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忽然恢复,眼前一亮,四周又转换了一个画面。
一张半人高的穿衣镜镜立在墙上,侍女们抱着托盘站成两排,恭敬地低着头。托盘里有各种珍贵的首饰,各种华美的衣裙,各种难得的胭脂水粉。
穆零站在镜前,有侍女在两旁为她更衣,以及梳妆打扮。
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却感觉整个人都不由地蒙了,犹如一记晴天霹雳从头降下。
这不是她的脸!
或者应该说,这不是她现在的脸,她不是长这样的。
她明明记得,她来到这边以后,从小就长得一张祸水脸,任谁看了都会呆住。即使已经过去太多年,记得不太清楚了,也不可能是这样的。
绝对不可能,不可能是镜子里这张平凡至极到千篇一律的路人脸。这绝对不可能!
可是,镜子里少女分明在眼角有颗泪痣,这是穆零一出生就有的,现代和这边都有。而且,那对眼睛,即使化成灰,她也认得那是自己的眼睛。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请坐下,让奴婢来为你梳发。”衣服已经换完,有侍女抬了椅子上来,拿着珐琅的梳子来为她梳头。
“嗯。”穆零淡淡地应了那侍女一声,抚着裙摆优雅地坐了下来。
她呆呆地盯着镜子,看着自己陌生的脸,自动用着自己万分熟悉的语气说话,心中一时百念交杂。
侍女捧起穆零的一束发丝,握着梳子一下一下轻柔地梳着,保养得很好的头发如绸缎一般柔软光滑,在阳光下随着梳子流动尤其好看。
“啊!”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穆零听到这声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立刻拨开侍女的手,出了房间朝那个声音的方向跑去。
快要接近那个声音的源头时,她却没有再前进,而是藏在了墙角后面,偷偷地看着。
自己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又为什么要躲在墙角后面呢?穆零越来越疑惑,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
通过墙角,可以看到在后院宽阔的空地上有一片火光。火光中,一个赤衤果着身体的绝色少女被绑在木桩上,满脸痛苦绝望的表情。
火光外,一个身穿道袍的老道士正在念着些什么咒语。手上握着一只大笔,以朱砂在符纸画了晦涩繁复的图案,再脱手扔进火中。
几张符纸一入火中,便开始变大,浮在半空中,围着少女旋转着。每旋转一圈,符纸上的图案,就会亮起一次金光。
在越来越多的金光中,少女的表情越来却痛苦。最后,在第十五张符纸飞上半空中的时候,少女悲痛地望天大叫一声,双脚竟然在大火的灼烧变成了鱼尾。
见少女现出了鱼尾,那道士得意地大声喝道:“孽畜!汝终现出原形。不过是个小小的鱼精,也敢放肆害人,看贫道今天如何收了你,为民除害!”
少女面无血色,使劲地摇着头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穆零看着少女痛苦的表情,感觉心都纠起来了,仿佛那火烧的是自己一样。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而少女这个时候也正将目光转过来,与她的目光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