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路的餐厅里,烛光,玫瑰,各坐两边的男女。
沈蔚蓝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牛排,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你这是……”
“这儿的牛排味道不错,你尝尝。”顾长生把她的牛排拿过去细细地切好,沈蔚蓝盯着他的侧脸有一瞬间的恍神,发了会儿花痴又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顾宅那个电话他还没跟她解释清楚呢,这就准备一份牛排把她打发了?
门儿都没有。
顾长生把切好的牛排推给她,一个劲的鼓动她尝一口,沈蔚蓝正襟危坐,没有动,“我觉得吃饭之前有些话应该说说清楚。”
顾长生的笑容垮塌在脸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嗯,那你说吧,我听着。”
“沈蔚蓝……我们就不能好好地吃完这顿饭吗?”顾长生放下刀叉对上她倔强的眉眼,满脸无奈。
“不、能。”这话说得坚决,她不想再猜来猜去胡思乱想,也不想再让顾长生逃避了。
沉默了一会儿,顾长生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想的没错,那天那个电话是我妈打来的,她现在在宴山一家疗养院里。”虽然之前联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此时从顾长生的口中听到,沈蔚蓝还是被这消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顾长生苦笑了一下,艰涩开口:“很多年前,在我还是一个小男孩的时候,我爸有一天忽然从外面领回一个孩子,说这是我弟弟。他比我小两岁,穿着小西装打着领结,站在爸爸后面怯生生地四处打量。我很震惊也很羡慕,因为在外人面前,我永远不能那么肆无忌惮。”
沈蔚蓝禁不住心酸,虽然经历大不相同,她却能够体会那种小心翼翼的心情。
“之后呢?”
“我妈知道这件事后跟我爸大吵一架,几乎闹到离婚的地步,那个女……顾文佑的妈妈……主动提出搬出去住,我以为一切就会停止。没想到从那以后,我爸竟然搬出了顾家,他说他宁愿跟他们母子挤在破旧的出租屋里,也不愿回去面对一张歇斯底里胡搅蛮缠的脸。
我妈隔三差五上门去找麻烦,有一天我爸不在,她又悄悄去了。就在那天,他们住的那栋房子莫名爆炸,我妈被指认为杀人凶手,指认她的那个人,就是顾文佑。”
沈蔚蓝惊讶地捂住了嘴,“这么说,你妈妈她……”
“开始我也不相信,可是白晴也说她从那里出来没多久房子就炸了,而且那天除了她没有其他人再去过。一个人可能会说谎,两个人也许就是真相,毕竟我妈是真的怨恨,顾文佑这些年来的恨也不是假的。”顾长生努力把话说得云淡风轻,沈蔚蓝却从他紧锁的眉头下看到一丝泪光。
“也许事情没那么严重呢,当时顾文佑和白晴都是小屁孩儿,看错了也不一定,我相信阿姨她不是这样的人。”
顾长生苦笑,“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爸过世后他就出了国,之后我娶了白晴,把我妈送去了疗养院。”
“阿姨那时候已经……”
“嗯,也是我不孝,那件事之后就很少再跟她交流,她在压抑痛苦的情绪里挣扎,没两年精神就出了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