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波,王宫西宫——
此为难波王妃的宫殿。殿内上首坐着一身着华服,头戴凤冠的美人,便是那与难波王山本彩多年相守相知的王妃渡边美优纪。下首还坐着一人,身量颇高,体态丰满,风情无限,双腮艳若桃李,美目娇媚,此人正是玉帝渡边麻友念念不忘的雪妃柏木由纪。
渡边美优纪从榻座上起身,走下玉阶,拉起柏木由纪的手,脸上满是不舍之态,勾人夺魄的凤目闪着盈盈泪光。说道:“姐姐蒙玉帝陛下召唤,便要回转上邦。妹妹纵然万般不舍,却也无可奈何,还请姐姐务必保重!”
柏木由纪拍了拍对方的手,说道:”妹妹何须如此,你我姐妹之情便是远隔万里,也不会消减半分。此去,可常伴陛下左右,姐姐也算心愿得偿,妹妹应当为姐姐高兴才是。“
渡边美优纪拭去眼角泪珠,展颜笑道:”姐姐说的极是,便再此恭祝姐姐与玉帝陛下能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柏木由纪笑着帮渡边美优纪整理了一下双鬓青丝,随后略有先踌躇,似乎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渡边美优纪心细如发,见之笑道:”姐姐是否有话要对妹妹交代?不需犹豫,但说无妨。“
柏木由纪略一沉吟,道:“前日,我收到陛下传召之时,同时收到了......嗯,收到了横山由依将军的一封信笺,说是......希望我助其转送给难波王。姐姐对妹妹你们三人之间的事也略有些了解......犹豫至今,想着还是问问妹妹的意见。不过,此信以火漆密封,想来或许并非姐姐所想之事。怕是事关两国军政,这.......”看着渡边美优纪脸色复杂,柏木由纪一时也说不下去了。
良久,渡边美优纪长叹一声道:“姐姐是关心我,妹妹岂能不知?唉~当初确是我一念之差,被那太学院的书生所惑,做了对不起大王之事。只是,往日与大王琴瑟和弦,却不想大王忙于国政越来越少来我这西宫。妹妹一时鬼迷心窍....确实辜负大王深恩了。”说着,双目不由又流下泪来,柏木由纪急忙起身安慰。
“彼时,我宛如身陷炼狱,惶惶不可终日。多亏姐姐时时陪伴开导,还去大王那里为妹妹求情。所幸,大王情深意重,最终却原谅了我这不忠之人。”说着,渡边美优纪抬头看着宫殿的梁柱,双目神色挣扎。许久,方才叹息一声,又对柏木由纪道:“姐姐若是信任妹妹,这封信就让妹妹去交给大王吧。”
柏木由纪见渡边美优纪面现释然之色,便已大致知晓她心中所想。说起两人际遇,颇有些相似之处。在这看似恢弘体面的后宫之中,两人都看透了其中的黑暗与龌蹉。她渡边美优纪贵为一国王妃,其实也不过是个苦命的女人罢了。内心深深的叹息的同时,便同意了渡边美优纪所请。
难波王宫宣德殿,是难波王山本彩理政之处。此时,山本彩正对着大臣递交的奏章,埋头点阅批示。一侍者行至殿外,高声道:“启奏王上,王妃求见。”
山本彩放下奏折,轻按了疲惫的双眼,道:“宣~!”渡边美优纪走入大殿,屏退了身边宫女,上前拜道:“臣妾拜见大王。”
山本彩起身扶起渡边美优纪,嘴角泛起一丝宠溺的微笑。道:“爱妃所来何事?你平日可不会来孤这理政的宣德殿啊。”
渡边美优纪展颜笑道:“大王,臣妾此来,是为大王送一封书信的。”说完便将手中信笺递出。山本彩略有些奇怪的看了渡边美优纪一眼,接过书信,看了上面的署名,不由吃了一惊。惊奇的端详了渡边美优纪好一阵。
渡边美优纪脸上始终保持着美丽的笑容,对山本彩道:“大王可是奇怪,为何臣妾会为横山妹子给大王送信?”
