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手持一柄疙哩疙瘩的黑色斧头,站得如同山岳一般,刚硬而威猛,使得很多人不敢应战,因为在他的脚边,已经有五具或者头破血流,或者四肢错位的尸体。
再过一分钟,如果还没有人应战,他就会直接晋级,等待着下一场与同样晋级之人打斗。他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裁判也认为不会再有人挺身挑战,再干等下去也将无济于事。不过,裁判正欲判定此人晋级之时,忽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且慢!”
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衫的年青人走上擂台,看得出,此人便是桃花林的人。
这人手中浮动着一支粉红色的圆扇,这类扇子在女人的手中颇为的常见,不过眼前这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模样潇洒俊逸,留有两撇流光可鉴的胡子。
“在下陶安,特来赐教!”
“喔喔哈哈哈……”大汉却是突然大笑起来,说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大爷我一向都是怜香惜玉,对女人可下不了手!”
陶安对大汉讥讽的语气,却是丝毫不怒,轻缓的说道:“倘若女人会长胡子的话,想必阁下比我更娘们儿!”
大汉一听这话,气得牙齿咯咯作响,杀心顿起,板斧脱手而出,呼啸着对着陶安暴掠而去。陶安反应极快,身体一侧,板斧窜进人群之中,只见得血花四溅,当即就有数人成了冤死鬼。
大汉腰上还别着另一柄板斧,他见得一板斧没有命中,抄起另一柄板斧吼叫着朝着陶安跑过去。陶安没有一点动作,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出手也不闪躲,不过嘴角却掀起了一个微微的弧度。当大汉快要跑到眼前,陶安居然凭空倏然消失不见,引得台下一阵哗然。
大汉劈下去的一斧落空,由于他用力过猛,他一斧差点就劈到自己的脚尖,倘若他不是反应迅速,这下子也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大汉眼睛四处乱扫,却没有看到陶安的影子,不由得狂躁得像一条发情的公牛,吼叫着四处寻找。观众的目光也在擂台之上扫来扫去,试图找到消失的陶安。
突然,大汉的斧头哐当一声落在了擂台之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咕哝咕哝的血沫子从他的口中迸涌而出,滚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已不在动弹。
陶安的身影出现在了擂台之上,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剑,剑刃之处到此时还滴着鲜血。
陶安修炼了隐身术,能够将自己无声无息的隐遁起来,能在对手茫然不知所措的情况之下,置对方于死地,这样的手段不可谓不阴险狠辣,比起明火执仗的大汉,更是无人敢上台挑战。
不过,凡是都有个意外,偏偏有不怕死的家伙登台挑战,而这个不怕死的人,正是冯定天。
陶安得意洋洋的笑容凝固了下来,不知道是出于冯定天对他的挑衅,还是冯定天如霜似雪般的表情。
“刚刚的交手,你应该完全看到了?”
冯定天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来?”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大汉,说道,“一个前车之鉴,难道不够?”
“我既然敢上来,就一定有把握杀了你!”冯定天淡淡的说道,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战,一种撕破别人面皮的挑战。
陶安没有说话,和先前一样,他倏然间消失了。
冯定天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如同一颗笔直的杉树,任凭风吹雨打,丝毫不动。人们惊奇的发现,冯定天居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颗鹅卵石出现在他的身旁,围着他不急不缓的旋转着。
突然,冯定天的眼睛骤然睁开,随心石也陡然间停住,陶安也倏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剑离冯定天的咽喉仅有一指之遥。
陶安在一脸的难以置信间,手中的剑猛地一颤,瞬息之间化为一抹飞灰。陶安此时才想起后退,可是已经为时已晚,冯定天来了一个精妙绝伦的回旋踢,他的脚砸在了前者的脖子之上,陶安的颈椎登时错位,整个人也像倒栽葱一般砸在了地上,滑出了擂台,撞碎了边上的栏杆。
冯定天这一脚的狠辣,让得台下的观众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时间噤若寒蝉。
“混账!”
又有一个桃花林的人突然出现在冯定天的面前。他的脸直接凑到了冯定天的眼前,阴恻恻的说道:“你知道,杀了我桃花林的人,会有什么后果?”
“说说看!”冯定天并没有丝毫的让步,针锋相对。
那人后退了两步,接着恶狠狠的说道:“不识抬举的小子,我陶子到想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陶子话音刚落,他们中间猛地闪出一个人来,对冯定天说道:“你已经解决了一个,这个家伙,就让给我算了。”
冯定天退后了几步,直接跳下台去。
“你又是什么人?”
