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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烛火独行忆往昔,风露对饮诉衷情

深夜不成眠,独对一盏灯火。

我有个很好的习惯,挨到床上便能很快地睡着。可是一旦翻来覆去,这一夜便只能睁眼至天亮了。

头脑中那些碎陶片的剪影挥之不去,那四个字仿佛一笔一划慢慢在我心口雕琢,隐晦地疼痛和沉闷。

干脆起身,披衣穿鞋,踱至院中。

万籁俱静,弦月斜空,清冷的月辉零落满园。提着一盏灯笼,适应黑暗之后,视线反而越发清晰。

不知不觉,走到了明雪园。园中遍值梅树,然而此时正值盛春,都是茕茕枝干,毫无美感可言。

走到一株形状奇特的梅树下,将灯笼挂在一旁,摸到一节枯枝半片残瓦便兴致昂扬地开始刨土。

很快,一个乌七八黑的坛子被我刨了出来。

“哈哈,没想到你还在。”我自言自语,纱衣曳地,裙角已经脏了,正好用来擦我的酒坛子。一边擦,一边借着月光晃到不远处的水榭中,坐于栏杆上,脚踝提拉着一双素锦绣鞋,看着波光粼粼的明雪湖,拔去坛塞,一股浓郁的酒香熏人欲醉。

“临湖鉴星,对酒当歌。”我举起酒坛,向着夜色中最亮的几颗星星。

“已经好久没有再看过星星了,今晚的夜色真好。”灌了一大口酒,我接着说道:“不要怪八妹好不好?你们知道罢,我是个很胆小的人,你们走了之后,我很害怕。怨过,恨过,可我还是活着,好好地活着。这几年我过得很快活,然而夜深人静,举目无措时候,还是会想起你们。哥哥们太宠我了,过去的我太幸福了。所以如今我只好活在麻木当中了。”

“你们要是看到我如今的这副模样,会痛心疾首罢,尤其是三哥你。可是笑得久了,我也不知道我是真快活还是假快活,不过也不重要了,已经成了习惯。我不想回到过去,不想被关在这个小院子里,只能眼巴巴地祈祷别人记起我。”

今日的心情当真不好,以至于寻常不做的事今晚都做了。

我抱着酒坛,呵呵傻笑:“还记不记得这只酒坛子,六哥酿的酒,四哥找的坛子,二哥探的梅树,七哥刨的土,最后是我埋的。当初你们不肯带我,如今全是我一个人喝了!你们都分不着!”

“谁说的?难道没有大哥一份?”冷不丁地,背后一道声音吓我半跳。

我讶然回头跳下栏杆,大哥已经翩翩而至,走到我面前,左手背后,右手向前,两指半勾,向我要酒。

“这么晚了,大哥还不睡吗?”方才我说的那一大串话,不知大哥听到了多少,一时之间有些心虚,连大哥的眼睛也不敢看,低头把酒坛塞进他怀中。

“本来我是睡着的,奈何账内钻入一只蚊子嗡嗡叫个不停,吵得我头疼,只好出来走一走。没想到我随便一走,倒是听到了不少肺腑之言啊。”大哥戏谑地斜睨面色窘迫的我。

“我……我……”唉:“我”了半日,什么也说不出口,少吃了二十年的盐,只有我理屈词穷的份。

大哥变戏法一般伸出左手,手中提着的赫然又是一坛酒,坛身带泥,分明也是刚启出的。

“我们埋了不止一坛,今晚便宜你了。”大哥拔去酒塞,将怀中的酒坛抛给了我。

兄妹俩倚栏互敬,一坛子酒咕咚咕咚很快没了大半。大哥什么也没说,我也什么都不说,喝酒喝得及其痛快。

直到酒坛见底,大哥才畅快一笑,摔了空坛子:“此次回京述职耽搁了不少日子,明日我便要会保州戍边抗辽了,以后若无例外,怕是再难有机会回京。”

