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是鲁村今天的心情主调,很奇怪,鲁村跟众多的人一样,想要每天就激情,但是,人总不能是一副高昂的状态,有时兴奋,有时悲痛,大多时候,是介于悲痛和兴奋中间的那些状态,而今日,鲁村发现,他的心情有些伤感。这跟他昨天吸烟是有关系的,昨天说要戒烟呢,可是,又吸了一支烟,今天醒来,突然想到昨天吸了烟,就感觉自己又不健康了,自己的健康计划再次受损。鲁村要求自己健康,然而这似乎很难,完全健康,似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许多人形成的不良习惯,比如吸烟,说真的,是个麻烦事儿。
路过一家咖啡厅,咖啡厅的门破裂,有人在咖啡厅门口打架,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根铁棒,铁棒又一次抡过去,没有打中对方,却砸到门上,门的裂痕加深,竟然还不碎,现在的门真了不起,别看它是玻璃的,不易碎呢。
鲁村有时讨厌平淡的街道,街上人你走过来我走过去,没有人打架,没有人骂街,这就显得很没劲。鲁村是个喜爱看热闹的人,旁边有人打架,鲁村就站住,在那里看,一个男人,拿着一个铁架子,是那种老头老太太早上买菜拉着用的那种小车架子,这架子上一般放一个小包,买好的菜放包里,拉着可以回来。那个那人就拎着那样一个架子,架子上的包没有了,他拎着个空架子,往另一个男人身上打,咖啡厅里出来许多人,街道其他地方过来许多人,大家都围着看戏,倒是有看不下去的人,上千拦住他们,这几个人拦住这个人,那几个人拦住那个人,慢慢地,场面就缓和下来。鲁村见场面不够激烈,就迈脚走开。
那个抡车架的人,感觉自己能耐很大,他像很多人一样,能耐其实并不是很大,却以为很大,于是做出唯我独尊的样子。
路过一个公交车站,鲁村站住,他不是要坐公交车,而是看到了一个男生,男生旁边有一个女生。这个男生吸引鲁村的地方是他没有了双臂,所以,他衣服的两个袖子中是空的,旁边就是他的女朋友,那个女孩儿抱着他笑,他的目光看向远方。那个女孩儿,她年轻,她估计年龄不大,应该是不到二十岁,但是,她给人的感觉,却像一个成熟的女人,她的气质,没有小孩子的孩气。公交车来了,女孩儿搂着那个男孩儿,上了公交车,由于男孩儿没有手臂,所以他们不能牵手。
鲁村会永远记住她,她给人的感觉是那样阳光,她灿烂的模样烙印在鲁村心里。鲁村总能发现这样纯洁、唯美的人。
其实鲁村是讨厌公交车的,起初坐公交车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公交车的那种别扭,长长的,屁股后面冒着黑烟,走起来轰轰隆隆的,走不太快,走上一截,还要停下来,到站这么一停,门一打开,就有人挤上来。真的好讨厌。
鲁村要去一个美术馆,他不想坐公交,于是走过公交站,想打车去。但是,出租车内空间不大,而且座椅坐上去并不感觉舒服,经常坐出租车,导致鲁村对出租车有一种厌倦感。
鲁村在网上约车,网约车来了,是一辆比出租车高大的车,车辆是黑颜色的,这辆黑车,看上去亮亮的,鲁村就爱坐这种看上去高大的、亮亮的车。
车上的人在玩直播,开车的是个女人,鲁村刚一上车,这司机就开始跟鲁村热情地聊天,这个司机,是个年轻的司机,她二十多岁,风华正茂,开着车,一副谁都不尿的样子。
鲁村要去美术馆。
“很少人去美术馆,我拉过很多人,我拉的人里面,几乎都是去一些娱乐场所,你去美术馆,做什么?”年轻的司机,说起话来,像是银铃在响,她没有笑,但却给人笑的感觉,神了。
“哦,这次有一个画展在大海美术馆举行,我呢,这次就是去看画展的。”
“我一般只拉男人,我爱拉男人,不爱拉女人,我拉的,大多都是男人。像你这样的男人,很少见。”女孩儿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说起话来总是剑走偏锋。
下车后,鲁村直奔美术馆,他没有奔跑,而是快步走向大海美术馆。这个大海美术馆,像大海一样丰富,大海里面有鱼、虾、海龟、螃蟹、海参等等,十分丰富,这美术馆名叫大海美术馆,是希望馆里的东西像大海一样丰富。
进入美术馆,鲁村看到一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他在公交车站见过,她当时抱着那个断臂男孩儿,她年轻的模样,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鲁村一惊,怎么是她?巧了。
鲁村见过这个姑娘,就说:“我见过你,公交车站。”
“你跟踪我?”女孩儿说。
“不是,我是来参观美术馆的,没有跟踪你,你刚才见我没有,在公交车站?”
