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儿,单车拿过来了,来和我去一个地方。”
“是师父。”
师父骑单车,徒弟在地走,师父骑得快,徒弟就跑的快,师父骑得慢,徒弟就能休息一会。
Z市的夜晚开始有些凉爽,吹拂走人心里的燥热,师徒两人来到了了Z市著名的山,塘朗山,下午还有些车不断不断进出,一路上不断有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这对奇怪的组合。
塘朗山Z市最高的一座山,山顶有一座神仙庙,供奉着神仙,应该是道家的观府,平日里很多人愿意驱车从市中心跑道山顶去祭拜求福。听讲还颇为灵验,上山路三路十八弯,这上山路的坡度高低难测,说是这样修的路暗含道理,来的人都要花上四个小时开车上去,不单单是车多,而且路窄,及其不好上,但人趋之若鹜。
“师父这是要上山?”
“对,等会你载着为师上去。”
在前面叉着八字脚骑着单车,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来的路上还买了副墨镜,一个遮阳帽,是苏馆长。
后面背包里被塞满了零食,衣服早已被师父给丢的不见踪影,还放了两瓶大矿泉水,热的衣服上已经有盐渍的陈六。
“载着你上去?这可是上坡师父,骑单车还不如跑步呢。”只有一点点幽暗的路灯,借着光能看见前面坡度有多高。
苏馆长让陈六扶着车,自己下来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示意陈六上车。
“你小子会骑单车吧。”
“单车谁不会。”
“行走了!上山!”
“师父...”
“快快快,争取早点到山顶。”
没有变速,只有一条链子,载着个人,陈六觉得压力有些大。
“师父...你有多重啊!”踩了第一步陈六就感觉万难,比在实验室还要难受。
“没有多重,也就一百八十斤。”
苏馆长时不时从背包里掏出零食出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吃,时不时还动一动,这让陈六痛不欲生,如果脚一停下,就会不断后退,再想组织它就难了。
“呼,有个下坡。”陈六感觉看到了希望,虽然只是一个小下坡应该能缓一缓,可是他心理还是低估了这个死飞,轮子不断的旋转,脚踏板也不断的加速,下坡处还有一个急转弯,速度控制不住!
陈六努力的逆向发力,只觉得异常困难,加上速度又快,没有刹车!
唰!险之又险,好险转过弯后是个上坡,让陈六放下心来,可是惯性并不能带他走多远,能舒服一点的时间只有两三秒。
就这么载着一个大活人,磨磨蹭蹭,还不许后退,停下的时间还要扶着车,苏馆长自打上了单车就没下来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越往上空气越是清新,氧气也有些稀薄,温度也跟着下降了。
“哈!终于到了。”红着眼,陈六看到道观之后就摔下了车,精疲力尽,苏馆长一把扶住陈六,眼中的满意之色陈六是没法子看了。
随意的把单车丢在了门口。
清风观
苏馆长一手扛着陈六一手敲了敲门,也就拍了三下,便静静的等待。
“咔咔咔”
是门栓的声音,大门被打开了,里面弹出了个头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士。
小道士拿着拂尘宣了一个道号“原来是苏大师,里边请。师父恭候多时。”
苏弱水微微颔首,小道士让出路来,等苏馆长进去后便又把门给关上了。
“师傅在主殿,苏大师这边请。”小道士恭恭敬敬,小道士打小就是给观主抱回来的,前两年这个苏大师过来与师傅比试,居然不相上下,才发现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清风观之所以闻名于世,就是在于他的师傅,不仅武艺高超,相人算卦更是深不可测,记得连一些大家族,隐士门派都来拜访过。
也是自那次以后,苏大师时不时会来这里和师傅茶,下棋,只是今天怎么扛着一个少年人来。
“苏兄来了,来坐。”
说话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人,青须两尺,束发盘簪,头戴南华巾,身着青兰素袍,手拿拂尘,慈眉善目。
“无机子,在这道观好是逍遥快活啊,这小子就是我电话里与你说的,你先看看他的眼睛,现在能否能治?”苏弱水指着肩上的陈六说道。
陈六能看见东西完全靠的是精神力,如果精神力衰竭或者是被抑制,对敌起来肯定是会被束手束脚,哪怕练到听力无双也是会吃亏的,而自己虽然是医师大家,但是并没有多大的把握,所以便来找这个道士。
“苏兄里面请。”走入内堂,一张茶几,一盘棋,一壶清茶,一顶焚香炉,两个蒲团其他便没了。
“坐。”
把陈六放下,苏弱水坐在无机子的对面,苏馆长知道这里的规矩,有求必定要下棋,无论胜败,只看他的喜好,随心而欲,不然你就是说破天他也不会帮你。
“这是一个残局,黑子先手,苏兄能否破之?”
