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究竟藏有什么宝物?”王欣一双秀目似要看穿吴非的身体,透出些许炽热的光芒。
吴非缄口不答。
王欣并不着急,自顾自说了下去:“以你的年纪和身手,绝不可能躲开漫天花雨,也逃不出同门六人的剑阵合围。身上要是没有异宝,谁相信呢?我可不是那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动不动就是邪法魔功。明人不说暗话,想必你是在驱动异宝修炼时,被那小子看到后误会了,这才导致被逐出师门吧!你把宝物交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
虽然死到临头,吴非还存着一丝幻想,二师兄怎么还不把长老带来,一旦身死,污名再难洗脱。
“不说也罢,我废你经脉,留给华山长老处置便是。”
王欣收起短刀,将手掌放至吴非头顶百会穴,要将其全身功力散尽,经脉俱毁,从此再难练武。
正要运功之际,王欣忽觉脸蛋被人摸了一下,立即收回右手,摸向腰间针囊,左手抽出短刀。环顾四周,除了躺在地上的吴非和四具死尸,空无一人。正以为是寒风拂面的错觉,臀部又被拍了一下,转身站起,下巴被勾起,活似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王欣短刀疾刺,却刺了个空。
“哪来的宵小之辈,藏头露尾,做出这等下流行径!”
吴非看得出神,这像极了当日自己树下的遭遇,不由哈哈大笑。
王欣气急攻心,何曾受过这等羞辱,身体不住颤抖,却又不知道敌人身在何方。
“我是你曾经冒充过的人。”一阵飘忽不定的声音传来。
“速速出来与我一战,不要再装神弄鬼了!”
“邀月楼跟华山的圣手印,不都是你按上去的吗?”声音无悲无喜,飘渺无踪。
“圣手印,血手印?你……你是血影堂的人?”王欣语无伦次,脸上血色褪去,一片惨白。
“你既然喜欢借血影堂名头行事,不如加入我们,如何?”声音依然不带任何感情,不为周围环境所波动。
“我……我……”王欣左顾右盼,神色张惶。
吴非正想看她吃瘪,胸腹一麻,只剩脑袋尚可转动,身子其他部分都不听使唤了。原来王欣突然洒出一片针雨,往西峰方向逃去。
“你居然还敢回来,以为能暗算到我?”原来古井不波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气。
吴非看到王欣去而复返,这时复又狼狈逃去,只觉心中郁气大出,无比畅快。正开心间,不详的预感出现了,一只手随即摸上了他的头顶。头皮一阵发麻,他结结巴巴地喊道:“我……我都要……死了,别再缠着我了,那天是我……太……太暴躁了,我向你道歉,让我安心去吧。”
“哈哈哈,小恶霸也会认怂?昨天你可是嚣张得不得了!”
这会儿传来的竟是清脆的女子声音,吴非如坠云里雾中,可又看不到人影,一时无法出声。
眼前一花,出现了一袭水绿轻纱,内里一身劲装若隐若现,包裹出玲珑有致的少女身段。往上看去,纤细白皙的脖子,面容却是薄纱轻掩,引人无限遐想。
吴非惊得目瞪口呆,不知从哪儿走出一个画中女子,比之王欣不遑多让。
“你……你是谁?”
“你可愿意跟我回血影堂?”女子避而不答,反问吴非。
“血影堂?那不是魔教吗,我……我不去!”
“这可由不得你了,我看中你了,你不想也得去。”
远处传来二师兄跟郑长老的声音,吴非心中大喜,正待大声呼喊,却无声音发出,哑穴已被点中,身子被那女子抱起,向西峰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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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帐中,锦衾玉盖,少年悠悠醒来,四肢酸痛乏力,脑袋昏昏沉沉的,先前发生的事都有些模糊了,像是大梦一场。
少年用力支起身子,挪到床沿,仔细打量着四周。房间很大,布置精致但不奢华,红木家具古色古香。床头靠着一张大台子,镜子、梳子、剪刀等小物件一应俱全。屋子中间的桌上放好了一盆水,搭着一条毛巾。屋外天色微亮,鸡鸣阵阵,少年十分不解,不是快到傍晚了吗,怎么变成了黎明。一阵倦意袭来,少年又沉沉睡去,只觉得被子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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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再醒来时,房内多了个少女,靠在桌上打盹。身上的疼痛感消失了,少年挣扎着下床,桌边的少女听到动静立时醒了。
“你先别动,我去把小姐叫来。”
少女说罢,就走了出去。
过不多时,少女领了小姐进来。小姐身段高挑,内着白色短褂、水绿长裙,身披一袭水绿轻纱,与那日在华山所见女子身披轻纱一模一样。少年期待地看向小姐的脸蛋,不禁有些失望。鼻子不高,嘴唇略厚,眼睛大大的,一张鹅蛋脸上还有着几点雀斑,看去虽然很亲切,但绝算不上一个美人。再向那少女看去,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蛋还带着稚气,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透着狡黠机智。
少年正要开口,小姐的声音已经传来:“小家伙,我该叫你白逸尘呢,还是吴非?”
这声音非常耳熟,属于失去知觉前所见的那女子。
“我叫吴非,白逸尘已经逸散尘世之间了。”少年平静地答道。
“吴非啊吴非,你可真能睡!外面都快翻天了,你倒踏踏实实地睡了七天七夜。”
“啊!我睡了这么久!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哈哈,小孩子就是容易骗,才过去一昼夜而已!看来你体内毒素已经排尽了,恭喜你又可以横行霸道了!”
旁边的少女看吴非脸上表情一会儿焦急万分,转瞬气急败坏,最后羞愧难当,掩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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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交谈,吴非才知道已经离开华山两百里地,现在身处血影堂在西安府的住宅。小姐自称柳依一,年方二八,见其根骨清奇,才将其“捡”了回来。只是柳小姐对自己的身份一直避而不谈,只说等她父亲回来后,再安置吴非,这几日就先呆在府内不要出门了。
吴非有一肚子疑问等待解答,看着柳小姐那张脸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王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只想置自己于死地,吴非怡然不惧,侃侃而谈,更时不时加以调戏。柳小姐纵然不是很美,吴非却感到异常温暖。虽然相识不久,却像是多年故交、邻家姐姐。
“神仙姐姐!”吴非脱口而出。
没有人应答他,只有一阵偷笑。吴非抬头一看,哪里还有柳小姐,只有少女阿柔坐在桌边,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吴非满脸通红,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初次相逢还恶言相向,视作仇敌;今日初窥芳容虽略有失望,但却好感无限,情不自禁。更羞的是,这番心事正主不知,倒被小丫鬟听去了。
吴非正在想怎么撒个谎糊弄过去,柳依一推开房门,款款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