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暴雨过后,如墨般的云朵渐渐露出太阳的光芒。世间万物一切都归于平静,枝叶上停留着几颗饱满的露珠,偶尔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鸟叫声。
易羽寒在房间里一直待到暴雨结束。
他走到阳台前,看着眼前一片盎然的绿意,空气透着几分清新。他听了几声鸟鸣之后,又看向旁边的窗户。
那扇窗户里住的,正是鱼小沫。
易羽寒走出房门,敲鱼小沫的门。
小沫清澈的眼神犹如这暴雨过后的阳光,温柔而不刺眼,还泛着希望的光芒。
“小沫,外面雨停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易羽寒说着,鱼小沫想点头答应,可腿部的隐隐作痛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易羽寒注意到了鱼小沫表情的变化,他坐到鱼小沫的旁边,右手轻轻覆盖在鱼小沫用来遮挡腿部的被子上。他本打算掀开被子,可他的手一下子被鱼小沫紧紧抓住。
“让我看看。”
易羽寒此刻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低着头,语气也低沉的很。
鱼小沫感受到了易羽寒的心情不好,但她别无选择,依旧不让易羽寒看到。易羽寒嗔怒的抬头,鱼小沫瘪着嘴,看样子快要哭出来了,易羽寒一阵心疼,语气也温柔了起来:“你让我看看,好吗?”
鱼小沫憋着眼泪,倔强摇头。
“为什么?”易羽寒问她。
鱼小沫哭腔出来了:“你会怕着的……”
“不会,你让我看。”他尽量在安抚她。
“你骗人……”
鱼小沫眼泪打着转。可易羽寒却狠下心来,用力的抓住鱼小沫的手,掀开被子,终于看到了鱼小沫腿部的异样。
笔直纤细洁白如玉的小腿处长了几片粉色鱼鳞,鱼鳞如指甲般大小,一片一片,错落有致。
易羽寒看到这一幕,脑子一懵,他不知道鱼小沫最后会变成这样……
“易羽寒,对不起,对不起……”鱼小沫看着易羽寒震惊的表情,一个劲的再说对不起。易羽寒看着那几片鱼鳞,想到了安徒生笔下的美人鱼,想到了鱼小沫用鱼尾走路是不是犹如踩着玻璃渣一样疼痛,问道:“走路,疼吗?”
他问的那样的小心翼翼。
小沫不知道是不是该骗他,但她还是倔强摇头,尽力去安慰他,消除他心中的疑惑:“不疼……”
“骗人。”易羽寒看了她一眼,“保姆说你今天走路一瘸一拐的,怎么会不疼?”他看着鱼小沫,问道:“你最后,是不是会离开我?”
会吗?可能会吧。
鱼小沫沉思。
易羽寒明了,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他的大脑还是冷静不下来。鱼小沫看着易羽寒极力忍住哭泣的样子,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想离开你……”
她心疼他。
但他更心疼她。
易羽寒抿紧嘴唇,仿佛用上自己的全部力气,他郑重点头:“好,不离开。”
说着,他认真的看着鱼小沫,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可、以、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