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设定
※DreYumeAm
【Scarsoflove】
Closemyeyesforreal
褪去在众人面前的强颜欢笑
我掉了一根睫毛。
我们注视着它飘飘荡荡,落在汤水中那成群细小的玉米粒上,挣扎着又带着荡漾。
我对面的女孩儿在和我一样短暂的沉默了片刻之后,轻轻笑了起来,像是在哼摇篮曲般的笑声,轻柔让人沉溺。
她伸来汤匙,将那根不听话的睫毛带走。
我想微微皱眉,但我的脸却带着笑意。
我知道这是我的梦境。
①
我没见过这般模样的女孩儿,可我却清楚的知道她是斯拉夫人。我暗自在桌布下狠狠掐自己的大腿,没有痛感。
“得了吧维克托莉亚,”我听见我说,语气和神情大概都不太友善:“别,别装出安娅的样子,我会害怕。”
我隐约间好像记得“安娅”这个名字,大概是类似于“天使”的存在。我想起很多年前,在那个“盗版”猫耳朵的节日里,伊万小少爷做了次布拉金斯基小公主,被他那已远嫁乌克兰的大姐套上了“合适”的公主裙。
“啊啦,小伊万真的很适合这身衣服呢!”
她一把裹住伊万,胸部压迫的那可怜的“小公主”几乎无法呼吸,挂着几滴晶光闪闪的泪水偏头看我。
那时候的我几乎是“痴呆”了,手里捏着那猫耳朵,“安娅”,我如此喃喃。
“为什么会害怕呢?阿尔,我和安娅明明是同一张脸。”宽度一米不到的餐桌对面,那位一身黑的姑娘笑的温和却让我不舒服,这一点倒是和伊利亚相通。
我低头搅动着玉米汤,把那上面漂浮着的一圈圈白色奶油搅拌的无影无踪。
“你是个商人,安娅是个天使。商人太无情了。”
银汤匙不小心碰到了盘壁,发出钟鸣般的“叮叮”。
“可你好像忘了,你也是个商人。”名为维克托莉亚的姑娘轻轻拢了拢头发,一阵清香。
她离开了座位,早餐几乎是一口没动。大概是在梦里,我也没什么饥饿,我只是在想我们为什么会在客厅里吃饭?维克托莉亚转身就坐到了沙发上看电视,叽叽喳喳的,像是在看什么录像。
我不安的转动手中的汤匙。
或许正是因为这是场梦,所以才可以如此怪诞。我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我怕我一听下,那位黑色的美女一回头,成了美杜莎,让我彻底石化。
②
“你看,你还记得吗?你的生日。”维克托莉亚没有回头,她看着电视屏幕,声音平淡。
我想告诉她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我也看不清那电视屏幕中的影像,我只听得到那些哈哈哈的声音。
“你们美国人是不是很抠门?我只去过你的生日派对一次呢。”
斯拉夫人是不是说话都喜欢带语气词?好用声音的柔软掩饰掩饰他们内里的冰凉。
我的生日一般是和柯克兰姓的表哥们一起度过,琼斯姓的孩子也不少,再加上威廉姆斯他们,用父亲的话是“每次你的生日我都要提前一年去准备,简直就像是在煮锅沸腾的粥!”。
我只成功邀请过一次斯拉夫人,那年我十五岁,为了回敬伊万邀请我去他十四岁生日。
我不记得他带过姑娘,即便是“安娅”——那也只是我在看女装的伊万时突然想到的名字而已。
算了,一场混乱的梦境,较真干什么呢?
“是十五岁么?哈哈,十五岁的时候我可干了不少坏事。”我笑了起来,把手中的汤匙搁到了一边。
“我记得我去接伊万的时候,他下飞机第一句话就是,“琼斯,你们家真是热到让人羡慕呢”,哈哈,我记得他说他想在我家的花园种向日葵。”
柯克兰表哥们干的最棒的事情莫过于用威士忌把还没学会喝伏特加的伊万灌得脸在夏季里染上了红晕,一本正经的用一种“我在和同志沟通”的语调拍着我的肩膀说“琼斯,这么好的地方该种向日葵。”
“是啊,那时候柯克兰他们一点不绅士的灌我和安娅喝酒,喝的我们都醉了,好像还说了蠢话。”
我皱起了眉头。
“美国的夏天真好,比俄罗斯暖和,安娅对你说要种向日葵,你种了吗?”维克托莉亚突然笑了两声:“你知道,北冰洋很冷,我不喜欢那里,但那里确实是天然的冰窖。那时候他们说,把老琼斯扔进去吧……”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个姑娘,电视里的嘿咻声让我几乎要把眼睛分向两边,我看见一身黑的姑娘终于变成了美杜莎,我看清了电视,那些人正在把棺材往海里扔……
维克托莉亚嘴唇微动……
③
慵懒的阳光照在我布满冷汗的脸上。
我有些没回过神,几乎是在睁眼的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窗外的向日葵在随风招摇。
那黄色的花瓣带着丑丑的“脸盘”,在晃晃荡荡,我想起来我那根坠落的眼睫毛,它们都飘飘摇摇。
我的呼吸渐趋平静,伸手捞过枕边的手机,打了个电话,一个在几年前被打烂了的电话号码。
接通的嘟嘟声像是在故意磨蹭。
“Алло……”
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找布拉金斯基,伊万·布拉金斯基。”我深呼吸打断了她,在心里默念“calmdown”。
“布拉金斯基先生,一个说英语的人。”电话里传来女人略带娇羞的招呼声。
“Алло……”我想找的人还没打完招呼便被我打断。
我几乎是咆哮而出:“伊万·布拉金斯基!去你妈的!”
然后我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胳膊,溜进了被子里,我开始怀疑起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压抑了,不然泪水怎么会不受控制?
我没挂电话,拨通着电话给俄国人直播琼斯家主的哭泣。
“该死,为什么你们要把我父亲那个老琼斯往北冰洋里扔……”
很多年前这样的事情也曾发生过,在我母亲葬礼的那晚,我也是这样窝在被窝里跟我同年的俄国挚友这样直播哭泣。
只是如今我们早已是宿敌。
“琼斯,我在呢。”
他像是被我吓傻了,过了很久才说道,台词十几年不变。
我挂了电话。
④
那个荒诞的梦里,维克托莉亚最后对我说的话是
“你喜欢安娅”
可我满脑子伊万·布拉金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