山本彩脸上闪现一丝尴尬之色,却也非常好奇以往对横山由依视之如仇寇的枕边人今日为何会如此平静。
渡边美优纪看着山本彩的双眼饱含着深情、歉疚和认命的复杂神色。看的山本彩这泰山崩于前也不兴半点波澜的心也抖的一颤。刚要说话,便被渡边美优纪的玉手轻抵唇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渡边美优纪说道:“大王,臣妾深得大王宠信,却时时仗着大王爱怜,娇纵任性。甚至犯了天大的错误,做了对不起大王之事。但是大王最后依旧包容臣妾,对臣妾宠爱丝毫不减。臣妾每每想到,均觉无地自容,辜负了大王对臣妾的一片浓情厚意。”说着,两行清泪滚滚直下。
“臣妾深知,大王与横山由依妹子之间之情意,丝毫不下于臣妾。但是臣妾却始终不愿接纳横山妹子。想大王堂堂一国之主,原本后宫三千无可厚非。可大王为了臣妾却从不选秀纳妾,甚至忍痛与横山妹子分离数年而不得一见。臣妾感念大王恩情,同时也万分愧疚。现如今,臣妾也想开了。臣妾愿意接纳横山妹子,与她一起服侍大王。”
山本彩乍一听到渡边美优纪一番深情剖白,居然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足足半刻钟,才确信自己不是在白日做梦。一方面高兴自己的爱妃终是对自己情深,愿意做出退让,另一方面也对自己钟情于两个女子感慨不已。
山本彩双手抚摸着渡边美优纪的脸庞,为其擦去泪水。叹道:“爱妃一番情谊,孤深受感动。虽说现在由依在秋叶原为将,孤不能将她纳入后宫朝夕与孤相伴。但是有了爱妃首肯,孤也就不用再避讳爱妃私下与由依来往了。爱妃,孤真是委屈你了!”
渡边美优纪摇摇头道:“大王,臣妾不委屈。真正委屈的是大王啊!幸得由纪姐姐临走时开解,臣妾心结已解,只希望将来,大王能万事顺遂,臣妾愿一生守在大王身边。”说着,便忘情地扑入山本彩怀中。
山本彩紧紧抱着渡边美优纪,不停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眼里满是疼爱。良久,渡边美优纪娇羞的抬起头,说道:“大王,且看看横山妹子信里说些什么。”
山本彩自然从善如流,放开渡边美优纪,打开了火漆,展信观看。须臾,看完信笺的山本彩皱起了眉头,对外喝道:“来人!速去宣卫将军山田菜菜觐见!”
渡边美优纪看山本彩眉目紧皱,便问道:“大王,横山妹妹所言何事?为何要宣山田将军觐见?”
山本彩道:“由依来信言秋叶原高桥元帅被博多和名古屋大军合共20万围困在苍山。情势危急,她希望孤能出手相助,起兵支援高桥南。”
渡边美优纪吃了一惊,道:“秋叶原为上邦大国,高桥南更是享誉天下的绝代名将,怎会如此轻易被围?”
山本彩道:“秋叶原去岁遭废帝指原莉乃篡位。虽然被高桥南和今上渡边玉帝镇压,但国内大战刚过,国力尚未完全恢复。本来,以玉帝之能及高桥南的威望抵御博多并非难事。但是,指原莉乃其人天纵奇才,岂会不知,若让秋叶原休养生息,将来必受其制?因此,其定是要趁秋叶原国力未复之时争取最大的利益。谁知,她指原莉乃好大的胃口,居然暗中联合名古屋,开国门借道引10万荣军赴秋叶原北疆,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她也是胆大,居然敢让荣军10万借道进入己国腹地。她就不怕那出了名的首鼠两端的名古屋之主松井珠理奈借此吞下她博多国土?”
