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二章问话
虽是初冬，北方的天还是蛮冷的。这个村里的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留下不多的年轻女人，大一点的孩子要么和爸妈一起出去了，要么在寄宿学校读初中高中，其余不管四五十岁还是六七十岁的“老人”都愿意猫在屋里看个电视或者去村长那里打个麻将，除了几户种植大棚蔬菜的几家还去地里面看看，谁还乐意大早上的离开暖和的被窝出门受冻啊。8点到12点，不大不小的孩子们去上小学了，再小一点儿的孩子们跟着不愿意出来的老人们，除了村长家里开了几桌麻将打的热火朝天吸引着一众无所事事的人们每天前来报到以打发时间，整个村子甚是荒凉。
为什么不在自己家里组织牌桌呢？第一是因为人的，凑一起好歹热闹有点儿人气儿。第二是村子可以借此收点小钱，不过热水瓜子提供的挺充足的，人们也愿意。据调查，第一发现人王家夫妇二人并不爱打麻将，还是和往常一样，八点半离开家门去大棚里种点蔬菜和花草来卖到城里补贴家用。从西出发，由于路线相反，并没有经过被害者家门，当然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回来的时候，由于要买面条，就从村子东头绕了回来，路过被害者的家门口这才发现了异常。
隔壁另一家就只剩下一个张老太太和她的小孙子们了。老太太起得早，给孙子们做好饭，等大孙子快八点去上学了，就打开收音机开始一边儿听戏一边儿哄小孙子，到十一点半了开始做饭等大孙子回来。张老太太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有点背，收音机的声音开的又大，虽然知道很可能问不出来什么，还是要问她听到什么动静没有，万一真的发现了呢？我们还是要严谨一点。结果民警小伙子并没有问出来什么，说张老太太神神叨叨的，根本问不出来什么，就一个劲儿说警察怎么抓不住人就来问她，她知道给摆子！
小伙子一脸沮丧，退了回来，被他师父看到了，直接就一把拍在小伙子背上：“不是说过你好多遍儿了，打听消息要接地气嘛！我们不能很直白地问人家，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没人儿会专门儿在意这些，就是真的有，该忘也忘完了。再说了，人家老太太你就看出来是神神叨叨了，我还看人家是被吓着了。你怎么问的？”
“嘿嘿，就像您说的那样。”小伙子摸了摸脑袋，“是我太直接了。”
师父摆了摆手招呼，然后准备亲自给他做示范，“走，看！着学点儿！你要这样问……”说着，从他车上熟练地拿了一盒鸡蛋朝向就老太太家方向走去。」
“我当时也挺好奇的，于是就跟了过去，看看老师父是怎么教的。”张分鹏说，“多学学总是没错的”。
我的身体不由前倾了些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师傅提着一盒鸡蛋就去了张老太太家里：“张家大娘，今儿个被吓着了吧，领导派我来问候一下您。”说着把鸡蛋放在了桌子上“您压压惊，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抓住犯人的。”
可能是看在一盒鸡蛋的面子上，老太太面色稍霁。“我相信你们呐，警察同志，可是我心里实在是静不下来啊。”张老太太一开始说嘴就停不下来了，“娃儿们的爸妈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头就剩我一个老婆子了，要真的再有个啥事儿，我一个人可咋护住这俩小的啊！”说着一边儿摩挲着搂在身边的小孙子的手一边儿开始抹眼泪水儿了，小孙子也乖乖巧巧的待在奶奶怀里啃着玉米棒子，可见是被奶奶狠狠给的吓了一把。“我真是恨不得让这两个小的一会儿会儿也不离开我旁边。”老伴儿去了，儿子儿媳也离他们远远的，留下她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家，多么孤单，还好现在有两个宝贝儿陪着她，即便是自己受伤害，她也不愿意两个孙子收到威胁，我们要体会到老人的心思。
“那是，要我我也不放心家里这么这么乖的小孩儿离开我身边，不看着就是放心不来。”师父和老太太接着唠，“您那大孙子呢？上学去了？”
“上学去了。”
“路上远不远？有人和他一块儿走不？”
“有，今天学校还专门儿喊了老师来附近几个村儿里接他们几个娃娃哩。”说到这里，老太太还满意地拍了拍手，“怎么也不能耽误娃娃上学，对不对？”
“这就好，这就好”师父接着话题“看来咱们学校挺负责的，大娘您也会教孙子。”
“那可不是。”老太太眯着眼，“学校小归小，对娃娃好就可以咯。我啥也不懂，可不能让娃娃像我这样，学文化还是要紧得很哩。”
“这话错不了。”师父话题一转，“您这屋里还怪暖和哩，坑已经烧上了？”
“烧上了，烧上了，上个星期就烧上了。”张老太太拍了拍炕，“暖和的很，可舒服了。”
“怪不得，怪不得。”师父搓了搓手，“外面冻人的很，一进来我都不想出去了，就想在屋里头待着。”
“那可不是，大冬天，谁没事儿爱往外面跑来跑去。”老太太表示赞同，“也就上班的人还要来回跑，你们更辛苦，这么冷的天儿还要在外面奔波来奔波去。”
套上了近乎，话匣子就打开了。师父成功地问出她今儿早上有没有出过门，出门做了什么，大概在外面呆了多长时间。老太太除了送孙子出门去上学，也就去了两趟不和房子相连而是门外的公用厕所，一次是在八点多送完大孙子出门上学然后倒尿盆儿，一次是在十点出头的时候。走去厕所也要个两三分钟，由于后一次张老太太去公用厕所要从后面绕过去并且远远路过受害者家的院子，而死亡时间大概是在这个时候，是以师父在这个节点特别重视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