“方缺。”方缺笑了笑,“我这个人有一个爱好,就是特别喜欢吃桃子。”
陶子知道方缺和冯定天是一伙的,手一扬,一柄铁钩出现在他的手上。
方缺笑了笑,从天地匣子之中取出离手刀,直直的指向了陶子,冷冷的说道:“我吃桃子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首先削了外面那层皮!”
陶子的脸上抽搐了几下,恨不能将方缺大卸八块,以出心头之恶气。他并不想和方缺说什么废话,抄起钩便朝着方缺的胸膛划过来,方缺忙用离手刀挡住,随即一折,只听咔喇几声,陶子手中的钩顿时崩碎。
陶子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口中禁不住说道:“神兵!”可惜,他看不出离手刀的勋级,更觉得它诡谲异常,捉摸不透。
“你最好把你的本事使出来,不要让我就这样杀了你!”方缺淡淡的说道,言语中却充满了威胁之意。
“看起来,我小看了你!”陶子说着,突然弯下腰,两只手掌直接拍在了擂台之上。
方缺心中好笑,在这节骨眼上,还有闲心拉韧带。随即他发现了问题。
陶子手中突然长出无数棕褐色的触须,这些触须宛如树根一般,迅速向周遭蔓延,触须所过之处,木板迅速腐朽,看起来其中的能量被陶子吸收而去。
随着擂台上木板的枯朽,擂台终究随着咯啦啦的声音,分崩离析,化为一地细碎的朽木渣滓。
“聚能之体!”方缺笑了笑,“可惜,还没到火候。也就不要在关老爷面前耍大刀了。”随后,他挑衅的将手指一弯,“放马过来吧,我可不想看你这类子跳梁小丑表演绝活。”
木板里的能量被陶子聚集在双臂之上,登时间双臂之上青筋暴起,肌肉暴突,赫然间增大了数倍,犹如两柄棒槌,照着方缺劈头盖脸轰砸而下。
方缺也是将能量聚集在拳头之上,随即毫无花哨的双拳直击而出,陶子的双手自手肘处被齐齐击断,臂骨直接撑破皮肉,血淋淋的露在了外面。不过,方缺却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还没等陶子惨嚎出声,两只拳头轰击在了前者的胸膛之上,数根肋骨被生生打断,陶子整个身体因此反向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墙脚之上。此时的陶子四肢不举,口鼻皆有鲜血混着泡沫股股流出,分外的凄惨。
方缺干脆利落的出手以及其狠辣手段,让得很多人唏嘘不已,自然没有人敢上前挑战。
加上冯定天和方缺,晋级者共有十人,此次凹口镇金门令擂台的第一场也终于是结束了。
此次金门令的主使者是凹口镇的县令,因为此次是官家举行的,因此桃花林虽然死了两个人,但也不敢有丝毫的逆言,他们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否则的话,官军的一把火足以将整个桃花林付之一炬。
县令笑盈盈的亲自给十位胜出者颁发初级金门令牌,颁发完毕后,他语重心长的对他们说:“这次金门令擂台,诸位表现得都不错。在此,本官希望诸位能将尚武精神发扬光大,迎接一年后的金门令百进十的晋级擂台。”
金门令擂台每个月举办一次,每次选拔十位胜出者,一年下来将会有一百二十位胜出者,届时,这一百二十位晋级者将会展开激烈的角逐,最后选出前十位胜出者。
方缺和冯定天得到了初级金门令牌,心中猛然生出了强烈的斗志和激情,他们知道,只要在金门令擂台之上站稳脚跟,终究会有鲤鱼跃龙门的一天。
二人精神抖擞的回到了升平客栈,这里便是他们的落脚之处。
他们一只脚刚刚跨进门槛,郁清风神色慌张的跑了出来,一连撞到了几个客人,也没有觉察到,那些人对他骂骂咧咧,但他像是没有听到似的。
“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清泠体内的毒元又发作了!”郁清风直截了当的说道,不过眼神之中充满了哀求之意。
方缺没有说话,直接快步跑上楼去。其间他除了担心郁清泠的伤势外,心中也是无比的疑惑,自己明明将毒元全部吸收殆尽,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方缺一口气跑到郁清泠的床边,她已经苏醒,不过他的身上盘绕着股股翠绿色的毒元,像一条条毒蛇吸允着这个可怜女子所剩不多的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