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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终往江陵

两日后,我早早的骑马来到西城门等候,高起三人也赶早前来。趁着行人稀少,我们商量这几日的计划。首先规定几个暗号,用于简单交流,其次每到一处镇子,都会有一人乔装打扮,伺机与我接触,例行询问命令。

交代清楚,再无遗漏,就命令他三人隐藏起来,我尤其嘱咐孟力藏拙,他样貌特征明显,胡子满腮,容易被人认出。

临近辰时,马群终于带领汉寿郡丞一行人来到西城门,我大喜过望,跨步迎了上去!

与马群示意后,我首先向郡丞等人拜道:“未进后辈刘麒拜见郡丞大人,见过诸位!”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对待长辈,多些礼貌总归是没错的!

郡丞点头示意,其身后十几人仍是面无表情。这时马群走上前来,我作揖谢道:“多谢马兄大义帮忙,马兄这份情谊,刘某永世不忘!”马群脸色一沉,故作生气的说:“刘兄再这般客气,我可转身就走!”我笑着告罪,二人又攀谈起来。

作为朋友,马群义薄云天,但做人仅仅重义是远不够的,宋江比马群更加重义,而宋江的下场如何?追随于他的众人有如何?做人不易,识人更不易!做人只须顾全自己,小心翼翼,而识人不清,即使如履薄冰活一世,终将为亲朋所累,千年道行一朝丧!一时胜败又何妨,活到最后为赢家!

队伍即将远行,我抛弃其他情绪,神情恳切地说:“马兄,你视我为知己,而我深有同感!离别在即,你的私事,我本不该多言,但是这次你帮助我极大,我深感恩情无以为报,不论你是否接受,我只有一句良言留下:一直对你说好话的人,可以使你开心、快乐,但一定不会对你的事业有帮助!”我说完这句话,无视马群的表情,决然离开。

跟上队伍,牵着马匹走在最后,渐行渐远,我不禁想起曾经看过的【大话西游】。至尊宝历经磨难,最终选择带上紧箍咒,重新变身为孙悟空,降除妖魔。最终师徒四人经过城门口远去,踏上西天征程,至尊宝当时的心境与我何其相似!城上众人视我为****,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过去、未来发生的一切!我身负解救苍生大业,而我的孤独不是因为一个人在路上,而是无人了解我的抱负,以及过去和未来!

走出很远,回身望了望渐渐模糊的安陆城,城内我唯一的朋友马群,难逃劫数,恐怕这次分别,再无与他重逢之日!

相比马群,我至少仍在前进!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只要我坚定信念,一直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终有一日定能取得‘真经’!

一路向西跋涉,遇山爬山,逢水渡水,直到夜晚,队伍在一个废弃的村庄外停了下来。一路上我只是跟着众人,一语不发,未见异常,他们不了解我,我同样不了解他们。但此时全员准备宿营,立见高下!

没有任何人发号施令,众人已按部就班的劳作起来,拾薪者,搭灶台者,打水者等等,分工明确,有条不紊,同时毫无声息,如此看来这是精锐中的精锐!

众人忙碌,我也不好坐在原地,我走到郡丞面前问道:“郡丞大人,有什么晚生可以帮忙的?”郡丞善意一笑,“凡事自由他们操劳,刘贤侄坐下陪我说说话!”我不敢拒绝,依言坐在郡丞身旁。

郡丞似是无意问道:“刘贤侄与我外甥马群关系如何?”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哦?那你们是怎样相识的?”闻言郡丞略感意外的问我。

“那还是两年前,马兄带人去羊子山打猎,意外被贼人掳去。我得到消息,连夜带领村民攻上羊子山,用计杀走贼人,救下马兄,从此我二人真诚相待,亲如兄弟!”

“原来刘贤侄对群儿有如此大的恩情!这就难怪我那外甥为你求情,让我担此风险带你去江陵!”

“多谢郡丞大人伸以援手,晚生无以为报,必终身铭记郡丞大人大恩大德!”

郡丞一摆手说:“既然你与群儿关系非同一般,也无需见外!还有一事,临行前你所言是何意?”

“这事说来话长。三个月前,马兄偶然遇见霍华,惊为天人,收做奴仆,并青睐有加。可那霍华本是游手好闲人,为了富贵长存,背祖弃宗,改名为马玉。马玉升为马府管事,居然嫌弃先前三名救命恩人,欲与之断绝关系。后因其中一人言语顶撞,马玉又纠结十几奴仆报复殴打,致使三人伤残逃遁。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做为朋友本该规劝,我也如实照做,多次劝阻,但马兄迷失心智,对此事不作反应!我无奈之下,才有今日离别前良言相劝!”

郡丞沉吟许久,才缓缓问我:“你所言非虚?”我十分笃定的会答:“千真万确,没有半分虚假!”“没想到几年未见,群儿变得玩物丧志,忠奸不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群儿坠入深渊!可是为时已晚,我已带人离开安陆,若是即刻掉头回去,定会耽误归程!马玉此人非除不可,我又不能亲自去办,只能如此这般了!”说到后来,郡丞口中喃喃自语,声音微小!

郡丞深思许久,突然目光深邃起来,招手叫来一位身手矫健的衙役,附耳嘱咐几句,衙役当即领命带人而去。我心中了然,这位衙役若不是带回郡丞责备之语,就只能行荆轲之举,将马玉刺死!行刺马玉,是我不敢为之,一来直接与马群翻脸不值,二来惹上官府捉拿,徒增事端,但郡丞无这些顾忌。世时尚武,而官家之人也不尊法,可见一斑!今晚我对这个时代的残酷更加了解!

郡丞下令杀人而理所当然的表情,让我第一次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汉朝子民!

想起与之类似的前司隶校尉阳球事迹,我不知该怒还是该笑!‘阳球,字方正,渔阳泉州人。家中世代为望族并担任官职。阳球擅长击剑,骑马射箭的本事极高。郡中官员侮辱母亲,阳球纠集几十名少年将这个官员和全家杀死,自此阳球出了名。后来,阳球被举荐孝廉,平步青云,官至司隶校尉。’阳球灭人全家,仇恨使然,倒也罢了,但这居然成为阳球入仕的资本,我深感痛心疾首,天理何在?虽然阳球在职期间灭贼惩奸,但这无法改变他滥杀无辜,残酷****的本性。

罪诛首恶,祸不及家人,这在我们看来天经地义。而自古以来,因一人而株连九族之事屡见不鲜,由其以汉朝居多,仔细想来,株连九族族可能不只是因为罪恶太大,罄竹难书,更是为了断绝后人报复。三纲五常‘熏陶’世人许久,使得人们为了所谓‘大义’,子为父仇,臣为君仇,妻为夫仇,不顾对错,无视律法,赫然行刺!而只有株连九族才能杜绝这一切,后来统治者仍觉不够,加之十族!这就是灭族虽然残忍,但自古无人反对,因为相比惶惶不可终日,无辜者的惨死就微不足道了!

一切的缘由,就是没有世俗公认的对与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错就是错,罪犯应该受到惩罚,家人不会因为丧失亲人去报仇雪恨,统治者也不会因惧怕而杀戮!我想这就是我未来要树立的,正确的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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