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地上的柳烟,明月按住胸口压抑住心中的悲伤。
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死去,柳烟,你千万不能死去。
明月将她抱在怀里,眼泪吧嗒吧嗒的流着。
“柳烟,你振作点,柳烟!”
听到明月的呼唤,柳烟的眼皮像是摆脱了重重帐幕而睁开。
“恩,嗯……是梁公子吗?”
此刻,她眼眸中倒映的那个人,她所渴望的那个人,就是梁如是,
明月擦了擦泪水,伸手将长发束了起来,接着换了个声调说道:“是的,烟儿,烟儿,我就是你朝思暮想的梁如是,烟儿,你要坚持住!。”
此时,受到重创的饕餮发疯似地又一次朝明月扑了过来,即使明月用了黯然销魂,也没能杀死,好歹它它也是上古的凶兽,哪有那么容易就杀死。
明月抱着柳烟飞向空中,素以飘摇,周身法力化为无数剑刃,剑刃龙吟不绝,漫天飞舞的剑影如水银倾泻无缝不透,又如暴风雨一般淹没了天地,再回转时,两人已经来到了江边。
此时的明月,不,应该说是梁如是,两人深情相望,柳烟伸出她那沾满鲜血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梁如是的脸颊。
她那苍白的脸庞突然化开,展现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明月的心弦震了震,她从这苍白中看到了死亡,但又在这笑容中看到了安宁。
眼泪滑落柳烟的脸颊,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柳烟笑得非常美,得君如此,死亡又有何恐惧?
“好冷……梁郎……烟儿……好冷……”
明月闻言,将怀里的柳烟抱得更紧了。
这时,柳烟又笑了,笑容定格于此,终于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不要忘记我……”
宛如伤痕一般,这句话深深地烙印在了明月的心里。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两人如同凋零的树叶般在空中缓缓飘落,而后,一口鲜血自柳烟苍白的唇间溢出。
那只抚摸着明月脸颊的手掌,终究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明月的呼吸也因此变得越来越急促,她摇摇晃晃地抱着柳烟站起身,手掌触摸到的是柳烟那冰冷的身体。
好冷!
这股寒意并不是来自于柳烟的身体,而是来自于背后的饕餮。
耳边传来嘶嘶的吐息声,明月的身体像是被这吐息声紧紧绑住似的无法动弹,她的内心不禁涌起一阵恶寒,就像蛆虫在自己全身各处慢慢蠕动一样,整个身躯都完全凝固在这恐怖当中。
“师父!”
“小姐!”
“月儿!”
爹爹,香儿,阿正!
可惜明月听不见了,她抱着柳烟的尸体慢慢转过身,既不是逃跑,也不是反击,只是默默地朝着江水中央走去。
空气凝结了,万籁寂静了,饕餮的攻击接连而来了。
它喷出黑色的火焰,卷起狂风,吹起飞石,脚下的土地崩裂,周围的树木倾倒,嶙峋的怪石粉碎,然后,伴随着背后传来的如针刺般的痛楚,以及血液如火焰般沸腾的感觉。
然而,她并没有死。
一阵与饕餮不同的能量波动涌了过来,伴随着轰隆的声音,袭向饕餮的身躯。
一瞬间,束缚着明月的黑暗的妖气牢笼完全消失了。
就像是一道看不见的雷光,两者相撞,都跌落至江水中,击溅起了巨大的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