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的圆桌边,三个人老老实实的围坐在一起,看上去非常和谐,当然不包括某人快要埋进茶杯里涨红的脸。
“总之这事关惟初的清誉,我不同意。”裴朗月义正言辞的反对,不管这人是不是大夫,是不是他最信任的兄弟,总之就是不信。
“那个,你不是我不说,这小子估计没什么好炫耀的,大家都不知道,也不影响嘛。”为了自己即将进行的某些小心思,她必须快点恢复成正常人的体型才好。
“说的好像握很愿意似的,你信你自己来呀。”得了自由之身,某人又开始嘚瑟了。
长臂一伸便牢牢箍住了某人的脖子,“再想。”
“掐死我我也想不出来。”某人放弃抵抗,仰着头看他。被困在中央的宋惟初全劝没人听,眼睛一转,突然想起一个人,“离愁啊,你说你在外面指挥,添柔在里面实行,你觉得怎么样?”
两人同时一愣,看向她,在同时回答:“好。”
接下来便是具体的安排了,首先停下江添柔的所有事情,告之原因,再由奚离愁着手准备需要的药材,调配成固定的计量,一一写好顺序,在安排出一间专门的房间,装上特制的灶和木桶,一切准备就绪已是三天之后了。
当日,好久不见得宋惟心也出现了,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担忧,还是第一次从这个弟弟眼中看到这样的神色呢,因为上次在昏迷中,压根也不可能看见。
“姐,我这次本来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的。”
看他的样子多半事情与自己有关,她还想再问,宋惟心却摇了摇了头,摇掉愁眉苦脸的表情,像以前那般笑着对她说,“你还是变漂亮了再跟你说吧。”
“没意思。”她瘪嘴,却也不强迫他,一转身就看到了泪眼汪汪的邵娉婷,“娉婷怎么了?舍不得初姐姐吗?”
小人儿拽着她的袖摆,“初姐姐,你就这样不好嘛,这样很漂亮呀。”
额,看来改明得纠正一下这丫头的审美观了。
一只脚刚跨进门槛,右手便被人牢牢抓住,回眸,触目的是裴朗月细长的眼,微微上挑,“真的不用我在身边嘛。听说过程比较痛苦。”
心里好笑,轻轻推开他的手,“想要破茧成蝶,不痛苦就来的太轻松,反而不珍惜了呢?”
在门将要关上的那一刻,她突然脑抽的问了一句。
“你真的很想看我的身体?”
“啪”
门被大力的关上,门里门外两人,一人羞红了脸,一人笑弯了眼。
长发在水里,开成水墨一般的花,屏风外江添柔纤细的身影一直忙忙碌碌,她闲的无聊,开始玩起自己的头发,于是根据厅里奚离愁指示进来加药剂的江添柔便看到一个将部分头发盘成便便状顶在头顶的人。
“呵,姑娘你在干嘛呀。”扑哧一下笑出声,一面将将药剂倒入水中,一面弯下身子看火。
将头发拨拉下来,整个人浸入水中,美其名曰让脸也解解毒。
“姑娘,奚公子说,待会谁要变色了,你就叫我,然后你到里间去将这个要搞涂抹全身,静坐一炷香的时辰。”
刚出来就听见江添柔的话,眼光落在那个瓷瓶上,心叹一口气,果然不只是泡澡那么简单啊。
半个时辰后,水渐渐变成了浑浊的黄色,看的让人恶心,她忙不点的爬起来裹着早已准备在一旁的擦身子的面巾,躲进专门准备好的小房间。
“啊!”
药膏擦满全身不到一分钟,火辣辣的刺痛感便排山倒海般的袭来,“妈的。”
忍不住低骂一声,这样还静坐,怎么静坐啊,这该不会是奚离愁故意调配的辣椒酱,专门来整她的吧。好不容易挨到半个时辰,匆匆跑到外间洗浴的地方,将药膏冲洗掉才算是舒服了一些。
而一脚踏进刚刚温好的水里,宋惟初又是一阵叫骂,“奚离愁,你这是在整我吧!!”
透心凉,透心凉啊,就算是大夏天的也是哪种整颗心都掉进冰窟窿里的那种凉。
听到房间传来的声音,裴朗月就想要踹门而入,被奚离愁堪堪拦住,“我说过,过程有些痛苦,但绝对不是我故意整她,你想想要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清除十几年的毒,是那么容易的吗?”裴朗月见他难得的严肃认真,也只好握紧拳头收了回来,听着屋内她一声又一声的的吸气声。
一天经历过两次这样的冰火两重天,宋惟初简直要炸了,泡澡的水也由深黄色变成浅红色,看着极为恶心。
再次裹着外套跑到里间,江添柔也跟了进来,整理好那张看上去非常温馨的床之后,便说“奚公子说今天就先到这了,姑娘不要穿任何衣物,睡上一觉,明日继续。”
她几乎已经听不见后面几句话了,隐约听到可以睡了,便扑腾着朝铺得软软的床走去了。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一早,床边放着可口的饭菜和干净的外衫,还有那该死的药膏。
就这样火里来冰里去的过了七天,宋惟初开始渐渐习惯了的时候,药居然又换了,又要从头死一次的感觉。
于是,这样七天换一次药,药效从骨头刺痛变成血肉胀痛,再到五脏六腑翻山倒海的揪痛,宋惟初坚信自己如果真的瘦了,也绝对是被折磨瘦的。
再过三天,就是宋若风二人的大喜之日了,可是要好好等她送上一份大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