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在前世初到欧洲半年左右时,在波兰机场的穿梭巴士上遇到了两位中国籍的男士,其中一位突然上来跟沁雪讲话,沁雪思忖,自己并不认识他啊,周围又全是白种人,只有沁雪他们三个中国人,当时沁雪想到的不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而是“老乡见老乡背后插两刀”,所以沁雪心下有些小慌张,并不太愿意告诉他实情,就不怎么搭理他。此时另一位男士上前自我介绍说自己是XX公司的,沁雪这才知道是遇到了同事,就很高兴地与他交谈了起来,后来这位男士说联系的公司的车到机场来接自己,可以载沁雪一起回宿舍。沁雪心中自然很高兴有顺风车搭,就和他们一路回了宿舍。
到这里事情本来是完结了,谁知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沁雪在和同事吃工作餐时,主管突然提到了这件事情,还转述了当时第一位跟自己讲话的男士的原话(这位男士是一位小领导),说沁雪的防备心太重,而且有些势力。细问了才知道,原来第二位男士的职务更高一点。
听到了这样的评价,沁雪心里是非常不服气的,自己一个二十三岁女生,初到欧洲,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亲朋好友在欧洲,加强自我保护意识难道不应该吗?后来第二位男士先自我介绍了,发现是一个公司的同事,沁雪才放下戒心,这也不是错的吧?第一位男士说沁雪防备心强,难得不应该反思一下,他自己突然跟一位女士搭讪,不是应该先自我介绍吗?
虽然沁雪当时各种不服气,但是心里面也是有些小自责的,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内心其实是一个悲观主义者,遇到事情总会下意识地就先想到最差的状况,虽然很多时候嘴上总是死不承认,但是心里面其实都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了。这个是沁雪从小到大的行为模式,想改也改不了,所以沁雪的胆子向来很小,并且越长大越胆小,这个让沁雪也是十分地困扰。
所以,沁雪现在想到的不是孙氏的委婉澄清,反而眼前总是闪过惩治张氏那晚便宜爹看到自己时那复杂的的眼神。
回到雪意苑,沁雪将孙氏的话复述给了程嬷嬷,程嬷嬷犹豫了一下,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保证道:“姑娘放心,五七事宜我会仔细安排的。”
沁雪点了点头,就抬步来到书房,思绪纷乱时,她最喜练字了。
沁雪没有去学习原主一直在练习的柳体,那样太容易穿帮了,只对丫鬟说自己想要学习行书,刚好程氏的嫁妆里面有一册《兰亭序》珍贵的手抄本,虽然不是原本,但是对于沁雪来讲是足够了。
沁雪前世并没有学过书法,所以现在算是从零开始,端端正正的描摹了一个月,才初初找了一点感觉,虽然非常枯燥,却是不敢放弃,不然就只能写柳体了,那不就穿帮啦。
后来引气入体后,自己五识更加灵敏之后,明显觉得自己对行书的把握越来越好。现在自己既可以写得放纵流动,写出草书的不羁之感;也可以写得端正平稳,结构疏密得当。所以现在沁雪每每要写什么字,都是以行书来写的,也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晚上用了晚膳,就看到程嬷嬷拿着一张纸条走了进来,递给沁雪后说道:“这是刚刚三等丫鬟润草在正房门口捡到的老奴拖大先已经看了里面的内容。”
沁雪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不要去护国寺,危险。“
沁雪抬头看向程嬷嬷:”嬷嬷怎么看?“
程嬷嬷自从看到这张纸条后,就一直忐忑不安的。
这次护国寺之行是国公爷提出的,也是国公爷安排的,张氏根本就不会插手,要是真有危险,总不会是国公爷下手吧。可是虎毒不食子啊,姑娘和小少爷可是他的亲生子啊,他怎么忍心?他怎么能忍心啊!
程嬷嬷虽然深恨王锦文这几年对程氏的错待,但是心里面对他还是有着些许宽容与理解的,毕竟当年的事儿不论是不是夫人自愿,泽哥儿确。。。唉!王锦文这几年连仕途都给耽误了,可见对夫人也是用情至深的。而且,程嬷嬷还是非常喜爱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探花郎的,和当年尚在闺中的夫人站在一起,可不就是一对神仙的壁人吗。
所以,程嬷嬷是怎么都不肯相信国公爷会下这个手,”姑娘,我想,这纸条的内容也许并不能当真吧。“
沁雪听到程嬷嬷这么说,诧异的望了她一眼,就看到程嬷嬷双眉紧琐,双唇泛白,眼眶竟然有些微红,再看她的手,竟已握成了拳,心知嬷嬷并没有像她嘴上说的这般笃定。
想来此时心中定是极为挣扎!
也不忍多说其他,就挥手让她退下了。
不过为了防止有计划外的事情发现,沁雪决定,这几晚还得去探探便宜爹,无论这纸条写得是真是假,想来,总是能够探得一些信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