我怔住,酒坛落地:“啪”的一声脆响。

大哥叹口气:“我这一生为国尽职尽责,自问无愧于心,却日日活在悔痛之中。当年我不该一念之仁同意七弟参军,四弟与我并肩作战时,我也无力保护他,害他替我挡了一箭。”

大哥难得双眼通红:“作为爹娘的长子,我愧对九泉之下的父亲和操心劳力至今的娘,作为你们的长兄,我愧对他们,也愧对你。眉雪,要恨,你恨我罢,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别恨他们。”

我站起身,泪盈于眶地摇摇头:“我曾经恨过他们,谁叫他们是世上最疼我的人呢,可是大哥,恨,也只是……只是太想念!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大哥,这四年,对不起!”

大哥也直起身子,似乎舒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傻丫头,和大哥说什么对不起?你肯说出心里话,大哥总算放心了。我走后,你不用拘束自己,该怎样还是怎样,纨绔又如何,我杨家也算一门忠烈,为何不能出一个纨绔?”

我把头藏进大哥的怀抱中,无处可藏的眼泪终于可以隐匿。

“八妹,你觉得潘熠此人如何?”

正在我感动到无以复加之时,大哥却莫名其妙地提到那厮。

“不如何,反正我讨厌他。”纵然不解,我还是如何回答。

“可惜了。你六哥当年与潘熠是至交,他曾经笑称潘熠妹婿,看样子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的,可惜,可惜。”

临别之际,大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大哥,我便是嫁猪嫁狗,也绝不会嫁给姓潘的,你说什么呢!”我愤然,终于忍不住气恨道:“为何娘和大哥你从来不怪潘美那老不死的家伙?”

大哥望着我,嘴角一抹苦笑:“你怎么知道我和娘没有怪过?只是怨恨又能如何呢?潘公纵然有错,我又能奈他何?更何况身处朝堂,人人皆有自己的立场和不得已。八妹,等你能够做到宽容自己的时候,你就长大了。大哥等着你真正长大的那一日。”

我更加气闷。风也吃够了,话也掏完了,大哥便催着我回去安寝。

这么一闹,心情反而好了不少,躺在榻上,片刻便入了梦。只是心中记着大哥的行程,天不亮便醒了。

直到婉衣推门进来,看我醒着吃了一惊:“女郎怎么起得这样早?”

昨晚喝了不少酒,又没睡好,头有些疼,我揉揉额角,翻身下床,问婉衣:“几时了?”

婉衣拿来一双新鞋,蹲下身来准备为我穿鞋,漫不经心地答道:“嗯,卯时了。”

看见婉衣提着的那双云纹绣鞋,我颇有兴致地托在手上打量:“这样式不错,你是做的还是买的?”

“我做的。”婉衣抬头笑着看我:“女郎从前从来不会看脚下的鞋什么式样的。”

我干笑道:“是吗,那是因为婉衣你做的鞋穿着实在太舒服了,式样如何对我来说完全不打紧的。婉衣,若我把你做的鞋送给别人,你怎么想?”

婉衣柔和地笑了一笑,站起了身:“鞋是做给女郎的,女郎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我高兴地点点头:“过几天我打算去看满月,满月你还记得吗,我上回在张耋家里看到她,也不知能不能顺利找到她。想来想去,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见面礼便是婉衣你做的鞋了。”

婉衣明显高兴了一些,嘴角深陷:“我去喊蝶衣给女郎梳妆。”

我摆摆手:“既然她还睡着,不用喊她起来,整日跟着我跑来跑去,今日便放她一日的假。”

我和张耆这种朝廷要员不过打过几次照面,说不上熟悉,他看到我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而我却和他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张耋熟得很。他、宋逸仙、唐毅臣、胡友青和我时常结伴去逛酒楼妓院。张耋没什么读书练武的本事,又贪杯好色,可性情不错,对身边的好友两肋插刀也不在话下,很有义气,在我捉襟见肘时还很豪爽地替我结账,最关键的是,他肯听我的话。

