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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告白

项野的部队就驻扎在距离国都之外的三里处,日夜兼程而来,此时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了。

正在营帐中与皇甫爵讨论着如何攻城的事情,毕竟还不清楚对方有多少士兵。此时十分头疼时,一名士兵大喊着“报”,走进了营帐,他的手上拿着一封密信。

“今夜三更,秦和袭营,届时两千步骑冲营。”密信十分简短,有的字还花了。可见写信的人十分着急,刚刚写完便匆匆差人送了过来。只是,这人会是谁呢?

“这会不会是圈套?”皇甫爵看着信件疑惑的说道。

项野也在沉思着,信件上的字看不出是谁的笔迹,不免令人怀疑送信过来的动机。这若是真的倒还好,若是误报了时间,也还行。最怕这是假报,让疲倦不堪的士兵白等一夜,第二天对方若是真的派兵攻打,到时候必会损失惨重。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加派斥候,其余人现在立即休息,一更起床整队。”

命令很快就发布了出去,连日长途跋涉,军队里不免有些人对这个命令抱怨了起来。

此时项野的心也悬了起来,他也不敢断定这封密信的真实程度。尤其是知道皇甫旭很是擅长故布疑阵的时候。

太阳在项野、皇甫爵和皇甫旭的煎熬中悄然落下,月亮又爬了出来。一更时,所有的士兵都已经起床。短暂的休息并没有让疲倦缓解,一个个半眼惺忪的模样整起队列,等待着所谓的敌人袭击。

两更天,皓月当空,整个营地寂静异常。要是不知道的人看到,必定会以为士兵们都沉睡了过去。

“沉住气。”项野不断的告诫着自己,此时他也已经十分疲倦了。他与所有的士兵们一样,接连不断的骑马连续赶了数日的路,还要为各种事情操心,他比士兵们更累。

可是眼前的伏案是多么的具有诱惑力,只要自己往上轻轻一趴便能安静的睡过去。如果对方真的胆敢袭营,那么守在黑暗中的那些骑兵也够应付了。

“不行不行。”昏昏欲睡的项野连忙驱除杂念,在左腹伤口上猛的按了一下。鲜血溢出纱布,让项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呼。”缓缓吐出一口气,项野又清醒了不少。

“快三更了吧……”此时项野祈祷着被派出去的斥候不要回来,那就意味着秦和真的来了。那么就算真的死了几个斥候,也是值得的。

可是项野还是听到了马的嘶鸣声,不由皱起了眉头。心里暗叹着“果然是迷阵”,刚走到帐篷门口,外面突然火光大作,营地内的空帐篷全都燃烧了起来!

“来得好!”项野心中一乐,马上冲出了帐篷。此时营地内到处都是火光,不远处一个个火把被点亮,密密麻麻的火光。在那人群中,项野一眼就看到了秦和的身影!

一箭坠崖之仇,渔村血案之仇与热血一同涌上头顶,项野已经率先冲了过去。此时见有异状,隐藏在暗处的骑兵们也已经冲了出来,将秦和百余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自知落日了对方的圈套,秦和沉着脸站在原地,没有发动攻击。

见对方似乎也还没有围剿的打算,秦和的副官率先跑了出来,跪在项野和皇甫爵的面前,痛哭零涕的说道:“三皇子饶命啊,小王爷饶命啊!我们都是被柳丞相逼的。三皇子……三皇子!当日秦江军协助二皇子篡位也都是柳丞相给逼的啊……三皇子饶命啊!”

见对方死到临头了还敢家伙柳侍文,从小便与柳侍文熟知的项野气上心头,拔刀便想砍向那名副官,却被皇甫爵给拦了下来。

“爵爷难道相信他?”项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皇甫爵。

“除了你,我现在谁也不信。”皇甫爵心平气和的说道。

见皇甫爵留下副官似乎另有别用,项野也就不在去管。走到秦和的面前说道:“数月前青城附近小渔村的杀手是不是你派去的?”

秦和只是沉着脸,挺直了腰站在原地,什么话都不说。此时项野身后的副官再次说道:“那可都是柳侍文那个老狐狸唆使我们干的呐!我们冤枉啊,小王爷……”

原本有皇甫爵阻拦,项野想放过那个副官,可是谁知道他什么事都推给柳侍文,怒从心起,反手抄起利刃便刺入了他的心脏。连带着牵扯到伤口,差点闷哼出来,皱紧了眉头,不敢再有大动作。

此时,秦和身后马蹄声响起。原本静立在原地的秦和还是爆发出了求生的本能。瞬间就拔出佩剑刺向项野。所幸皇甫爵眼疾手快,一把拉过了项野,并且用铁律狐火挡下了秦和的偷袭。不过就这一空挡,秦和已经转身逃跑了。

惨白的月光下,又是一场战争爆发了起来。将项野扶回营帐中休息后,皇甫爵也加入了战斗。由于都是叛将秦和的手下,皇甫爵也狠下心来,毫不留手的屠杀了起来!

