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龙延的拍卖会在他旗下的一个画廊里举办,龙延特意穿了一件袖子长一点的衬衫遮住他手腕上卿晨留下的抽痕。
“衣冠禽兽。”有个来得早的宾客小声说,她已经听说了龙延被调查的消息。
她的同伴也小声接话:“他是不是快要破产了才卖掉他的收藏的,听说他犯的事儿很大,我妈都不让我来,说怕我被他害了,我只是来看看艺术品,这些字画被他占着真是可惜。”
画廊里渐渐来了大批的宾客,基本上都是带着土豪的艺术家们,展沐钟和詹姆森办完事情也来到画廊看拍卖会的拍卖品。
“龙伯伯,近来可好?”展沐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跟龙延问好,一脸无辜和纯情。
“没有收到化验单的日子确实很滋润。”龙延说着,走开了,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展沐钟叫板,詹姆森虽然被展沐钟挽着,但是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一眼看上的一间艺术品,很多年前他就听说了只是没见过,竟然是在龙延手上。
龙延的拍卖会上,自然也少不了来看热闹的,展俊逸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当初怎么求龙延的,现在他就要怎么看龙延的笑话,跟自己的女儿打招呼:“沐钟,跟詹姆一起来的呀。”
“对呀。”展沐钟在父亲面前掩饰自己和詹姆森的矛盾,露出笑容。
詹姆森很礼貌地跟展沐钟问好。
“别客气了,很快就成一家人了。”展俊逸说着,大摇大摆地欣赏龙延的藏品,要是他口袋里的钱够的话,他会买下一些龙延的宝贝以表示对他的羞辱。
“我爸说的话,别往心里去。”展沐钟小声跟詹姆森说。
“没关系。”詹姆森不在意他们怎么说,他的问题只限于怀疑他自己。
当然,有来看展览的,竞拍的,看热闹的,就少不了来捣乱的,龙昭天拉着卿晨的手走进画廊的大门,卿晨关了自己的感情,她不想因为跟龙昭天捧场做戏而让自己假戏真做了,她找了一个不太成立的理由,龙昭天是龙延的亲儿子,所以不能跟他有关联。
龙延从办公室的监控上看见龙昭天和卿晨来了,他叫来手下:“他们从哪来?”
“民政局,我看着他们从里面出来的,他们去了离婚登记处,办理了离婚手续。”手下一五一十地交代龙昭天的行踪。
“离婚了?”龙延问。
手下刚要说什么,画廊的店长敲门进来:“总裁,时间到了,请您去主会场。”
龙延站起来,他没再问龙昭天和卿晨离婚的事情,他们离婚了,就离了呗,反正对他来说,他要的是卿晨的命,不是她的离婚证。
主会场上来回的宾客站成两列,他们虽然还对龙延保持着恭敬,但是谁都知道,这场拍卖会是龙延挽救破产才举行的,他被检举了,正在接受调查。
卿晨和龙昭天没有去主会场,在四处乱转悠,卿晨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由龙昭天自己欣赏,她一晚上没睡,到现在已经乏了。
龙昭天在小厅里转着,还有一对没有去主会场的情侣走进小厅,冤家路窄,龙昭天和展沐钟碰上了,卿晨不想再看展沐钟那张无耻的脸就把头转到一边,没看他们。
他们三个尴尬地没说什么,打了个招呼,詹姆森最先离开小厅,展沐钟只好跟他出去,龙昭天回到卿晨身边:“别看着墙了,他们走了。”
展沐钟和詹姆森谁也不说话,好在龙昭天和卿晨还在一起,詹姆森心里总算好过了一点,问展沐钟:“你对媒体说他们没离婚?”
“嗯,我跟你说了,我是为了你,宁愿被骂是****,也不愿意你说你戴着绿帽子。”展沐钟下决心说出这番话。
这是詹姆森听过展沐钟所有的话中最真诚的情话,他淡淡地说:“你其实不用这么说的。”
“你却在享受。”展沐钟揭穿詹姆森的心思。
“我有受虐倾向。”詹姆森说着,他们来到主会场,龙延已经讲完话了。
卿晨和龙昭天比他们先到了主会场,朝龙延走过去,龙延用周围宾客都听得见的音量阴阳怪气地说:“瞧瞧,这两个是谁呀,离婚以后你们还在一起吗?”
