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妮在过了一把侦探瘾后,竟然陷入了这种虚幻与真实之间。在结束这次对教授的拜访之前,她提出了要将信带回宿舍研究。教授看在她作为自己难得朋友的份上,答应了她的条件,临走时,还将一周前智能机器人送来的信也一并交给了她,在教授看来,比起警长,珊妮更值得他信赖,而此时此刻,不过是将这种已有的信赖再次确认一次而已。
珊妮走后,教授突然觉得自己亦然轻松了很多,尽管一直以来,他从不屈服于任何恶势力,然而,精神的压力确实是存在的,这不能被忽视。
教授实在是太累了,两天来,尽管他知道外面警方的便衣人员在暗中保护他,但是他终究还是失眠了。不过,他自己对此有着很好的解释,用他自我安慰的话来讲,任何人都有致命的弱点,一个伟大的哲学家,也很有可能在生活中是愚笨的。从这点来讲,他愿意相信那些平常看起来勇敢的人很难在危急时候成为真正的英雄,而那真正的英雄,常常却是那些看似憨厚、胆怯的人们。这兴许才是宇宙中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仿佛就是要向世人揭示人们常常的经验之谈并不可靠,反而成为社会的一种有失公允的依据。
教授身体彻底的松弛了下来,他背靠的那张沙发都感觉不到丝毫的重量。
“父亲的竹林,她从山里来,她从水里来,她从远方广袤的大地上来。她赤身裸体。”
“她说她来了,你说你没有看见”
“她说她是一个女人,你说你不相信”
“她说她眼睛带水,你说水性杨花”
“她说她小嘴红唇,你说血盆大口”
“她说她**圆润,你想想就笑了”
......
“你到底还是朝她走了过来,为何你言不由衷,你辩称自己是个文明人。那么,你又为何放弃做文明人呢?你心虚的摇了摇头,你说自己是头狮子。”
“父亲的竹林,她都等着你征服她。她像少女般羞涩,又狂妄放肆”
“人们听见你在竹林里嘶叫,你越过山峰和河流,就为此而来。你说太阳啊,不抵女人的圆盘”。
“她说你如同野蛮人一般趟过了竹林里的河。你当然不能苟同,你说河流在山脚下面,这里并没有那条熟悉的河。她就朝你疯狂的笑。”
“你想不到你是一头狮子,你成为了她的国王;你想不到你睡在香港的公寓里,她爬在了你的床头。”
......
“父亲的竹林呵斥着你,他如战士般手握长枪。他问你为何一直窥视这片土地。你说,这是你应得的,你说得好像这片土地欠你似的。”
“你对他娓娓道来,你说你曾在这里寄存了一笔不菲的巨款,现在你只不过回来套现点利息”
“他问你什么利息,你看着他子弹上膛的长枪,默默不语。脑海里飘起她那长长的大腿”
......
“你终究跪倒在这片竹林里,你向上帝忏悔,你说,上帝啊,我就犯了一个错误啊,就一个啊,就一个啊。”
“你说,上帝,我不是我啊,你看见的那个我不是我啊。真正的我啊,你往往忽视了”
“你说,上帝,我有什么错啊,今日的我,不也是人世轮回里的那个千千万万的我,你为何宽恕那时的我。”
......
“你说你走了,你的骨灰要埋在这片竹林里,你说这儿的风儿、雨儿才是最好。”
“你说你走了,不要告诉她,让她自由自在”
“你说你走了,你只想做一个孤独的灵魂”
“你说你走了,这里不要有老虎与狮子”
“你说你走了,这里不要太吵闹”
.......
“她朝你微笑,竹林里的所有都朝你的微笑,你说这是上帝的计策。”
“然而,你的嘴巴背叛了你,你称呼她为妻子”
“而她称呼你为丈夫,她说亲爱的,我们回家吧”
“你说,好的,我的馨儿”
“唯一让你遗憾的是,你的馨儿,她人老珠黄,她曾经丰满的**已经枯萎了,她的那修长的大腿变得弯曲了,她的皱纹充斥着你惊愕的双眼,而你,觉得那本属于你的利息还存在那里。你不相信时间与空间,你觉得时间啊,它总是在你这里流转的特别快,你说空间总在你这儿变的满目苍夷。“
“你想告诉妻子,你忘记你曾吻过她,忘记你曾在竹林里做过狮子;忘记在爱情谎言下那雪白的身体,以及你得到的舒适与平和“
“你仍旧告诉上帝,你说上帝啊,你看见的我不是我啊,你看见的是我的魔鬼,而我还是我”
“你念念不忘地窥视那片竹林,心想,上帝是否会相信自己的说辞”
......
“你到底是老了,那片竹林也老了,你们在彼此的眼里都变的模糊不清了“
“你唯一的女人也老了,你曾说你一辈子只吻过她的身体”
“她笑了笑了,消失了,她,被锁在永恒的时间轴上”
......
“你的子孙来祭奠你”
“他们说,一个了不起的科学家”
“不好,一个了不起富豪”
“你突然觉得你的人生枉然,你曾向往的哲学家名号不曾真真属于过你”
“虽说名利终是过眼云烟,但是你却一直在乎过”
“至少,这个名号曾宛如妻子的身体般燃烧着熊熊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