无机子摆了摆拂尘,给苏馆长到上了一杯清茶,热气腾腾,显然刚冲不久。
“这个残局九死一生,虽然有些难度但也至少有八种解法,无机子你这是?”苏馆长不明所以,这明摆这让自己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苏兄破了便是。”
没一会功夫便破了。
“随我来。”
“无机子,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道法自然。”
“将他放在床上,力竭而昏过去了,你这师傅可真是...”撑开陈六的眼皮,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眼睛。
“对,外伤,少不了你观中的紫蓝星草”苏馆长笑呵呵的说道。
“那其他辅药呢?”
“明日自然有人送来。”
“若是如此你自己来便是了,哦,你欲让他练你的红尘心决?”
“呵呵呵,还是你无机子算无遗策啊。”
无机子诧异的看着苏弱水,要知道这红尘心决必须尝七情六欲,然后绝七情六欲,再找回这些感觉才能大成,苏弱水自己都没练至大成,自己道观中还有一味药草能让人心情愉悦异常,名叫欢喜花。
“这条路不好走。”
“他精神力异常强大,我觉得他的希望比我大多了。”其实两人早就相识,也有过硬的交情,可以算是生死之交,只是他早早隐世到了Z市立观,而自己却想争一争,却是丢了一个儿子,失败后也就也来了Z市。
“原来如此。三日。你要的东西都给你弄好。”
“行,我明日再来。”
陈六悠悠的转醒了,浑身无力,双眼刺痛被裹上了白布,被丢在了一个木桶中。
“我这是在哪?”
“陈六小兄弟,你现在在清风观中,正在以药浴治你的眼睛。”
“...”
见陈六沉默不语便安慰道“苏大师就在门外,你无须担心自己的处境,苏大师与家师是至交。”
“没事,小道长我需要泡多久?”
“还需三个时辰。”
小道士心思单纯,还以为陈六是害怕陌生的地方所以沉默不语。
小道士时不时在药浴里添加东西,陈六只感觉浑身舒畅,双眼也是一时清凉一时刺痛火热。
失明也快有一年了,自己本来都习惯不用眼睛去看世界,谁知现在居然要复明了,本来早已不抱希望拿那什么修复液。
陈六只觉得神清气爽,眼睛上的白布还没去掉,所以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东西。
出来后,苏馆长迎了上来,无机子示意可以拆布,苏馆长就帮陈六拆下了说道“六儿,睁开眼看看。”
五颜六色的世界,白发苍苍的师傅,仙风道骨的道长,机灵可爱的小道长,朱红色的大梁,黄铜色的香炉,邈邈升起的青烟,一切是这么熟悉,又是有些陌生。
“怎么样?”看着有些呆滞的陈六,苏馆长着急的问道,陈六回过神来,看着满是关切的眸子,陈六心里的那根弦被拨动了起来,本想着再也不会相信别人,本以为自己都是在演戏,本以为自己只是因为报恩,只是因为无处可去,却没想到。
看似冷漠的陈六比谁都感性,这才是苏弱水看中陈六的原因,自己练的红尘心法让自己对一切情感的感觉很敏感,
“师父,我感觉浑身很轻快!”陈六欢喜的挥动着自己的手臂。
“来把这个吃了。”
无机子递过一颗红色丹药,陈六看了眼苏弱水,看他点头便接过来吞了下去,只感觉什么也没发生。
“陈六你现在没穿衣服,快去把衣服穿上。”
“我居然没穿衣服!哈哈哈哈哈...师傅我为什么会觉得很好笑?哈哈哈我居然没穿衣服...”
陈六笑的眼泪都出来,只感觉很好笑很开心,莫名其妙,虽然再笑却眼睛深处却是闪过一丝疑惑,皱眉也是一闪而逝,便开怀大笑。
这一晚上,吃饭也觉得开心,穿上道服也觉得开心,自己身上的钱没了也觉得开心。
笑的陈六的脸都僵硬了,半夜,终于有所好转,可以控制住了,内心平静了许多。
“看来也不是乐...那会什么呢?”苏馆长摸了摸下巴,已经去打听了陈六的详细一生,如果心灵上有所创伤,那么他的红尘心决将会练出岔子。
喜,怒,哀,乐这四种基本情绪必须通透,不能有心结,不然往后心魔从生,这心法将带陈六走入深渊。
“不是乐,不是怒,那就剩下喜,和哀了。这里的事告一段落就去解决喜吧。”苏馆长嘟囔了一声,思索着法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