“事实上,我们是来邀请你去我们的婚礼答谢宴的,虽然婚礼没办,但是你清楚是怎么回事。”龙昭天毫不示弱,没理龙延的冷嘲热讽,旁边人说的闲话他也当没听见。
“哎呦呦,这是怎么了,宣布离婚的消息么,那我一定要去亲口给你们宣布。”龙延已经成了一个狰狞的疯子。
说完,龙昭天和卿晨就手拉手去欣赏拍卖的重头作品,而不远处的展沐钟和詹姆森都听见了龙延说的话,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谁也不知道。
“你们也要来哦,明天晚上龙式酒店。”卿晨经过展沐钟和詹姆森的时候对他们说。
展沐钟看着卿晨标志的笑容觉得毛骨悚然,詹姆森果断答应了:“没问题。”
龙延找到了新的攻击卿晨的话题,对和他喝酒的宾客们说:“他们离婚了还要办答谢宴,你们说说看,我不能说昭天什么了。”他的语气里,伪装出惋惜的成分。
“他们要宣布离婚的消息?”宾客刻意顺着龙延的意思说,看龙延得意的表情,宾客们都知道什么意思。
拍卖正式开始之前,卿晨神不知鬼不觉到龙延面前,他都没有注意到卿晨是从哪窜出来的,卿晨小声在龙延耳边说:“小心喽,军火走私商。”
龙延没说话,他看不出卿晨想干什么,往后退了两步,离开卿晨,卿晨带着满意的笑容,她知道龙延害怕了,那么,他害怕的有点早了。
拍卖开始后冷冷清清,虽然龙延给出的竞拍低价都是经过专业鉴定后的价格,但是很多买家都不愿意出价,以至于几件艺术品以底价成交之后,龙延不得不暂停拍卖会。
展俊逸那个老狐狸得意地快要笑的满地找牙了,詹姆森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在其中捣鬼,他看向不远处的龙昭天,他以为是龙昭天不让拍卖品以高价成交。
龙昭天在一旁像个没事人一样打电话:“快去给我查不寒车祸的真相。”
“先生,我查过了,是交通意外,还没有查到幕后主使,用了不少办法司机也承认是他的过失。”游龙压低声音,只有龙昭天听得到。
“用药了?”龙昭天的声音也很轻,周围的人根本听不到。
“是的。”游龙干脆地回答。
“嗯,不错。”龙昭天挂了电话,游龙没有他的命令就查过了,他还没顾上调查真相,算不算不务正业,整天跟着卿晨东转转西晃晃。游龙查了之后龙昭天就放心了,不寒是龙延的亲生女儿,按理说龙延应该不会对不寒动杀心,但是龙延那个老疯子,一直都想杀卿晨。
“给谁打电话呢。”卿晨飘到龙昭天面前,她看见一个人也在飘忽不定,展黎东,他跑来干什么,难道展家人已经分成三波行动了么,以前展俊逸不出现只有展沐钟和展黎东一个行动组兴风作浪,现在他们一家人还要分拨来。
“游龙,不寒的车祸是交通事故,不是人为的。”龙昭天直接把结果告诉卿晨,“我对你是坦诚相待的吧,鉴于你告诉了我你的计划,尽管我知道那是一部分,但是不跟你计较了。”
卿晨扬扬眉毛,她知道龙昭天肯定不会无偿告诉她消息的,代价就是以打趣她作为乐趣,卿晨懒得跟龙昭天叫板,不动声色地说:“龙延不会伤不寒。”
“你怎么知道。”龙昭天不满,卿晨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不寒是张限制陌姨的王牌。”卿晨简单地说,掉头回到拍卖会的现场,龙昭天也跟回去,她事不关己,“拍卖会怎么中断了?”
“不用担心,龙延的小伎俩。”龙昭天闭着眼睛靠着椅背放松一会儿,他的膝盖都知道是龙延故意安排的,轻声说,“他又有了新的走狗。”
卿晨没接话茬,她明白龙昭天的意思,这样的对话,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得懂旁人听上去都像是难以破解的密码。
拍卖会继续,詹姆森拍的了他钟爱的作品,就带展沐钟离开了,展沐钟意犹未尽:“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为什么刚才的那些展品那么低的价格,这件就以高价成交了?”
詹姆森是个做出名堂的商人,新加坡首富,他知道其中的猫腻,对展沐钟说:“完了慢慢教你,画廊的一点小策略,牟取暴利。”
展沐钟听的一头雾水,画廊里又有一副展品被高价买走,龙昭天和卿晨也离开画廊,他们什么都没买,目的只是通知龙延去他们的答谢宴。
很快,龙昭天就让游龙发出他们的答谢宴的请柬,他邀请了最近比较活跃的土豪和各界有头有脸的人,为了表示他和卿晨没有出现在婚礼上的歉意,龙昭天让游龙给他邀请的每个宾客都送了礼物,如此隆重,谁也不知道龙昭天和卿晨到底离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