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她必须得收拾行李。
说到行李,就不得不提她的行李箱。别看不大又不怎么起眼,可那价钱真是昂贵得让人咋舌。居然是六位数的天价买回来的。吓得她哪敢把它放在地上拖,就怕磕着,碰着,坏了一点也得不少钱吧。
她承认这行李箱确实质量优、手感好、色泽也很棒,可即使这样还是觉得贵得太离谱了。就因为是什么国际高端品牌,什么进口,什么全球限量的吗?
她是不懂这些了,毕竟她以前的生活,根本不知道讲究什么品牌。买一样东西,总会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绝对遵从:货买三家,不上当的原则。挑好了,就要准备好磨破嘴皮和老板砍价。
说她俗也好,说她穷酸惯了也好,她真的觉得买东西实用价钱实在就好,根本不需要那么奢侈浪费。就像买衣服一样。
说起衣服,立刻又想起,她那些多得吓死人的衣服。就算每天穿不同件,一年365天也绝不会穿到一件相同的衣服。据说,那些衣服每一件都是按照月沧海的尺寸,由顶级服装设计师们专门为她量身订做的。因此,每一件衣服的价格也都昂贵的惊人。偏偏这月沧海还有一个习惯,凡是穿过一次的衣服,绝对不能再出现在她的衣橱里。
或许,就因为这样,当她提议要带行李箱,带上几件她平时最喜欢穿的衣服时,德叔和那些佣人的表情,才会那么夸张吧。
想到这,她忍不住笑了笑。突然,手上一紧,回过神,只见手里正在叠的衣服,被上月尘咬在了嘴里,一副龇牙眦齿的表情,不住地嘶咬。
“你在干什么,快还给我,上月尘。”
结果的结果,因为上月尘的掏乱,她那些昂贵的衣服,全都被他咬得破破烂烂,没一件能穿的了。气得她一整天,也不想搭理他。任他怎么闹腾,就是视如空气。一心一意照顾她的小毛兔,梳理它的毛,摸摸它的耳,逗弄它的鼻子,偶尔还捏起它的小前肢,把玩着。
她根本料不到,他会突然扑过来。她一个闪躲不及……却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原来应该在她腿上的小毛兔,此刻却在他嘴下抽搐。耳朵没了,鼻子没了,两只前肢也没了,而他就像发了疯似地,不断地用牙齿撕扯它身上的长毛,一缕一缕,一撮一撮,甚至连皮带肉一起,撕扯。
刹时间,仿佛又看到了那血染的一幕。
不过恍神间,只见这个罪魁祸首,居然心安理得凑近她身旁,伏下来,安心地趴在她腿上。
风,轻轻拂过,掠过他淡黄色的发,隐隐还有他身上血的腥味。
推开他,站起身,只见她的衣服上也染上了血迹。不想再待在这,转身想走开,可没走几步,他又跟了上来。
“别跟过来。”
她大喝一声,他立即顿住,却一脸困惑。嘴上的血,仍在往下流动、滴溅。
别开脸,他更困惑。好一会儿后,他又向前探了探身。
“听着,上月尘,我现在很生气,除非我气消了。否则,不要跟上来。”
其实,不仅仅是生气。她只是……想起那血染的一幕,还有刚刚那一幕,只是……不喜欢那样的他而已。
他果真没有再跟上来,她悄悄松了口气。
太阳偏西,日落西山,星星满布,月亮当空,天空微白,日出东方……第二天,降至。
“上月尘、上月尘、上月尘……”
一大早,她就开始四处寻找,可找遍了所有的角落,就是怎么也找不着他的踪迹。直到,罗杰进来催了,她不得不拎着行李,离开。
这次来接她的是架直升飞机,不用像上次那架小型客机一样停在岛上专用机场里,而是直接降落在前院。
银河又换回了一身黑色系衣服,这次多穿了件黑色长风衣。他双手塞进风衣口袋里,侧立在机舱旁。见她走了过来,只是将双手拿出口袋,面向她。等她走近,接过她的行李箱,跃上机舱,从里面向她伸出了那只修长的手。
抬头,逆着光的方向,她无法看清他的脸。可她知道他一定还是那副冷沉的表情,银紫色的眼眸里,也一定仍然只有一片漠然。
回身,再度看了眼这生活了四个月的地方。最后,目光落在了罗杰身上。
“罗杰先生,上月尘是璞玉一样的男孩子,精雕细琢后,一定会拥有最完美的姿态……”
“到时,他一定会堂堂正正站在您面前,说出来的。”
她愣了一下,看着罗杰认真的表情,安心地笑了。
“嗯。”
随后,目光又落在那群人身上,微微向他们鞠了个躬,表示感谢后,转身,并没有把手放在那只修长的手上。而是提起自己的衣裙,非常不优雅地把脚一跨,进了舱。
飞机升起来的时候,她趴在窗边,目光远远地落在了那片黄色树林里。仿佛又看到了,落叶翩翩,一束束温暖的阳光中,一个颠簸的身影,踏着一片片残叶,叼着一团雪白,姗姗而来。
上月尘,我已经消气了。所以,你可以……跟上来了。
直升机越升越高,逐渐变小,终于离开了岛的上空。
镜头开始下移,慢慢落在后院那片树林里。
风起,落叶翩翩,迎风起舞。金色的晨光中,一个颠簸的身影,踏过一片片残叶,叼着一团雪白,姗姗而来。
只见他突然顿住了,幽黄的明眸里,少女一头黑发飘逸,白裙翩然,在金色晨光中,翩翩落叶下,笑容灿烂,向他伸来了手。
“走吧,我们一起。”
《囚狼兽公子—上月尘篇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