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奇大的劲道搡的连翻白眼,忙掰开他的手喘道:“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中午我睡得正香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一个快递。我拆开后发现,那块只存在于故事里的玉静静的躺在盒子里——哦,忘了说了,也不知道哪个龟孙耍我,把装玉的铁盒放在两三个重叠的盒子里,害得我一连撕了三四次胶带,手都酸了。”
路叔长吁了一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道:“你现在马上回家把那块玉取来给我。”
我刚想答应,却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后退一步指着他冷静道:“我要和你谈条件。如果你不告诉我一些事情,我是不会给你这块玉的。”
路叔无奈地叹道:“快说。”
我仔细回想了一番,顿了顿道:“第一个问题,寻找李希瞰是不是就是你们七重丛林之行的真正目的?”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我隐隐有些愤怒:“好,下一个问题,为什么公司密室里的布局和第一次来的时候完全不同,那口井又是怎么出现的?”
路叔盯着我的眼睛:“因为有两个密室。”
我目瞪口呆,诧异道:“怎么可能?这里是写字楼又不是荒郊野外,你们怎么可能做到……”
路叔略带得意的一笑:“我们早就把写字楼买下来了,办公室建在这里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见我满脸怀疑加惊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向黑衣人示意让他看好这里,带着我绕过硕大的死蜘蛛,径直走向了密道的出口。
我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那口井,跟着他重新回到阳光下,扫视了四周什么也没发现,不由得问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吹的牛逼圆不上了,密室在哪?”
他费力的把面前的饮水机搬走,对着雪白的,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墙猛地踹了一脚后,本看不出一丝端倪的墙竟发出细微的响声,路叔踏上前,用力把它向右一推,一扇白色的小门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惊的几乎合不上嘴,不敢置信的上前伸手去摸那可以移动的墙。一上手我就感觉出了不对劲,这面墙轻薄的让人不敢相信。我试着把它向左退去,随着吱嘎吱嘎的响声,带着油污的斑驳的墙壁露了出来。
路叔上前一步把它又推回原来的位置,敷衍我道:“我刚刚装上这个装置,里面还没来得及清理,我带你去看你熟悉的密室吧。”
我依旧处于震惊之中,呆呆的盯着许久才惊叹道:“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不过我上次来的时候布局也不是这样的啊……”
路叔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用其中一把开了门道:“刚刚使用的黑科技而已。”
他不顾我还没缓过来,拉过我向小门里推去:“你对这里熟悉么?”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幽深绵长的通道,亮着惨白灯光的纯白房间……我猛地回想起那些如潮水般向我涌来的蜈蚣,忙摇头驱赶走这些回忆,退出来关上门道:“下一个问题:你和黑……四叔真的有把我们几个招进红伞的念头?”
路叔眼神闪烁道:“啊,的确是这样想过,红伞现在正缺人马,且一切都还在建设之中……”
我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过帮你去保康采药是我帮你的最后一个忙。我对贵公司一无兴趣,现在你可以问我你想知道的了。”
他有些尴尬,但马上就调整了过来:“小玄,你肯定也听我们讲过,那块玉是多么的诡异邪门。如今你收到的这块玉虽然已经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生理性的影响,但长久的放在家里也是很不好的。我希望你可以把它交给我,我会好好处理它的。”
我心道这玩意儿放到潘家园也能收回几个钱,凭啥上交给你?
他见我低着头一言不发,急的火冒三丈却又没法对我发泄出来,压着性子扯开外套叹气道:“你说你要多少钱吧?”
我眼珠转了转,狡黠道:“我不要钱,我要一个人。”
路叔瞪着眼睛盯着我,我继续道:“我想请李希瞰去我家做客。”
路叔的头猛地探过来,撇着嘴额头上的抬头纹异常明显,他脸一瞬间变的像是煮熟的虾,攥着拳一字一顿的对我道:“不行。”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转头作势要走:“那就随便你了。我来找你只是想问明白我收到的那块玉会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不良影响。现在我不仅知道了答案,而且还意外的获得了些另外的东西。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你,那咱们就拜……”
我的话还没讲完,肩膀就被路叔一把抓住。他的脸又青又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瞪着我顿了许久,才无可奈何的叹道:“我答应你。”
这几个字他说的异常艰难,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耗尽了他一大半的力气。我有点儿于心不忍,安慰道:“我今晚请你和他一起来我家吃饭,到时候会把玉给你。”
他满脸沉重的点了点头,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我十分不喜欢红伞压抑的气氛,对他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三步并作两步窜出了红伞的大门。
走出电梯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这部电梯很是干净,其它的楼层按钮也像是刚从工厂里出来一样。我心里五味杂陈,仔细回想着路叔的话,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震了起来。
是王震的电话。我心道他们肯定是等的着急了,带些歉意的接起道:“喂?”
“你的事情办完了吗?我把钱夹落在你家了,你的事情要是办完了就拉我回去取一下呗?”
我心道正好我也有许多新发现想给他们讲,网吧实在不是个谈话的地方。我应允了他的请求,并叫他们几个开车到红伞楼下等我。
王霖朔对着爬上副驾驶的我打了个响指:“事情进展如何?”
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叹道:“一言难尽。”
张思远在后座伴着贪吃蛇的音乐叫道:“晚上的粤菜别忘了请,小爷我对白切鸡已经念念不忘了好几个钟头了。”
我没好气的道:“请请请,你赶紧玩你的贪吃蛇吧,一会儿被人击杀了你就开心了。”
车子掠过一片树林,又转过一座高楼,爬上立交桥滑过火车站,缓缓地站在了停车场里面。我跳下车锁上车门,带着他们向楼上走去。
开门的时候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不安的感觉笼罩着我。我一边安慰着自己道只是疑神疑鬼罢了,一边把钥匙插进锁孔。但推开门之后,我们四个齐齐楞在那里,我惊恐的发现自己的第六感竟超乎寻常的敏锐。
家里遭贼了。我衣架鞋架上的衣物全都被凌乱的丢在地上,电视机下面的抽屉被整个拉了出来,里面乱的惨不忍睹。我的太阳穴突突的跳起来,王震大骂了一句重重踏进来脸色很是阴沉。
张思远安慰般地拍了拍我的肩,王霖朔把门带上,两人分别走到主卧和次卧里去查点物品。王霖朔的一只脚刚迈过去,脸色却为之一变。他蹑手蹑脚的退出来,招呼我们凑到一起,指着深色的窗帘小声对我们道:“我看到了一双脏兮兮的运动鞋。”
我全身的血涌上头顶,低声骂了一句,心脏开始猛烈的跳动。王震悄悄地从厨房抄起一边菜刀,王霖朔拉住我,在我耳边用气声道:“你家的窗户是锁着的吗?”
我点头道:“是那种需要钥匙的锁,而且玻璃用的也是钢化的,不借助工具人是敲不碎的。”
张思远对我一竖大拇指,几个人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王震动作很快,像是闪电一般闪到了窗户的另一头,同时手紧紧地攥住窗帘。我们为了给他打掩护,装作在翻找东西,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小偷。王霖朔接过他手里的刀,活动了一下身子,向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