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弦月做了个深呼吸,正准备跳这高难度的长旋舞时,突然听见一旁的夏宛莘哪怕子遮住了嘴角,很矫情的说:
“早听闻弦月妹妹这第一才女之名,但这宫宴上落雪妹妹的琴技更令我佩服,不知今日你们二人可否合作,令我们饱饱眼福和耳福呢?”
花弦月用余光瞄了一旁用面纱遮住半边脸的落雪一眼,正想回答,可那夏宛莘又一脸失望的翘着兰花指,实际上眼底全是笑意:
“不过落雪妹妹今日好像没来啊。真是可惜啊。”
落雪眼神示意花弦月先不要轻举妄动,笑了笑:“夏小姐是城里众人皆知的琴仙,为何让别人试试?”
夏宛莘略有些生气:“那你又是谁?是不是毁了容才戴着面纱示人?”
落雪讽刺的看了她一眼:“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道夏小姐不懂么?
这深闺大小姐应是精通琴棋书画、礼法女工什么的,但似乎夏小姐不知道什么叫做尊敬啊?”
夏宛莘向前走了一步:“那你可知道,皇家也在?”
被冷落了很久的白宁惜这时站了出来:“是啊,这位妹妹为什么不摘下面纱?”
落雪拉住了花弦月的手:“宁惜姐姐不是向来与我很亲么,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假的与我交好,只为了那‘圣母白莲花’之名?
然后让别人知道,我这个妹妹心胸狭窄来衬托你呢?”
花弦月小幅度的给落雪竖了个大拇指。
落雪得意的翻了个白眼儿,向花弦月比划了一个“耶”的手势。
白宁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谁让她自己没事儿找事惹了落雪。
在落雪眼里,“朋友”是可以为了对方赴汤蹈火、甚至是付出生命的,而不是表面上与别人亲近,可背地里又想尽了法子去陷害他。
这白宁惜便是自讨苦吃。
夏宛莘脸色也不是太好,心里默默想着:你这个不知名的野丫头,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必然将你踩在脚下!
既然落雪已经发出了邀请,她只能忍气吞声,也就是搬起了石头在自己的脚。
不过固然她是京城“琴仙”,也不可能在短短几秒之内熟悉这首长旋舞曲。
所以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花弦月俯了俯身,微微一笑,对夏宛莘说着:“那就拜托宛莘姐姐了。”
夏宛莘一甩袖子,摆出了一副自以为清高的样子不耐烦的走到那乐师边,碍于这“宫廷乐师”的头衔,微微行了个小礼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落雪瞄了一眼太后那边的情况,那高高在上、衣着光鲜的妇人,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眼里却是对夏宛莘的表现有许多不满。
夏宛莘再看这那乐谱时,对戴着面纱的“野丫头”落雪恨意更深了。
花弦月动作行云流水,再配上灿烂夺目的凰羽霓裳舞衣,令人不由得心生赞叹。
长旋舞,顾名思义,便是在舞蹈的最后用足尖点地,一直旋转。
这舞蹈如果没有练个十年,是做不到的。
至今,绒丰大国还没有人可以将长旋舞转上一百多圈。
这花弦月纵使舞技再高超,终究也只能转97圈。
当然,这也是很不容易的了。
落雪再次瞄向太后、皇上、皇后。
太后正不愧是太后,在深宫中生活了四十余载,喜怒哀乐只是放在心底。
皇上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底下的千金小姐。
皇后为人温和,此时她眼里全是慈祥。
落雪心头不由得一震:这皇后绝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和蔼可亲,在深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坐到这位子上,心机定比别人深。
此时,舞蹈早已结束了。
花弦月看着落雪异常冷漠的神色,眸子像深潭一样,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她只觉得如站立在寒冰之洞里一样,冷的心慌。
“落雪,落雪?”花弦月皱了皱眉头,担心地扯扯落雪的衣袖。
落雪从幻想中挣脱出来,愣了一下,才反应了回来:“我没事,不用担心了。”
有这样一个处处为自己着想的朋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