偶尔我也会去张府找他,只是万万想不到的是,我竟会在那里遇见我的故人。那日情景,至今依旧历历在目。

张耆身居要职,官家对他不薄,还御赐他一座宅邸。虽然宅子地段较为偏僻,但是处处亭台楼阁,步步雕梁画栋,花有花景水有水景,与我家一比,简直风光优美犹似仙境。

从前来去匆匆,偏那回我正得空,美景当前,恰似美人在怀,怎能不赏?越走越偏,我也不知来到何处,只是风景越发静谧,正欲打退堂鼓时,恰恰瞧见不远处的竹林小道中走出一人来。偶然一瞥,却惊喜交加,那熟悉的背影,三年过去,我还是没有忘记!

她一袭清新翠衫融入竹林中,手持一卷书,打一把伞缓缓而去。恍若竹林仙子。等我从震惊中走出时,那抹身影早已不见了踪迹。

我拖着腮,自言自语道:“不知再相见,是个怎样场景啊。”

我们还会是三年前的满月和八妹吗?

刚刚打扮妥当,大嫂来了。

“你大哥说你今日会早醒,真叫他说着了。”大嫂看到我简单扎了一个结披落下来的长发,好笑地摇摇头:“这么大了,离了蝶衣,是不是连头发也不会梳?”

“这么讲究做什么,反正无论我规不规矩,都不会有人说我是淑女,何必费那个心思。”

大嫂闻言也只能无奈道:“贫嘴,快走罢。”

我扶着大嫂的手臂:“怎么不见我小侄子?”

“还在睡呢,你大哥不让喊。”

走到府门前,一大家子人都到齐了。许是对送别太过熟悉,没有什么感伤肃穆,大哥脸上还带着笑意,看到我来了,招了一招手。

我快步走过去,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眉雪,这个家,替大哥守住。”

我猛地抬起眼睛,看着大哥温和的笑脸,点点头:“我会的。”

看着大哥远去的身影,一如以往挺拔坚韧,时光仿若倒退到十年前,一群意气风发的将士踏马而去,远方的战场在他们眼中显得那么渺小。

我抬着头努力睁大眼睛,趁众人挥手送别时钻进了马厩。

“驾!”

马蹄阵阵,身后传来嫂子们气愤的喊声。

“我送送大哥,去去就来!”已经好久没有骑过惊雪了,它的四肢还是这么有力,感受到我的情绪,它向前疾驰,溅起一路风尘。

“大哥,等等我!”

无人注目的时刻,我的眼泪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落下来。

雍熙三年春,四年前。

出征那日,天很晴朗,新柳吐翠,旧叶重发,万物显得生机勃勃,是个很好的兆头。道过别,阿爹和哥哥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到父兄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很难过,急急追过去,跑到落在最后的七哥身边,拉住七哥的战袍,泪流不止:“七哥,我不和你打赌了,你不要去,好不好?”

七哥很得意地笑着,没在乎我的狼狈:“你七哥我也是一言九鼎的堂堂男子汉,说过的话岂能当做放屁?你就等着输好了!更何况几位哥哥都去了,怎能单单把我撇在一边?哭什么哭。”

我紧紧抠住他的马鞍不让他走。

七哥拽了几下没拽动,回头扬声喊道:“几位嫂子,快把这碍事的家伙给我拉走,怎么往日不见她如此粘人?奇了怪了。”

嫂嫂们虽然也不舍担忧,但身在武将之家,迎敌击寇才是大事,人女情长是私事,所以二嫂很快把我拖了回去。

七个哥哥全走了,杨府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很空荡。夜里睡不着觉时,除了在八哥院子外面转来转去,唯一能做的事便是登上摘星台,看着天上的星星,独自想象着他们此刻走到哪里了,有没有吃苦,有没有受伤?

