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要在这里投宿!”黑汉拍着我的肩膀说,显然他已经把我当作了自己人!
这里混乱的街景,路上来往的一张张并不熟悉,却又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的脸庞,或者有些
时候,人的眼睛会扰乱自己的想法,使很多事实变的不确定,我并不熟悉这里,我眼睛看到
的只是一个个相见却不相识的路人,北冥界的边陲小镇,我们别不选择,要不找个没人的地
方打野,要么住进这里唯一的一家叫做红尘的客栈。
病书生望着客栈门梁上挂着的招牌“红尘客栈”,顿时满脸惆怅,正当大家等着他一番长篇
大论对“红尘客栈”这名字的解析时,病书生却又在这关键的时刻几声猛咳,像是要把肺液
咳出一般,关键时候让我们满怀期待的情怀小小的失落了一把,此时病书生,又习惯的撩了
了他额前的长发。
“看,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看到这样的招牌都要怀旧一把!”尖嘴猴腮笑中带刺的说
我们又一次满怀期待,只听病书生抑扬顿挫的生生吐了几个字:“啊!红尘客栈!”中间伴着
两声咳嗽,完了!
说完,我们各自散去,病书生独自的站在客栈门前看着那块招牌,像是在给死人默哀的神情!
不知为何,我已经不排斥和这帮穷凶极恶的坏蛋在一起了,好像自己也在无形中被逐渐的影
响,成为他们的一部分,在这期间,我是有机会逃走的,但这念头却又不知为何,冥冥中被
打消了,人的思维似乎有时又很狭隘,很多东西计划着要实施,搁置久了,却又不记得了,
等到想起来,却又没了热情,真是匪夷所思,这可能就是人性未泯灭的劣根!
路上来来回回的人很多,但客栈里歇脚的路人,却没坐满几张桌子,眼观四周,门外悬挂着
的彩色灯笼像是挂了很久,颜色也都已经不再鲜亮,这客栈仿佛也开了许多年头,隔着门板
缝隙可以清楚的看到过往的路人,整个房间都是木头搭制的,正对着门口的是客栈的前台,
一年纪苍老的老叟此刻正用心的擦着饮酒的器皿,他身后摆满了坛坛罐罐,似乎装的都是酒,
坐在最后排窗角的位置都能闻得到,装酒的坛子上布满灰尘,可见已放了许久!
“掌柜!俺要吃酒!快与俺拿酒来!”刚做下光头和尚就叫开了,正在擦酒盏的老叟停下手
中的活计,满脸带笑的抱着坛酒,一颠一颇的朝我们走来。
“这老汉是个跛脚,可身形却如此轻便,他走起路来毫不吃力,是要小心啦!”
尖嘴猴腮朝着黑脸大汉说。
黑脸大汉笑道:“这地界想来也是很乱的,在此做买卖的谁没有几手功夫防身!”
听了黑脸大汉的话,尖嘴猴腮此刻却也一言不出,正等着老叟将酒端来,我观祥这个跛脚老
人,一脸慈祥,笑容可掬,双眼炯炯有神,只是身形消瘦了一些,虽是上了年纪,比起尖嘴
猴腮的面相,却不知好了多少倍。
“这老人自然功夫不浅!”我说
黑脸大爷问;“你又如何看出?|”
此时酒已上桌,光头和尚已经忍不住的抱起一坛,自顾的狂饮起来,病书生把手放进怀里摸
了一会,冷不丁的掏出一个布袋,我很好奇里面装了什么,等病书生将袋子打开,才知道,
他原来是个品酒的行家,袋子里装的满是饮酒的器皿,凭我的眼力也大略的认得,有青铜角
樽,白玉夜光杯,成色上好的白脂翡翠杯,每件都是上好的绝世佳品,都是价值不菲的货色。
面对黑大爷的质疑我说:“你仔细看那老叟的步伐,散步之中有一步是虚影,一前一后才是
踩在地上的,第二步则是轻轻的划过步子,脚步却不从落地。|”
黑大爷闷不出声的观察了一会称赞道:“你小子果然好眼力,思维够灵活,是做杀手的料!”
黑大爷一时兴奋,却把自己的底给揭了,听得此言,隔壁几桌吃酒的人纷纷把目光转移到我
们这里,眼睛直勾着,这种眼神只有饥渴男人看见风韵绝佳的女子才有的神情!
“看你妹呀!”光头和尚一声大吼,吓得他们收回了眼神,背过身,不住的往嘴里灌酒,有
的人听闻光头和尚说话后,不住的管店家要酒,本来摆满柜台的酒坛不一会就被买卖一空,
看酒的老叟,不住的笑出声来,在此之前总觉得光头和尚的声音粗暴没有情调,但现在看来
也不失是件好事,病书声独自的端着酒杯饶有兴趣的独饮,旁人的变化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
只见他不停的更换饮酒的器皿,三杯两盏。自得其乐!
尖嘴猴腮,毫无腔调,用个大黑碗,一个人看着一大坛子酒,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以
我的了解,他这厮却也不会生出什么好的念头!
黑大爷,一杯酒到现在去也没见喝掉半碗,看来他意不在饮酒,真是让人猜不透,光头和尚
接过刚刚的话说道;“你个娃娃知道个屁,那就是个跛脚的老头,走路一瘸一跛的,走三步
肯定有一步是虚的,那是他脚用不上劲的原因!”
对于光头和尚的回答,我没有做出回应,很多时候解释的多了,未必是件好事,狼人和野鬼,
我的两个大冤家,蹲在客栈的屋顶,一人一壶酒,对饮成双,野鬼隔着瓦片的间隙叫我:
“小子,你不上了喝点吗?”
对于野鬼的邀约我深感意外,但也忍不住喜悦之情,看来他们已经接纳我了,趁着这个机会
套套近乎,也不失是件好事。
我从楼梯爬上楼顶,唯一的理由是,我功夫不好,狼人野鬼相依而靠
狼人笑道:“小子,进了天门可别后悔!”
看着狼人的奇怪图腾面具我打趣道:“你这是个狼头,还是狗头!”
狼人正一口酒没吞下去,就喷了出来:
“小子,你难道不知道,还没有人敢跟我这样说话吗?”
我当然知道没人敢和狼人这么说话,但我偏偏这么说了,我有一种预感,这老兄他不会生气!
野鬼也跟着打趣道:“他那明明是个狗头!”说着只管往自己嘴里灌酒,像是想麻醉自己刚刚
说的话是醉话,我躺在屋顶的瓦砾上看着逐渐暗下的天色,听着狼人和野鬼的谈笑声,闭上
眼睛周围的世界,如此这般的情调绝对不可能像江湖传说那样这二位是灵界江湖最邪恶的杀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