一声,马首在敖孤行身上蹭了蹭,才抬起马蹄,渐渐飞奔。
“好一匹有灵性的马,剑仙就此随意放离,不怕它落入歹人之手?”萧宵望着远去的白马,也是发出一声惊叹。敖孤行淡笑,“仙尊过虑了,小白可不是一般人能随意降服的。其中一二不提也罢。却是不知仙尊与轩辕兄想与敖某到何处一叙?”
轩辕郎莞尔一笑,“若是剑仙不嫌弃,就在此处如何。”未等敖孤行回话,轩辕郎单手一招,一张白玉茶几和三个铺团浮现在敖孤行眼前。
“剑仙,仙尊,请。”言落,轩辕郎盘膝坐与铺团之上,萧宵毫不客气,亦是颤巍巍的坐下,敖孤行望了眼两人,眼神中满含深意,却也是随意坐下:“说是相饮一杯,却无酒,怎对饮?”
“呵呵,剑仙莫急。”轩辕郎随指桌面,一翠绿酒壶浮现,给敖孤行与萧宵满上,白玉琼浆,灵气肆意。
手捧酒杯,眼神望着杯中酒,酒虽好,饮酒之人心不在酒。“怎的?莫非此酒不对剑仙胃口?”萧宵杯中酒早已饮尽,盯着敖孤行的双眼却是寒光凌凌。
“君赠酒,一杯后,从此阴阳两头。”敖孤行玩味的看了眼轩辕郎和萧宵,将杯中酒昂头饮尽,寒光闪过,孤龙剑陡然出鞘,杀意遮环宇,酒杯砰然破碎,寒风肆意。
“啪!”白玉茶几碎裂成两半,轩辕郎与萧宵身形爆退,一人持扇,遮与面,一人横拐,挡与胸前,却间两人之间,一条万丈深渊浮现。
轩辕郎与萧宵对视一眼,皆再其眼中看到一丝讶色“多年未见,剑仙功力似又进一步,只是不知离那亘古境界还有多久,就让老朽与共主试探一番。”
说着,萧宵蛇头拐猛然扎入地面,以蛇头拐为圆心,一条条裂缝随之出现。“起。”苍老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有力,“轰”一条条火龙从裂缝中窜出,仰天嘶吼,似将天地都为之吞噬。敖孤行不动,却见萧宵扯起拐杖,双手结印,数以万计的火龙似有目标,齐齐怒吼,从大地挣扎而出,携雷霆万钧之势,奔驰而来。
“来的好。”敖孤行丝毫不惧,孤龙悬空与胸前,经脉内五行之力运转,双手剑印结出,孤龙剑身不断膨胀,眨眼便有数万丈之巨,敖孤行站与剑柄,轻轻一跺脚,万丈剑身破碎,分裂出百万七尺长剑,与孤龙皆一致。
“好一出御剑术,不愧为剑仙,那轩辕也来讨教一二。”一旁,轩辕郎却不在是拿扇,一只通体金黄,却又古朴别致的毛笔浮现。敖孤行脸色微沉,“既然共主有次雅兴,那就来吧。”
眨眼,火龙已至,万剑相迎,金光闪耀,轩辕郎冲至敖孤行身前,笔尖似刃,划破空间,夹杂着一丝丝空间波动,直指敖孤行胸口,带起肉眼可见的空间缝隙。敖孤行侧身闪过,随手一招,百万剑中一柄三尺短剑在手,返身剑过,直取轩辕郎头颅。
轩辕郎轻笑,却见萧宵手提蛇头拐,口中念念有词,刹时间天地变色,原本星光闪烁的夜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片片乌云,电光从中若隐若现,雷鸣震耳欲聋,敖孤行脸色惊变,躲过轩辕郎雷霆一击。“萧宵你疯了,你知道动用这招后是什么后果吗。”
“老朽知道什么后果,但老朽更明白,剑仙不死,后果比这个严重得多,既然这样,何不选牺牲剑仙呢?”萧宵脸色苍白,皱纹显得更加深刻,手提拐杖,却又不断的颤抖,却不见停止之意。
敖孤行欲阻止,奈何苦有共主纠缠,不能脱身,眼见天空雷声越来越浓厚,当下心中一横,万剑归宗,巨大化的孤龙再次浮现。
“噗。”萧宵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更加苍白,但眼中笑意更甚,眼见此状,轩辕郎也不在追击,飘摇后退数万里,金色毛笔消失,手中再次浮现折扇,似在看戏。
“轰!”炸裂声响起,大地轰然破碎,四周灵气皆向萧宵聚集,浓稠程度,似液体流动,将萧宵包裹,宛如一个球状。另一边,站立在巨大化孤龙剑柄上的敖孤行,却毫无动作,抬头望天,古井无波,心中却万千思绪闪过“来了。”