等待的时光总是格外漫长。

嫂嫂们和我都在着急地等待前线消息,一日比一日急切,一日比一日惊恐。

爹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吃一场败仗也不是什么天崩地裂的事。只是娘已经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渐渐变得沉默冷肃,嫂嫂们的脸色也愈发苍白,杨府中唯一镇定如常的恐怕只有八哥了。

所有人只能静静地等待。

可是这次不同以往。阿爹是戍边将领,大哥若无意外,也常年带兵在外。但这次,除了八哥,我的哥哥们全部上了战场,所以我沉不住气,无论如何,我都无法说服自己不焦躁,不心急。

六月烈阳炙烤大地,街市上冰雪、甘糖水等清热止渴的饮子越发多了起来,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来杨府“做客”的阿颜看我焦躁不已,美其名曰要带我去“去火”,拉着我去逛集市。

战败的消息不断传来,市井流言甚嚣尘上。东路十万大军惨败,中路军也难以为继,宋军损失惨重,这一仗已然注定了战败的结局。

人人都垂头丧气,有些人骂来骂去,最后连打仗的将士们都骂上了。

阿颜和我带着帷帽,安安静静地坐在贩卖冰雪的张记店铺一隅。旁边有个布衣男子侃侃而谈,说到最后说到了这次领兵的几位将帅,两相对比之下,说契丹将悍兵勇,我军节节败退也是预料之中,西路军也撑不了多久了。

我立刻掀了帷帽,拍着桌角站起来看着他:“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那人不满地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身为宋人,难道我不希望宋军可以大胜吗?可事实便是如此。你即便砸凳翻桌,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多日的担忧恐惧被他一句话推上了巅峰,我狠狠地瞪着他,猛地上前扬手打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连我自己都震惊地缩回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通红的手。

男子捂着自己红肿的右脸,咬牙切齿地说:“哪里来的疯子,不辨是非,丧心病狂!我说我的又怎么了,娘的!”作势要冲过来。

阿颜急忙扯住我的衣袖道:“你冷静点,冷静点!”

我也想冷静,可是我冷静不了!我冷冷地看着男子:“闭上你的狗嘴!信不信我打掉你的牙齿,让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凶狠了,男子后退了几步,意识到自己的胆怯,脸上怒气更盛,作势要冲过来。

阿颜赶紧又陪出一副笑脸,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摘下塞到怒气冲冲的男子手里:“她有个兄弟随军出征了,故而有些激怒,别见怪别见怪。”

男子打量手中玉佩几眼,见成色不错,呸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回去途中,阿颜说:“眉雪,幸亏我认识你六年了,你知不知道方才的你有多可怕,那眼神,真的能杀人的。虽然他的话气人,可你也不至于如此呀。”

我哼一声,忍住心头的不安:“谁敢造谣我父兄出事,就别怪我不客气!打他一巴掌都是轻的。我恨不得踩死他!”

阿颜忽然停住脚步,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你以往,不是这样的。”

我愣了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后,也有些心惊,何时,我变得这样暴力狠辣?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总想发火。”回过神来,我愧疚地对阿颜一笑:“吓到你了?我自己也吓一跳。看来你说的对,我的确应该去火。”

阿颜舒了一口气:“你这样可不好,尚药局里有御医秘制的静气丸,回头我给你送几瓶来。我也知道你担心你爹和哥哥,但是无论胜败,他们总会回来的,你放宽心。”

我勉强笑了一笑:“知道,他们总会回来的。”

那时我真的以为,他们会回来的,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回来的。

追赶上大哥的队伍,我“吁”了一声,对大哥展颜一笑,与最前方的他并骑而行。

大哥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

出了天波门,大哥停了下来:“送到这里便好,回去罢。”

我点点头:“我看着你走。”

大哥笑叹了一口气:“眉雪,别怕,你大哥命硬得很,死不了的。等我到了,还是会每月给家里写信,我保证。”

心里忽然踏实了,我踏鞍下马,拉着缰绳,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去,再也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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