“没有。”她说。
跟往日不同,鲁村这回参观美术馆,是带着伤感的心情来的,他吸烟,总担心自己会得肺癌或者其他癌症或者其他疾病,就像一些小女孩儿,被人拉了手,担心自己会怀孕。生活中一些细微的事情,一些小事情,都会影响鲁村的心情。
这个年轻的姑娘说要去见她的老师,先不跟鲁村说话了。然后鲁村看到,她跑到一个女人身边,而那个女人,鲁村似乎认识,他仔细看,原来是红露。
红露先是一笑:“原来是你,怎么会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你?太巧了,好巧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十分惊讶能在这里遇见鲁村,鲁村说自己显得没事,出来逛逛。
朋友见面,一般先要去吃一顿。红露没等参观完美术馆,就喝鲁村去了饭馆,她带上了那个学生,那个年轻的女生。
饭桌上,鲁村透露自己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说这个组织叫水组织。红露是见多识广的人,一听鲁村说加入了水组织,十分惊讶,那水组织,红露是知道的,被很多国家列为邪恶的组织,是很多国家要铲除的对象。
鲁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经红露这么一说,鲁村停下吃饭,喝了口橙汁,看着冒着热气的火锅,想,自己是不是掉到了一个坑里?
红露其实只是看了新闻,知道了那个神秘组织,他并不了解这个组织。鲁村有些担心自己的后路,怕自己没有后路可走,怕被组织当成傀儡,被组织利用,然后被组织杀害。鲁村是有这个担心的,他面临的问题,似乎很严峻。但现实的情况似乎要好得多,组织不仅没有做出杀害他的姿态,还往他的卡里打钱,让鲁村到饭店吃饭的时候不至于付不起饭钱。
红露旁边的这个女孩儿,年纪轻轻,却这么能吃,饭桌上,鲁村和红露都没怎么吃,是她一个劲儿地吃,她一句话不说,就是闷头吃,仿佛很饿一样,大概是很饿吧,饿了就是,这也是一种快乐。
鲁村还没有参观完美术馆,他需要继续去参观美术馆,其实红露已经参观完美术馆了,红露说自己要送这个女生回画室。
鲁村独自走到那个美术馆,美术馆的门还开着,进来后,鲁村发现自己起初来时忽略了一个东西,门口的桌子上放着饼干和饮料。因为刚才在饭桌上鲁村没怎么吃,现在肚子有些饿,像吃东西,刚才的饭,差不多都被那个年轻的女孩儿吃了,她年轻,不像老人,经常胃口不好,因为年轻,所以胃口好,差不多那个桌子上的菜,都让她一个人消灭在了胃里。鲁村呢,就站在门口,吃桌子上的饼干,喝桌子上的饮料,还不错,味道还不错,饼干的量也不错,挺多的,够吃了。
他一般不会在一幅画前面停留太长时间,稍微看一看,就离开,他想尽量快地看完一个展览,像尽快看完一本书一样。在傍晚的时候,他离开了美术馆。
他对这个展览的印象,很奇怪,那些作品呈现的内容,都不是很容易理解的,展览是让人看的,鲁村不明白作者想让大家看什么。其中有一个作品,是用稻草做了两个人,一个男人,长着胡子,一个女人,白了头发,这老男人爱着这个老女人,他们是稻草做的,大概寓意是白头偕老,这个寓意,鲁村看懂了。
出门遇见车祸,警察在现场,用警戒线将场地围起来。鲁村就爱看热闹,凡是别人的痛苦,在他看来,都是一个乐子,然而,在与人交流时,他也会说一些同情之类的话,但心里,还是看热闹的心理。
现场已经没有人,地上有血,受伤的人被车拉走,命运未卜。
不远处,有几辆三轮车,车上有饺子,那会儿吃了饼干,不顶饱,鲁村去吃饺子。这里摆了好多小桌子,旁边有大胡子的汉子,吃着烧烤,面前摆了一堆羊肉串和烤辣椒,啤酒倒了三杯,他对面坐着一个大约十七岁的姑娘,旁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闷头撸串,时不时喝酒。鲁村坐在角落的一个小桌子旁,要了一盘饺子。在鲁村的旁边,有一个破烂的小桌子,围坐着四个***他们吃煮花生、喝啤酒。三轮车上由于做饭,时不时一阵热气飘来,热气腾腾,热气迷漫在夜里,夜色更浓。这里烟火缭绕,鲁村要了一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