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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酒醒在何方?

各种嘈杂混乱的画面与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就像决堤的洪流一般,将熟睡中的刘阳淹没,压抑感、窒息感随即而来。

强烈的恐惧刺激着刘阳的每一根神经,他犹如陷入了一个接一个的漩涡之中,无法逃离。

刘阳被这些突如其来的画面与声音惊醒!

他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看来!真的是醉成狗了!下次喝酒,一定不能再喝这么*****S:酒醒后第N次说这样的鬼话)

画面与声音依旧不停的涌入刘阳的大脑,但是由于宿醉未醒,刘阳选择性的忽略了它们。

刘阳现在只想睁开眼,起身找杯水喝,然而身体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眼皮也如同千金的巨闸,任凭刘阳如何逼迫自己,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算了,继续再睡一会儿吧!反正今天也是假日。”

转念一想,觉得今天依旧是端午假日的刘阳,再次陷入睡梦之中。

在睡梦中他见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东西,有从未见过却又叫的出名的动物;有形态相似却又名字不同的植物。

除了动物、植物之外,还有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等各种各样的人。

在这些人中,最让刘阳在意的,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有着一对饱含慈爱与痛苦的双眼。

这双眼爱的是那么的温柔!

这双眼痛的是那么的绝望!

。。。。

随着一缕阳光闯进这零乱的世界,刘阳的意识渐渐地脱离了那光怪陆离的梦境,逐渐清醒过来。

然而,醒来之后,眼前的一切,却让刘阳觉得自己似乎又陷入了另一个梦中。

即使意识无比清醒的告诉他,他应该已经醒了,可是现实中的景象却让刘阳难以接受。

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根扑满尘埃,满布蛛丝的破旧横梁,就这么直愣愣的横在自己的面前,再低头一看。

“我的亲娘啊!”

刘阳发现自己像一团雾一样,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一条似有似无的紫色细线将他和一个坐在地上呆望着半空的小乞丐连接在一起。

“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和老古那混蛋在一起喝酒吗?怎么会来到这里?”刘阳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急速运转起大脑,企图理清现状。

.....“啊!完全想不出来啊!”.....

“总不至于像小说里那种狗血剧情,我喝酒喝挂了,然后投胎转世了?”

“这不科学啊!”

“话说现在到底什么个情况?”

看了一眼自己如同云雾般的身体,刘阳歇斯底里的吼道:“总不至于我连投胎转世也没成功,只能一直这么飘着???”

“不勒个是吧!这么悲催?”

宿醉状态下的刘阳完全无法理清自己的现状!

不过想想也是,其实任何一个人,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变成云雾状态飘在半空,那都无法迅速的理清自己的现状。

....冷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

“等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掉了!”

“嗯~~~,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感觉上非常重要的样子。”

刘阳不停的思考回忆,再次企图弄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事情。但冥冥中好像有股力量阻止着刘阳回忆起当天的事情。

刘阳只好继续这样飘飘浮浮的悬在半空之中......。

时间过的好慢,慢到令刘阳开始回忆自己的人生。

倘若知道自己会这样莫名其妙的‘死’掉,那‘我’或许会在已有的生命中,做出更多不同的选择。

比如说毫不犹豫的向‘她’表明心迹,又或者将梦想紧紧握在手中,去做一些自己真正喜爱的事情。

甚至是将那些被自己掩埋起来的忧伤和无奈,不管不顾的宣泄出来,将那些想做而没能做的事情全部做上一遍。

让自己肆无忌惮的活在世上,做一个只让自己开心的人。因为‘我’的人生真的太短,太短。

在短暂的人生懊悔之后,刘阳算是真正的认清了现状。这样的认知也使得他陷入了真正的悲伤之中。

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从记忆里跳了出来,慈祥严厉的爷爷、宠溺和蔼的奶奶、唠叨不休的老妈、面冷心热的父亲、可爱调皮的妹妹、仗义猥琐的哥们。

这些一直深爱着他的人们,在他这样不负责的'离去'之后,会陷入一种怎样的悲伤。这是刘阳无法想象的,更是他不敢想象的。

这一天,他最实际,最现实的梦想,就这么幻灭,毫无预兆的幻灭。

“我还没来的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也没有让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过上幸福生活。我怎么能就这么挂了呢?!!!”