“咆哮吧,诸天神雷。”似有所感,苍穹深处的滚滚电光,奔腾而下,方圆千里,皆被一条条银色皮链笼罩,敖孤行能瞬息万里,但此时他知道逃不过,因为这些雷电是冲着他来的,即使跑到天涯海角,它们也会跟随,更重要的一点,即使能无休止的逃跑,但是体内的灵气也会枯竭,到时候也是十死无生,还不如此刻体内灵气充足,拼死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轻轻一踏,百万孤龙再次浮现,一柄柄阻挡在他面前,形成一个保护罩,将他包围在剑中。
“死吧!”萧宵残酷的声音响起,雷电也在此时与孤龙相遇,携九天之势,不断轰击着外围,每次触及,皆有成千上万的孤龙分身化为乌有,而在孤龙保护之内的敖孤行,随着时间的推移,脸色也逐渐苍白。
渐渐的,百万孤龙围成的保护罩也逐渐薄弱,摇摇欲坠,敖孤行面无表情,眼眸深处划过一道精光:此法虽为禁忌,威名赫赫,但终究为天地灵气所化,并不是没有破解之法,必有瑕疵,可是在哪呢?想不明白,敖孤行索性闭眼,神念围绕着孤龙。
“啪。”雷霆怒拍与孤龙之上,敖孤行围绕其上的神念轰然破碎,转瞬面容潮红,一口鲜血喷出,脸色也显得苍白。
“咦?这是?”
虽受雷霆一击,导致敖孤行神念受损,苍白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冷笑。缓缓闭上双眼,神念再次浮现,却不在是围绕孤龙,而是铺天盖地的席卷被雷霆包围的方圆千里。
随着神念的不断延伸,与雷霆接触的范围也越渐扩大,雷霆满天怒吼,轰击大地,每次落下都浮现出一个巨坑,如同彗星撞与星球,而此时的敖孤龙脸色也愈加苍白,每次雷霆的撞击,都会与他神念相接触,每次接触,敖孤行苍白的脸色也就加一分喜悦。
“原来如此,纵为禁忌,也不过为天地灵气聚集而成,天地灵气相生相克,虽为雷霆,不在五行中,但恰恰与木属性相抵触,我就不相信,没有任何破解之法。”
想到此处,敖孤行双手结印,木属性天地灵气疯狂朝之聚集,转瞬间,敖孤行四周的木属性灵气如同一条绿色水柱,缠绕着他,生机盎然,本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木属性有独特的治疗功效,能起死回生,此刻虽未用这些灵气做治疗,但围绕其中的敖孤行却也逐渐好转,连他脚下的枯草,也重新焕发出了新的活力。
“哼,苦苦挣扎吗?即使你手段通天,但在这禁忌面前,也只能是蝼蚁罢了,放弃吧,你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感受到这边的变化,同在雷霆之中,却不受雷霆影响的萧宵冷笑,万千雷霆,却无一丝向他袭来,只因他为施法者,不受天地大道规则的影响。
转眼,木属性灵气不在聚集,敖孤行陡然睁开双眼,却不在是黑白分明,左眼漆黑一片,右眼金光照耀天地化作永恒,左眼判生死轮回,右眼掌世间万物演变,放弃结印,敖孤行抬起双手,抚摸着孤龙剑身,无言。
在他双手抚摸的剑神的刹那,木属性灵气瞬间爆裂开,涌向孤龙,如此多的灵气冲击之下,孤龙却毫无反应,直到所以灵气全部涌入其中,孤龙剑身上才浮现出一个绿色的光环。
敖孤行决定赌一把,面对禁忌,他也没有任何把握,一把抓住孤龙剑柄,身体不断颤抖。
“吼!”一声龙吟之声,震天动地,无形的声波携带着无限生机,向四周扩散,带起一道道尘埃。
远处观战的轩辕郎眼睛划过一道沉思,脚步轻踏,人影已消失无踪。萧宵面无表情,似面前的一切与之无关。
轰隆隆
一道剑光划破苍穹,剑光过处,乌云随之消散,其内蕴含的雷霆也尽数湮灭。
“生之气,不,这不可能,你不是轮回剑体吗,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庞大的生之气。”萧宵难以置信,惊骇的望向眼前人。
“他不止是轮回剑体,还是生死剑体,你说有什么不可能的。”消失的轩辕郎浮现在萧宵身旁,扭头对他笑道。
“诺,你看他,左眼漆黑,右眼金黄,典型的双体质的表现,这剑仙,当之无愧啊。”
雷霆消散,脚下土地也尽数破碎,化为虚空,唯有敖孤行三人脚下土地完好。
