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无名和掌门走后,那些师兄就时不时的来找他麻烦。唐书傲早就料到那些师兄的手段,于是每次早课之后,就回了他的弦歌居,然后闭门不出。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哟,这不是我们的唐师弟么?”一个师兄拦住了他的去路。
唐书傲将无名的话谨记在心,也不想和这些人有任何瓜葛,准备从一边绕过去。
然而,其他师兄也迅速围了过来。
他们双手抱胸,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将他团团围住。
为首的唐书傲认识,正是那日被他所伤的云安。
“呵呵,唐师弟。”若不是这般境地,唐书傲还以为这人在和他打招呼。
唐书傲看着云安,一言不发。
又一个他不认识的师兄,站在了他的面前,不怀好意地笑道:“唐师弟,你不是最喜欢跟在小师弟身后了么?这次怎么没跟他一起走?”
唐书傲沉默不语。
闻言,另一个师兄迅速的接口道:“他可是傲得很啊。怎么,他没带你走?”语气不善。
还没等唐书傲回过神来,那个师兄又不屑地说道:“就知道躲在师弟身后的师兄,孬种。”
站在师弟身后的师兄……唐书傲仔细想了想,其实他说的没错,自己确实一直都站在无名的身后。
可不知为何,唐书傲有些莫名的烦躁,他猛然想起那天在水泉边无名露在外面的腿上伤痕。其实,无名也需要保护的。
“唐师弟,你跟着无名屡犯戒律,目无尊长,如今竟被我们看到偷取禁地里的‘秘辛’。”云安风轻云淡的说道,“把他带下去,交给长老发落。”
说罢,其他师弟立刻上前将他双手用绳子束缚在身后。唐书傲目光如刀剑般怒视众人,辩解道:“我没有。”
“你没有,你手上的是什么?”云安随意瞟了一眼他手心的紫黑,笑吟吟地说道,“在禁地里去了的弟子手上都有这个,是怎么洗也洗不掉的,师弟,你就认了吧。”
此时,五长老正巧路过这里,见一群弟子围在一处,便上前查看。
“怎么回事儿?云安。”五长老走上前去,两鬓斑白,但却依旧精神抖擞。
闻言,其中一个师兄就站了出来,指着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禀告五长老,这名师弟,潜入禁地,偷看‘秘辛’。我们众人亲眼所见。”
五长老看着他手上的紫黑,一脸严肃。
“我没有去禁地,我没有。”唐书傲极力辩解道。
“是么?”云安突然忍俊不禁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在冤枉你咯?”
说罢,云安转身对着五长老恭敬地朝他一拜,平静地说道:“按岐山戒律,入禁地者,应锁入万载寒池。”
万载寒池,池水万年寒却不结冰。无内力的人只要靠近万载寒池百步,就会被寒气侵体而死。一般的江湖人士五十步之内,必定血爆而亡。世上尚无一人能在万载寒池中活下来。
“先将唐书傲押下去,容老夫回去与其他长老商议之后,再论惩处。”五长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唐书傲则被一名师兄们押了下去,关在了一间小黑屋。
他安静的坐在原处,在脑海中想象着那些心怀叵测的师兄,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正在商议着他的惩处。
禁地,本没有去过那里。却遭人诬陷,颠倒事实黑白,如今无名不在身畔,看来这些都是云安计划好的。
真是好心机,唐书傲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了一句。
不一会儿,唐书傲觉得饿了,想要找吃食,可是这里一片漆黑,能有什么吃的?更何况,如今这岐山上下一定都认定他一定去过禁地,那还有人给他送吃食?
听着腹中“咕噜咕噜”的声音,唐书傲摸索着倚着一面墙,阖眼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书傲滴水未进,一日里几乎都在昏睡,越睡越没力气。
终于,一束光划破了这漆黑,唐书傲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细眯着眼,透过一丝缝也看清楚了门外之人。
“呵呵,云安师兄。”唐书傲嗓音沙哑,一发声喉咙干得难受,却依旧笑着,直到笑得强烈的咳嗽起来。
云安拍拍手,轻笑一声:“唐师弟果然不同于常人,这种时候也笑得出来。”
“说吧,我的惩处。”唐书傲止了笑,偏过头不去看云安。
“想不到,唐师弟如此临危不惧,想是师兄我以前看低了你。”云安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突然从衣袖里抽出一把匕首,朝着唐书傲虚空划了几刀。
唐书傲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挥动着匕首的虚张声势。
云安一步一步上前,唐书傲依旧不动声色,突然云安掐住他的脖子往上提,将匕首快速地刺穿唐书傲的左肩。
突如其来的痛感和窒息感,唐书傲痛的额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咧嘴,却不愿说出一个痛字。
匕首又被狠狠的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唐书傲忍得冷汗下来了。云安掐着唐书傲脖子的手一挥,便将他摔了出去。
“唐书傲,众长老商议将你锁入万载寒池。”云安脸上一抹玩意的笑容,一个师兄递上了一条铁链子。
云安接过铁链子,往唐书傲身上锁,低声说道:“师弟,请你代替无名好好尝尝,师兄在他身上施加痛苦。”
唐书傲气息微弱,但撑着对着云安说道:“若有来日,师弟,必定,加倍偿还。”
“好,我等着。”云安此时的表情很是醒目,一副嘲笑的模样。
唐书傲模模糊糊中,他看见一袭白衣,是无名么?
当他再次苏醒之时,所视之处竟然寸草不生,他被铁链束缚小池中央的柱子上,池水没上了他的腰。
好冷,好冷。
这万载寒池果然名不虚传,他想运功抵制寒气入体,然而竟提不起一丝内力。
忍受着寒气侵体,他只觉得半身的血液都无法流动,一阵阵头晕目眩。
寒气有攻心之向,唐书傲连忙调动内力护住心脉,突然经脉逆流,他喷出一口血,鲜血在半空中居然凝结成了血色冰晶,“哗啦啦”地掉落进了池水中,却不与池水相溶。
看来,此生是要交代在这万载寒池中,只是莫名有些遗憾。
一抹白色的身影浮现在他的眼前,耳畔似乎又响起熟悉的声音:“是谁把你伤成这副模样的?”
突然,他展眉一笑,正想开口,那抹白色的身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愣了半响,唐书傲才苦笑一声,无名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