“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说不定是什么真人综艺,隐藏摄像机在哪?”

刘阳一再的否定着这一现实,可是理智却清楚的告诉他,这一切就是真的。

而且也不可能有任何一栏综艺节目,能将刘阳弄成现在这样像雾一般的存在,即使人家真的有这样的技术,也没必要浪费在刘阳的身上。

或许人死了,记忆反而变得清晰了!以至于刘阳能从小学开始,将自己一生中的点点滴滴,仔细的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一生或许并没有自己此前认为的那么无聊。自己在短暂的一生之中,哭过;笑过;开心过;痛苦过;学习过;遗忘过;认识过朋友,也遭遇过对手。

那些曾经的平淡,现在想来是多么得幸福,那些曾经的无聊也变的格外的充实。

人,最大的悲哀!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却只仰望着他人的幸福。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啊!”

无论刘阳如何的发问,也没有人来给他答案。

他只能静静的悬浮在小乞丐的头顶,默默的看着太阳东升西落。

人生总是这样的混蛋,混蛋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们不能过我们想要的生活,而是我们没有发现当时拥有的生活是多么珍贵。

直到我们失去之前!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

作为云雾版刘阳的生活中,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事情,就是这个世界还不算那么的陌生,自己并没有投胎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之所刘阳会这么认为,那必须感谢每晚围在一起聊天吹牛的乞丐们,这些乞丐用的语言,虽然有些口音但还是比较接近于普通话的。

除了在措辞用句上有点不古不现的感觉以外,其他大部分和地球上的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

刘阳在感到惊讶的同时,也借着偷听乞丐们的聊天,来消磨自己漫长的时光。

通过乞丐们的对话,刘阳了解到和自己相连的这个小乞丐,并非是老乞丐的孩子或者亲人。

只是老乞丐从外面捡回来的罢了!

看着老乞丐每天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这个小乞丐,刘阳一开始还以为这个小乞丐是老乞丐的孩子。

在得知真相后,刘阳感动无比的同时也更加思念起自己的亲朋。

孤独——是如此的绝望!

“难道我的这一辈子,便要在这种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就这样凄凉安静的画上句号?”

“难道我的上上世是一个毁灭了世界的大魔王?不然上天又怎么会如此费尽心机的折磨于我?!”

带着这样那样的疑惑,刘阳一漂就是大半个月,这半个月来他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发现自己不仅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更是连睡觉都办不到,即使闭上眼睛,周遭的一切也还是那么的清晰!

“行了,我算是明白了,我估计是什么九世恶人的转世。所以这两世才会遭这么大的报应!”

就在刘阳认为这一世恐怕真的将在如此寂寥的情况下拉上帷幕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还记得那天,老乞丐突然面带惊喜的冲进破庙。本以为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完全出乎了刘阳的预料。

只见老乞丐冲进破庙以后,紧接着又有两个身着素服粗布的年轻小伙跟了进来,非常愤怒的和老乞丐拉扯了起来。

在拉扯中,三人的对话,让刘阳大概明白发生了何事。

这两个伙计一直在让老乞丐交出什么东西,而老乞丐却死活不肯给他们。

只是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这是用来治病的,不能给你们,。。。。这是用来治病的,不能给你们。。。。”

刘阳虽然不知道老乞丐究竟拿了什么东西,但是却能猜到老乞丐手里的东西,是为了给小乞丐治病用的。

这一瞬间老乞丐的身影和刘阳他父亲的身影重叠在了一切。

“那个男人也是这样,用身体和意志撑起了名为家的幸福!”

在刘阳的记忆中,自己还小的时候。家里因为一些原因欠了外面很多的债,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债主上门催债。

在那段极度不安的岁月里,是父亲每天早出晚归,拼命挣钱将整个家给重新撑了起来。

那时的父亲,每次回来总是带着一身的酒气。可尽管他已经醉的不行,但他却会小心翼翼的不打扰到已经熟睡了的家人。

父亲本不爱喝酒,但是为了陪客户却不得不喝酒。

后来债务终于在父亲如此拼命的工作下全部还清,可是父亲却因为喝酒得了酒精肝,想到这里刘阳再次觉得异常难过。

父亲这么拼命才让自己可以在安稳的环境成长,如今自己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报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离开了。

刘阳很想哭,却始终哭不出来——原来人的灵魂,是没有眼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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