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寻了棵比较大的树跳了上去,坐在一树干上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但是其实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是没什么美感的。晓得他胸有成足,想必事情是真的在办了,可是……跳上树睡个觉就能办妥了?我有点怀疑这特么是在唬三岁小孩呢?可是他现在又在树上我又够不着他,只能在树下饶了两圈,抬头道:
“白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法子?”
他没理我,我又咬不了他,只能气得干脆对着树干踢了起来。
这样的夜十分安静,唯独月亮十分张扬,我坐在树下叽叽咕咕对着树上又说了一大堆分析,半天以后,他有了反应,等我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刚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走的鸟已经回来了,对着白凤叽叽喳喳了大半天。
我恍然大悟。
白凤跳下来,我凑了上去,只听他道:“不要太高估我,这鸟受伤了,估计是偷听被发现,差点就被灭口了。”
这么厉害,连鸟都不能偷听?他正要走,我又快手一把拉住了他,他一把又将我收拿下来,道:
“我已经暴露了,得走了。不过这鸟也听到了一些,你说得对,的确是因为你的。看样子,你要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我了,想我的话,这只鸟送给你,为你受的伤,要是你把它养死了,我会回来索你命的。”
然后那只弱弱的小鸟就被送到了我的手心里,我低头看了一会儿这个小可怜,再抬头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无声无息的。
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何况这小鸟,想了想,还是回去找鹿谈吧。
不过他那番话也值得思考,什么都没说,但是似乎已经告诉我了。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难道他们这次谈话事关卫庄?然后白凤就回去了?可能卫庄会派他去执行任务?越想越迷糊,等回到小圣贤庄,发现我的屋子里是亮着的,正想着是谁,手里的小鸟忽然扑腾了几下,差点从手里跳出来,我费了点劲才抓住,受着伤又不能用力,抬头,便看见了张良,身后跟着个丫鬟,似乎是在打点屋子里的东西,见我回来了,有些惊讶,道:
“这大半夜的,跑到后山去抓鸟了?”
我点点头,算是吧。
他走过来,手往我头上一伸,我本能凑过去,再看的时候,他手里有一片竹子,看来是我在后山的时候落上的,就落在头发上,他接过我手里的鸟,走到屋子里面寻找处理伤口的地方,便跪在桌子面前帮小鸟处理伤口,这个动作,特别优雅大方气质不俗轻柔,我就想,假如我是这只鸟就好了。
我也跪在他旁边,趴在桌子上看小鸟,还挺会享受,你可知道你现在享受的是我享受不到的温柔啊,嫉妒死了……
我抱着试探性的心态,无意地问了一下:“阿镜怎么样了?你是怎么罚她的?”
他边给小鸟绕上绷带边说:“还能怎样,女弟子毕竟比较弱,我又是第一次收女弟子,不晓得是该打还是该骂,就打发她去书屋抄书了。”
忽然有点小庆幸,跟他说话只是随意,你当真想要跟一个人说话的时候,什么话题都可以谈论的,道:
“胡说,你就打过阿镜,她跟我说的,手都红了,那时候我才去你那里给她偷药,还打算以你的名义,让她快点原谅你呢!”
他笑了,眉眼也不抬一下,说:“哦?那你这么处心积虑让阿镜原谅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你现在还不明白么?
可是今天我却很清醒,也很平静,只是缓缓道来:“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你好,不要怀疑我的忠诚!”咬咬牙,不该说的没说,该说的……其实也没什么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