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到底姓娄，想来当初柔蕙公主不也是虽爱着南诏王，最后为了凌家的江山背叛了南诏王么？”舒宁心下迟疑，虽不曾晓得明面风光的德妃有这番过去，但要相信德妃会对付娄家她还是心里打鼓。
“本宫可把话儿都告诉娘娘了，余下的还是娘娘自个儿斟酌。”娴太妃也不多说，已是下了逐客令。
舒宁见此也就起身拜礼，恭敬地退了出殿。待下了娴太妃的清辉殿，舒宁穿过沐和宫的长廊，遥遥见着有两三宫娥搀扶着一素服女子朝她走来。沐和宫既是太妃之所，那迎面而来的女子定也是太妃，因而她及早弯腰候着。可那女子并没有停留，径自从舒宁身旁走过，似乎连看都不看舒宁一眼。
“娘娘，尹太妃走远了。”染香在旁轻声提醒。
舒宁睫毛微动，是那疯了的尹太妃？可方才的模样并不似疯子呀。她不禁循着尹太妃的身影看去，这后宫，当真无论哪朝哪代都深不可测。
染香不解舒宁的出神，又是轻声：“娘娘，可回延禧殿？”
“染香，这沐和宫的三殿，清辉殿是娴太妃，清慈殿是明太妃，尹太妃住的是虚华殿？”沐和宫只有三主殿，可舒宁却不确定地问道。
“是的，娘娘。”
舒宁不再说话，伸出手着染香扶着自己，一行人才缓缓离开。舒宁一路无言，心里想着自个儿是宁妃时，礼节拜礼时凌庭从不让她们踏足虚华殿。而平日里太妃与太后的往来似乎也没有尹太妃。曾经贤妃说过尹太妃在英宗朝就疯了，好似除了贤妃，宫里都在刻意淡忘这位太妃。舒宁忽而觉得一阵寒风吹来，她拢了拢衣襟，又是想起娴太妃说起德妃的往事，心里变得莫名难受，也道不出所以然，竟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她思虑太深，也就忽略了她经过的凉亭处，姚妃正坐在凉亭里看着她，也没有发现姚妃眉头紧皱，细声问了身旁的丫鬟紫月：“皇贵妃常去沐和宫？”
“不常，但每次都只是探望娴太妃。”紫月也是细声回答。
“继续盯着延禧殿。”姚妃的声音听不出感情，她仍是冷冷的模样，这段时间的观察，她还是不确定舒宁到底与宁姝有什么关系。她查过了宁家的族谱，合该这个年龄的要么被发配到官窑，要么使了手段求了人家嫁了，这等样貌的怎能出漏网之鱼？姚妃实在想不透，她又吩咐：“莫将军可答应见我了？”
“小姐，将军道不方便见您。”紫月小声说着。姚妃的眼眸晦明晦暗，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不明白什么。且不提舒宁的怪异，莫凡也很是怪异。
她与宁姝、莫凡从小一起长大，师承一派，又因家里是世交的缘故，他们三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姚妃曾经认为即使陛下不爱自己也没关系，只要他能宠着小姝，只要她可以在这后宫与小姝作伴，偶尔能知晓莫凡的战绩，也是不错的。可现实总是残忍，陛下分明很爱小姝却在明知小姝被冤枉的情况下命令她不能救小姝，他竟然眼睁睁看着容华殿起火而不让人去救火。那一刻她觉得陛下很恐怖，很陌生。但陛下分明在难过，难过得甚至不敢面对她。她的父亲姚谦曾是英宗的得力将领，父亲告诉过她英宗看着无情实则有情，虽说着不信任但心里还是会惦记着恩情。也因此即便她父亲被迫犯下大错，英宗也只是免了父亲的职位，概不追究。姚妃想了想，陛下与英宗真的不一样，他是真的无情，哪怕天下都传着他的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