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兽心温存
因欲而来,因欲而去,炼欲天堂。
青楼。
左擎苍泡在大大的温泉中,周围紫色轻纱帘笼罩,他靠着池壁,闭着眼,呼出一口气。
气自口中而出,在空中化作一股烟雾,随风而逝。
“花呢?”一个打扮德花枝招展的红衣女子斜坐在池边,侧倚着他的身子,将嘴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在我这里。”左擎苍道。
“好,我的左大哥,”她妖娆一笑,媚声媚气道:“红衣在房间等你。”
说罢,已转身离去。
左擎苍又躺了片刻,也起身离开,他们进了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间。
房间还有男人****着身子在喝酒,身边四五个女子服侍,她们穿的少,露得多,嘴唇如抹了血一般红,脸蛋如死人般白净。
“滚出去。”红衣道。
“姿色不错,何不一起坐坐?”那男人嘲笑道。
“滚出去。”红衣面无表情得回复道。
“哦?”男子也不生气,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来服侍我,就不许别人插手是吧?好,”男子向身边几个女子道:“你们都出去吧。”
“我说你,滚出去。”红衣继续道。
“你他妈说什么?”男人愤怒狂啸道:“在江湖中,还没有几个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最后一遍,我说,请你,滚出去。”红衣依旧面无表情。
“你记着这句话!”那男人道:“好,我看你有什么本事!”说罢,欲一把推开身边几个女子,起身教训这个红衣女子。不料,几个女子如胶似漆一般,竟推不开!
“大爷~”一女子娇声笑道:“若是您不出去,我们姐妹,可就不客气了哦。”她说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把小剪刀来。
“什么?”男子一阵大惊,酒意也醒了一半。
“滚出去。”这时,左擎苍进了门来。他缓缓从衣服中掏出一个紫金小牌来,扔在桌子上。
一个“欲”字赫然蹦了出来,印在那男人眼中。
“我叫,左擎苍。”他缓缓道。
那男子听罢大惊失色,暗运内力,一掌朝自己面门劈去,闷哼一声,口中鲜血流出,已躺在地上。
江湖有个为数不多的人知道的传闻,见到炼欲天堂的人,必自杀。因为,他们会让你,生不如死。
江湖还有个为数不多的人知道的传闻,炼欲天堂堂主,姓左。当他在你面前时,会告诉你他的名字,而你,却永远没办法告诉别人。
因为死人,没办法开口说话。
左擎苍向几个女子道:“埋了。”说罢,坐在一张椅子上,收起那张紫金牌子,指着剩下几个女子道:“出去。”
说罢,几人已走了出去,那男人也被抬了出去。
红衣坐在他旁边,妩媚得将手搭在他肩上,逗弄着他的耳垂,笑到:“左大哥,你当真是拿这里当自己家了?”
“自然是的。”左擎苍拿起碗,喝了口酒,冷冷道:“红衣,今夜,你来陪我。”
“哦?”红衣妩媚一笑:“难道,我家晴儿不如我年轻?不如我温柔?为何,”红衣靠在左擎苍怀里,一字一顿道:“为何,偏偏要红衣来呢?”
“因为,这青楼,我所有人都试过,除了你。”左擎苍道。
“不嘛,万一,你待红衣也如那些女子一般,一次便厌倦了,岂不是伤透了红衣的心?”红衣点了点他的鼻子,道:“我要你永远对我存在着欲望,哈哈。”她疯狂得笑着。
说罢,拍了两下手,门外进来四个粗壮大汉,绑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小姑娘来,那小姑娘口中被塞了罗布,眼睛又被黑布蒙着,身体,四肢不断挣扎,发出“唔唔……唔唔……”的声音。
“今夜,就由她来服侍左大哥了。”红衣道。话毕,挥挥手,叫四个大汉出了门,将门锁好,走远了。
“唔唔……唔唔……唔唔……”那小姑娘因被麻绳绑着身子,口中又塞了罗布,只得这般不停叫着,又挣扎着,似是想把麻绳挣开。
左擎苍缓缓走了过去,伸出手,将她蒙着眼睛的黑布与口中的罗布摘了下来。
那姑娘,也不喊叫,也不挣扎,望着左擎苍的眼睛,向后退却几步,低下头。
那是一种野兽的眸子,她望着,心惊胆战。
“你叫甚麽名字?”左擎苍问道。
“我……我叫小蝶。”小姑娘道。
“多大了?”