敖孤行脸色苍白,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体内灵气,现在拿剑的手都有些颤抖,想想上次这样,已经过去几万年了吧,不由自嘲一笑。
敖孤龙轻抚手中孤龙,凌厉的眼眸闪过一丝柔意,轻声道:“老伙计,此次有可能是你我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来吧,让我们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
言罢,柔意化为乌有,抬眼望着轩辕郎,目光再次被杀意充满,目前萧宵也同自己一样,手无缚鸡之力,不足为惧,对自己有威胁的,只有刚才一直未成动手,远处观察的天下共主,轩辕郎。
感受到敖孤行充满杀意的目光,轩辕郎莞尔一笑,手中羽扇轻挥,脚踏虚空,道“剑仙一名,果非名不虚传,此次出手,轩辕郎不得已而为之,事关天下苍生,即使落得趁人之危之名,也是无妨。”
说完,轩辕郎向前一踏,敖孤行瞳孔骤缩,“踏天十步,想不到你居然练成了,一步一乾坤,步步为轮回。”
“数万年了,进步的可不止你剑仙一个啊。”摇头轻笑,已是第二步踏出,虚空震荡,带起一丝涟漪。
敖孤行冷眼,刚才那两步看似无所谓,实则震散了他体内仅有的灵气,如果说刚才的他还有一点反抗之力,而如今的他则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叭”第三步踏出,空间随之破碎,化为混沌,敖孤行只感觉一股血气上涌,他知道,踏天十步,第三步踏血无痕,踏的就是敌人的血,敌人体内之血。浑身血管一股股爆裂,眨眼已经变成血人。却又无力反抗。
“吼!”感受到主人的无力,孤龙剑自主腾天而起,吼声中夹杂的凄凉和不舍,遥指轩辕郎。
“不要!”敖孤行虚弱的伸出手,满身鲜血,想要阻止,却无力,面目狰狞。
轩辕郎仍羽扇轻挥:“打算自毁护主吗?若是以往,我会畏惧三分,但此时此刻,虚弱的你,我却是不惧。”
孤龙剑不断颤抖,倏然剑身破碎,一条五爪金龙浮现在空中,身长万丈,神龙见首不见尾,龙眼满是愤怒。
“吼!”
怒吼一声,五爪金龙伏冲而下,直指轩辕郎。
“不自量力!”
轩辕郎不屑一笑,手中羽扇一挥,顿时狂风大作,五爪金龙身躯一顿,趁着此刻,轩辕郎地四步踏出,五爪金龙身躯浮现出一丝裂痕。
转瞬,第五步,第六步,踏出,五爪金龙庞大的身躯已经支离破碎。
“吼!”
五爪金龙悲鸣,转头望向身后的敖孤行,硕大的龙眸中却是包含泪水,再次一吼,五爪金龙浑身气势上升,一时间,雷鸣怒吼,风雨来袭。
“不要!孤龙回来,不要!”敖孤行此刻,脸上的淡定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泪水。
轩辕郎一顿,面色阴沉,“打算自爆吗,那就来吧。”转眼又是两步踏出。
“噗。”两步之威,已使敖孤行血肉模糊,轮回剑体和生死剑体,两种体质,却也挡不住两步。
龙眼无情的看着轩辕郎,又是一声怒吼,怒吼中,五爪金龙浑身金光大作,浑身龙鳞一片片剥落,流出金色龙血,五爪金龙依旧无情。
“不要!”
“轰!”
“叭!”
自爆声中,夹杂这敖孤行的悲戚,轩辕郎的第九步踏空声。
“呵,呵呵呵。”待一切烟消云散,敖孤行悲戚的笑声响起,五爪金龙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为一个万丈混沌,敖孤行瘫坐在混沌边,泪水不断流淌。
混沌正中,轩辕郎衣衫尽碎,披头散发,手中羽扇转换为金色毛笔,口喘粗气,浑身鲜血流淌,显然也是受重伤。看着敖孤行,一丝鲜血挂在嘴角,狂笑道:“不知剑仙还有何手段,尽数拿出,轩辕再次接过!”
敖孤行未言,双眼无神的望着混沌。
无奈的摇了摇头,轩辕郎第十步踏出,而非惊天动地,似平常一步。敖孤行眼前一黑,便再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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