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灯染红了街面,初冬的秦淮河透着丝丝寒意,花樱独自徘徊在街角,回想那日的情景,单薄的她踟蹰着,灯下,她立定脚跟,犹豫了。不知是该向前,还是该停留在原地。
“小姐!小姐!”远处传来一串急促的喊声。
花樱回头,见是木香,她急匆匆的赶来,额头已经渗出细小的汗珠,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小姐,将军找你,正到处寻你!”
花樱瞪大眼睛,吓了一跳。昨日下午听管家说爹近日公务繁忙,即使回来了,又怎么会顾的上自己?
说着,就要和木香离开,忽觉得眼前一亮,难以掩饰的兴奋:一浅袍男子骑在白马上,却背对着自己,看那墨色的披风,腰间佩玉携剑,一看就知道是他。
花樱一心想着马上的男子,径直地随他而去。木香闪烁着一双眼眸,一时难以置信。她从来没想过小姐近日莫名的举止,更何况还是将军的事。
木香追了过去,看着望着远处的花樱道:“小姐,我们赶紧回府吧,轿子已在外头侯着了“花樱有些失神,木香顺着视线望去,却只见安静的街角。
久未说话的花樱动了动身道:“走吧!”
花樱一言不发,木香低着头,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后街的石径上,憋屈得很。花樱不经意地抬首,看到来时栓在墙角的马儿,身后又响起木香的提醒:“小姐,轿夫和轿子都在那边等着呢。”
她只当听不见,跑过去解了栓马的绳子,踩了马就离去。
“轿子就留给你吧!我走了,府里见。”
木香看着凌空甩鞭的花樱,急着在后面喊着:“小姐,小姐——”
这时候,后倾从马厩里出来,看着木香离去的身影,有些意外。
马上的花樱策马扬鞭,长街寂静如初,她却有些心烦意乱,冷风刮在脸上,如刀般刺痛,
“嘀嗒,嘀嗒~”
马蹄如雨,一队人马披雾带霜而来,来势汹汹。中间一骑汗血宝马煞是醒目,马上之人玉冠紫袍,鬼面遮目,血红色的披风随风扬起。说时迟,那时快。花樱与他四目相对,直觉告诉她这马是要撞上了,两人也都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嗖~”
两匹快马擦肩而过,花樱心口咯吱一下,松了一口气。马匹继续跑着,马上的男子却轻勒缰绳,月色朦胧,水波不兴,寒风掠过,墙角疏影窜动,凝香四溢。
兰府。
“四小姐回来没?”
兰府兰长风在厅里静静地坐着,眉宇间微怒。下人们小心翼翼的说:“还……还没——”
花樱下马就直接向院子里跑去,袖子里胳膊有些疼,撸起来一看,才知道胳膊上不知什么时候淤青了一片,她四周瞅了一下,趁着无人赶紧换好衣裙向厅里赶去,走至半道上,突然传出一句:“去哪里了,还知道回来?!”
花樱沉默着,正厅里也传出兰将军的斥责声:“你这幅模样,哪里是名门闺秀的样子?”花樱低着头不语。
兰长风看着花樱,心突然一紧,缓了缓语气沉声道:“如今你已不在戎关了,以后莫在要向从前一样由着性子。拓跋氏族长子拓跋扈不日便从塞北回来,寒冬将至,你就好好呆在家里,别到处去了。”
花樱拜别父亲,刚要随着丫鬟出去,便迎来了王嬷嬷,只得随她到兰母处去了,一路颔首低眉,莲步轻移,许久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