“十四。”小蝶道。
左擎苍见她脸上灰尘遍布,双眼红肿,给小蝶解了绳子,拿起一块手巾来,往盆中沾湿了水,轻轻擦拭着她的小脸。
小蝶伊始尚且害怕,退了半步,退到了墙角,无路可退,只得任他擦拭。
他的手很轻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小蝶闭着眼,呼出的气吐出左擎苍手上,手心一阵微痒。
“我是你的买家。”左擎苍擦拭完,放下手巾,坐在椅子上喝了口酒。
“呜呜…………”小蝶站着,忽的抽泣起来。
“弄疼了吗?”左擎苍道:“我是个粗人,控制不好力气……”
“没有……”小蝶垂泪道:“你……对我真好。”
“你爹爹妈妈没有给你擦过脸吗?”左擎苍疑惑得望着她。
“我没有爹爹……妈妈在我出生不久后便去世了呜呜……”小蝶不停的抽泣。
左擎苍,他的眼睛顿时变得温柔起来,他望着小蝶,好似多年前的自己。小蝶的抽泣,在他看来,一下一下,竟是那么心疼。
“别哭了,”左擎苍拿起桌上一个苹果道:“吃点东西吧。”
小蝶也不怕了,她接过苹果,一口便啃了下去。甜汁流在嘴边,也没有擦,只顾狼吞虎咽,虽是一个小姑娘,但看起来着实多日不曾吃东西了,一个苹果,竟一转眼的功夫,便只剩了苹果核,她还要继续朝着苹果核啃下去,左擎苍轻轻捏住她的胳膊。
“哎,吃完还有,把核扔了去。”左擎苍又接给她一个。
小蝶再也忍不住,接过来边吃边流泪。左擎苍将她拉开,坐在床上,抚摸着她的肩膀。随着抽泣,还有一下一下的起伏,他看着她,眼角湿润了。
这世俗红尘远离的青楼中,竟如此安谧祥和,桌上的烛光不时跳动一下,左擎苍坐在床上,彻夜未眠。他看着熟睡着的小蝶,心道:“弃我去者,我必杀之!”
翌日,小蝶被一阵香味惹醒了,迷迷糊糊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桌上放着冒着热气的烤鸡。红衣听床上呼吸声明显降了许多,道:“醒了?”
“醒了。”小蝶应了一声。
红衣嗤笑一声,站起身来,推开窗子,此时正值金秋,凉风与旭日一同过了窗子,打在这闷了一夜的屋内,小蝶只感觉浑身说不出的受用,那红衣道“你可真是好福气,若不是遇到我那不说话的兄弟,约莫已横尸街头了,”
她指着桌上的饭菜,道:“这是早膳,用过之后自会有人进来教你服侍人,你且放心跟她们去,红衣少陪了。”
说完起身朝门外走去。小蝶不明所以,她暗自思忱:昨夜那大哥哥真是好人,虽青楼也不算什么正当人家做的活计,但毕竟要胜过流落街头,受风餐露宿之苦了。想罢,便远远应了红衣一声,道:“哎,小蝶谢谢姐姐了。”
下床洗漱一番后,刚吃完早餐,便有几个女子进门来,皆是粉底浓妆,衣裙也是歌女的打扮,小蝶抹了抹嘴,与众人出门去了。
另一边,左擎苍站在京城的最高处望着底下人来人往兀自出神。但在感觉到后面有人靠近时,眉头一皱,道:“你来做甚麽?”
红衣大大咧咧的往左擎苍身旁一坐,笑到,“左大哥,我可不知道你是这么好的人啊。”
左擎苍睨了红衣一眼,没有说话。红衣也不管,兀自说到“放过人家也就罢了,还吩咐老娘给她准备早膳,嘿!好生仁慈的杀手。”
听到红衣的似嗔非嗔,左擎苍低下眼睑,沉声道:“好生照顾她。”
说罢,左擎苍站起身,风吹过,他的头发向后轻轻飞扬,望着繁华的临安,施展轻功,跳将下去,落入市井中。人来人往,转眼不见了踪影。
此刻,红衣回了青楼,在后院将四只乳白鸽子放飞出去,每只鸽子,腿上都绑着一卷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