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浮萍等人也已经赶到了沧澜居。
时渊连忙将布条交给她们,让她们去抓药,又命她们去拿碳火进来烧上。
而后,握着穆零的手,将内力缓缓注入她的体内。由于穆零没有内力,且身子特别虚弱,怕她受不了,时渊只能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注入。
这种做法是非常耗费精神的,这么一轮下来,时渊的额上也布满了汗水。
至阳的精纯内力缓缓融入穆零体内之后,穆零身上的冷意消散了几分,脸色也好上了一些。
浮萍等人赶回来后,烧上了炭,又熬好药。时渊也亲自给穆零喂了药,穆零的脸上的表情才算是缓和了不少。
忙活了大半夜的,所有人都有些困了,时渊遣散了众侍女,独自守在了穆零的床边。
望着穆零绝美的脸庞,时渊不禁又恍了神,脑海里又浮现刚刚回府时,杨氏和他的对话。
“慎郎,国公府恐有变,你姨夫他可能……”
“不会的,姨夫武艺高强,怎会有事。”
“傻孩子,再高强的武艺又怎敌得过阴谋诡计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杨氏凄苦地笑了笑,笑容很是牵强。
“若是,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予歆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替我们好好照顾她,她身子不好……”
“姨母,这……”
“姨母知,你也是对予歆有意的。这世事无常,万一真到了那天,你忍心见予歆受人欺凌吗?”杨氏反问。
“姨母放心,只要慎之还有一口气,此生必不会让予歆受一点委屈和欺负。”时渊没有再推辞。
在岐山七年的学艺,他日思夜想,连做梦都会梦见那个曾经穿着紫色衣裙的小姑娘。
思念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淡,反而越发深刻起来。
在他的日夜思念中,曾经的小姑娘如今也已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想到这,时渊看着穆零的目光,柔和了几许。
守了有大半夜,临近天亮时,时渊轻轻在穆零的额上印下一个吻,不舍地离开了沧澜居。
由于时渊等人一晚上的精心护理,穆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
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温热的阳光照在身上,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一阵舒畅,仿佛自己冰冷的身体也被阳光照的温暖了起来。
温暖?她身体常年冰冰冷冷的,怎么会感觉到温暖!
穆零蓦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朦胧的淡红。
透过淡红的帐幔,可以看见床的斜对面有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
穆零撩开帐子,从床上爬了下来,走到梳妆台一旁的窗边,将手伸出了窗外。
现在,她必须要验证一件事情。
窗外,一丛丛的灌木沐浴在阳光下,翠绿欲滴。金色的阳光同样洒落在穆零的手上,将白玉般的纤纤玉指染上了几抹粉红,仿若指尖开出了花。
没有,没有……温度。
穆零的眸子瞬间黯了下去。她并没有恢复正常,还是一样无法感觉到温度,永远只有那一片无尽的冰冷。
“小姐,你醒了?”
浮萍端着脸盆从屋外进来,见穆零仅着一件中衣,赤着脚站在窗前,连忙放下盆子。从柜子里拿了件外衣给穆零披上,拖拉着她往床上去。
“小姐,你身子弱,怎能赤着脚下地,也不知道喊奴婢们来为你更衣。这要是着了凉了,就不好了。”
“嗯,我再也不会这样了。”穆零轻笑一声,拢着外衣,又躺回了床上。
“我的好小姐呀,你就好好地躺着吧。”浮萍拿了毛巾,用端来的热水打湿,拧了拧替穆零擦脸。
“嗯。”感受到脸上的湿凉,穆零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是在浴池里洗澡来着。怎么回到了房间里?
不知道有没有出什么事……
“浮萍,我昨晚……”想着,穆零对浮萍问道。
没等穆零说完,浮萍似乎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了,直接回答道:“小姐,你昨晚在浴池洗着洗着睡着了。奴婢发现后,替小姐穿好了衣物,让小涪抱着小姐回了沧澜居的。”
之前的前一大段路程都是小涪抱的,也算是小涪抱回来了的吧。表少爷可特地嘱咐了她们,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小姐和夫人知道的。
“你是说……你发现我的时候,我什么都没穿?”穆零有些后怕地问,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她又昏迷了,万一那人对她做出了什么事……
“也不算,小姐你是包着浴巾的。”浮萍的回答安下了穆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