天灰蒙蒙亮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此次战斗项野战死五百余名骑兵,而秦和不但被生擒,士兵们更是全部阵亡。经过了一夜的战斗,士兵们气势虽旺,身体却已经十分疲惫了,不得不停下脚步,原地休息。

部队休整了将近一天,醒来的项野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密信,想起来这有可能是柳侍文的手笔。只是,柳侍文此时独自一人留在皇甫旭的身边,危险异常。柳侍文待自己如亲生父子,他可不想大胜之时为柳侍文收尸。

“在想丞相啊?”皇甫爵过来看到项野正呆呆的盯着密信看,已经猜出了大概。

“是啊。这密信很有可能是丞相差人送来的。丞相待我如父子一般,此时在皇甫旭的身边,我怕他会有危险。”

“你别太担心了,丞相他聪明如炬,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险地的。”

“但愿吧……”项野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远方,今夜恐怕又是一场血战。

“出发吧。”收拾了下心情,军队终于又动了起来。抛去边关危机的战况,此时的心思都集中在这一战中,这已经是最后的绝战了。

自从昨夜秦和战败后便一直没有消息传入宫中,皇甫旭彻夜难眠。此时召集了所有的武将文臣正在大殿上商议下一步,底下分战和降两派吵得不可开交,皇甫旭一脸憔悴的模样坐在龙椅上,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一般。

“报……守城士兵弃械投降,敌军已经攻入城内了!”传报的士兵声音是如此的刺耳,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

“什么!”

突然而来的传报令大殿寂静了一刻,下一刻又是更激烈的争吵声!

“陛下,降吧!三皇子为人善良,到时候必定会念及手足之情,不会伤陛下性命啊!”

而此时,大殿外已经传来了厮杀声,项野与皇甫爵带着士兵们正在攻打皇宫,大部分的士兵们已经投降了,现在只有皇甫旭掌管的两千多禁卫军还在死死抵抗着。

从宫门口到大殿之上,尸体纵横,项野军杀出一条血路。步入宫殿,士兵们将其中的文武大臣们统统包围了起来。

“统统压下去!”

在项野的命令下,大臣们也不再反抗,配合着士兵们鱼贯出了大殿。此时大殿内只剩皇甫爵、皇甫旭、项野和柳侍文。

皇甫爵和皇甫旭对视着,沉默了一会,皇甫爵一步步走上前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刚得皇位而过度兴奋和担忧的皇甫旭整理着思绪,总算是清醒了一把。没有理会皇甫爵的念叨,转头看着站在一侧的柳侍文说道:“柳丞相,你还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

“二皇子过奖了。”柳侍文微笑回答。皇甫旭双眼猛的一睁,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冲向柳侍文。

“小心!”项野站在宫殿门口,此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鲜血飞溅而出,柳侍文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皇甫爵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而皇甫旭的匕首正插在他的腹部。

“血……已经流的够多了……”皇甫爵手持着铁律狐火,却没有使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皇甫旭的匕首。她紧锁着眉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皇甫旭。鲜血不断地从腹部奔涌而出,体力迅速流失着。

此时项野已经赶了过来,一掌拍飞了皇甫旭,怀抱着皇甫爵,用手捂着她的伤口,试图阻止鲜血的流失。

见到项野抱着自己,皇甫爵勉强扯起一丝微笑,颤抖的手艰难的抚摸着项野的脸庞。

“项野……你可知道……十六年前的那夜……我便早已倾心与你了……”

我若是女儿身,如此寒酸之颜,若得你垂怜,三生有幸……

这是皇甫爵想起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便失去了意识。轻抚着项野侧脸的手缓缓化作,却被项野一把抓住。

“你……你说什么?喂,你给我站起来啊!混蛋,这里的风怎么这么大,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见……你站起来大声的告诉我啊……混蛋……混蛋!”

数日后,大陆第一美男子,蓝国三皇子去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陆。蓝国皇族分崩离析,众人都在猜测项庭之子项野会不会站出来成为蓝国的新皇帝。

而此时,项野正守在皇甫爵的床边,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皇甫爵没有死,只是醒来的机会很渺茫,与死了几乎无异。边关的战报还在不断的传回国都,橙国已经连下数城了。将领们纷纷劝项野出兵收回失地,却全部被项野挡在门外。

皇甫香站在项野的身后,此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三皇兄原来是个女人,而且与自己一样,早已倾心项野。见项野没日没夜的守在皇甫爵的床边,皇甫香心灰意冷。

“二皇兄已经被你囚禁在皇陵边,用他的一生偿还自己的孽债。而我……也打算住进皇陵……从此侍奉父皇和大皇兄。”

“你不用跟我汇报。”项野头也没抬。

“你可是这蓝国未来的皇帝。”皇甫香的语气有些苦涩,她原本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公主,再怎么不堪也算与项野门当户对。而现在,皇室分崩离析,皇权已经不在皇甫家了。更何况短短数十日连续失去三位亲人,已经没有别的心思了。

“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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