渡边美优纪略一思虑,笑道:“大王,你可别忘了,当年名古屋双王之一的松井玲奈啊!那时,两人并称名古屋双星,追随先帝开疆扩土,功高盖世。谁知先帝早已看出那松井珠理奈有篡立之心,便将双松井均封为名古屋双王。使名古屋多年饱受内战之苦。虽然,松井珠理奈最终将松井玲奈赶出名古屋,但是松井玲奈并未真正伤筋动骨,仍旧保存着强大的实力。退出名古屋后,其在博多邻国乃木坂站稳了脚跟,在乃木坂也是大权在握。若松井珠理奈敢在借道入博多时轻举妄动,指原莉乃必定会利用松井玲奈复仇之心,联合乃木坂吞了她名古屋的10万大军。再趁势进攻名古屋,攻城略地。毕竟,乃木坂虽是小国,却也拥有数十万精锐,实力不容小觑。到时,原本的目标秋叶原自然成了让名古屋一方上钩的诱饵。松井珠理奈也是当世人杰,岂会为眼前利益而伤己之根本?”
山本彩恍然,叹道:“指原莉乃这一手暗度成仓,当真用的漂亮!不论名古屋抱着什么目的,是否有结盟的诚意,她博多要面对的除了秋叶原就是名古屋,依旧是以二对一的局面。或联名古屋对秋叶原;或联乃木坂对名古屋。始终占据优势,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有宫人在外启奏:“王上,卫将军山田菜菜求见!”山本彩回到王座坐好,渡边美优纪立于其身侧。道:“宣~!”
山田菜菜入殿拜道:“臣,卫将军山田菜菜拜见大王,拜见王妃~!”
山本彩请其平身后,将横山由依来信求援一事告知山田菜菜,并询其意见。山田菜菜道:“启禀王上,臣意发兵救援。”
“哦?山田将军且详述。”山本彩示意其说明理由。
山田菜菜道:“王上,现今天下,四国鼎立,秋叶原虽历经多次大战,元气大伤。但毕竟是上邦主国,地广人多,且英才辈出。名古屋在去岁夺嫡战中置身事外,国力鼎盛。博多国新立,但举国上下君民同心,又多有当世人杰辅助,也是兵多将广,声威赫赫。而我难波......虽国力不逊其余三国,但是现今人才凋敝,几乎全靠王上以一人之力威震宵小。如我国联合名古屋与博多围攻秋叶原,或许可合三国之力瓜分其国土。但是,之后又能如何?没有了秋叶原作为屏障,我国将暴露在博多及名古屋两国兵锋之下。到时,不仅先前吃下的会被迫吐出来,说不定还会被其于两国趁势分割我国国土,失了国祚。所谓唇亡齿寒,请王上三思。”
一旁渡边美优纪也说道:“大王,且不说山田将军说的甚是有理。你可不要忘记,横山妹妹可是秋叶原的将军,对当今玉帝忠心耿耿。况且,大王受封难波之前与高桥王爷多有交往,惺惺相惜。当年也是受了高桥王爷的提携,方有如今一国之主,南面称孤的地位。我们也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更加不能有负横山妹妹对大王的一片情意。如此,与公与私,我们都该支援高桥王爷。”
山本彩沉思片刻,起身道:“好!就依爱妃与爱卿所言!山田菜菜听旨!”
“臣在!”
“命卫将军山田菜菜,领大军5万,于大散关前汇合秋叶原盐郡主大军,赴苍山救援高桥王爷!务必与秋叶原将官精诚合作,以退博多和名古屋联军!各级将领任爱卿挑选,全国上下均以此次出征为主,要人给人,要粮给粮,一诸事宜可由山田将军自行决议,无需报我!”
山田菜菜跪领王旨,道:“臣!遵旨!”说完,便退出大殿,自去准备出征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