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艳阳高照。
定国公府
定国公夫人杨氏携了穆零和丫鬟,一群人跟着穆骞走到门口,停了下来。
穆骞转过身,面向着众人,一身银色的战甲,在阳光下闪着亮光:“好了,就送到这里吧。”
“老爷……”杨氏泪水满溢,拿帕子拭着眼角,声音有些哽咽:“你这一去,要好好保重啊。”
“嗯,我会的。”穆骞给了杨氏一个放心的表情,“我不在府里,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身子不好,要按时用膳,切不可食生冷之物。”
即将出征,穆骞对妻子却不太放心。
随后,转身看向穆零,久久不语。
见父亲一直看着自己,穆零上前一步:“爹?”
由于要为父亲送行,穆零穿得比较隆重。
平日里常穿的紫色襦裙,换成了玫红色的烟纱裙。青丝半绾,眉心画了几瓣丁香。
白玉无暇的肌肤,玫红明艳的衣裙,还有眼角一颗泪痣,衬得她带着面纱的脸庞却有了几分倾城的绝世风华。
穆骞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心中颇为感慨。
当年还一直跟在他身后叫着爹爹的小囡囡,如今已然成为亭亭玉立的绝色少女。再过不久,就可以嫁人了。
想着,穆骞郑重地对穆零嘱咐道:“予歆,爹不在家,你要好好听你娘的话。你娘身子不好,别让她经常哭。你身子也不好,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受了凉了。还有,你也要好好跟着先生习字,万不可懈怠,知道吗?”
“女儿知道。”穆零眼眶红红的,几乎没忍住要流出泪水来。
虽说父亲从来百战百胜,但战场无绝对,谁也料不定其中的变化。每一次出征,都是带着死亡的危险的。
这国公府的风光,全是靠他出生入死地拼来的。
“爹,你千万要小心。”穆零想到这些,心里觉得有些酸涩。
在国公府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早已与这一世的父母产生了不可分割的感情。
“嗯,我知道。”穆骞点点头,对杨氏和女儿穆零安慰道:“你们放心,这次之后,我便向圣上请辞。说年迈体衰已拿不动长枪,请圣上允我退去将军一职。到时,我们一家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去。”
“可是,如果老爷你请辞了,那锡国再次来犯该如何呢?”杨氏想到了恒朝如今的情况,没有了穆骞,锡国岂不是会更加肆无忌惮。
到时,锡国进犯无人应对,恒朝必定会生灵涂炭。
她们是希望穆骞能够不用再与她们分离,不用再在刀尖上,危险地讨生活。但,这不能是建立在所有人的痛苦之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手下有个叫胡坚的小子,对排兵布阵天赋奇高。才17岁就混到了副将的位置,颇有我当年的风范。这几年我一直在培养他,估计这次过后,我请辞了,他便会升为将军。恒朝有他,我便不用担心了。”穆骞知杨氏一向心善,不忍心因自己的事而害别人受累,便向她解释道。
说起这个人,穆骞一脸的欣赏,显然对此人尤为满意。
“胡坚?”穆零默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她想多了吗?
“将军,时辰到了,该上路了。”一个小兵上前提醒道。
“好了,我该上路了,你们回去吧!”穆骞匆忙对穆零和杨氏道了句,跟着小兵走了出去。
“老爷/爹,保重。”杨氏和穆零对着走到道路上的穆骞遥遥挥手。
“等我归来。”
穆骞说完足尖一跃,翻身上了马。士兵递给他一柄长枪,穆骞接过高举过头顶大喊道:“启程!”
语罢,两腿一夹,握着缰绳飞驰起来。
士兵们训练有素地排成一队队,或走或骑,跟随在穆骞身后。数十万的人,浩浩荡荡地扬长而去。
“我们回去吧。”
眼看,人群越来越远,变成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点,最后彻底消失不见杨氏终于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嗯。”穆零也收回了目光,转身随杨氏回府。
今天下三分,恒朝、麓国、锡国。其中兵力最强盛者为锡国,最富足者为恒朝,能人最多者为麓国。
锡国位于北边,属于游牧民族,举国崇武。不论男女老少,人人都骑得了马拉得了大弓。这么一个兵力强盛的国家,当然也少不了同样强盛的野心。
而恒朝位于东方,四季如春,土地广阔。有河流无数,水源充沛。又拥有很多丰富的必需资源,例如大米,各国都需要从恒朝来购买和换置这些必需品。再加上国家政策提倡经商,恒朝国库丰盈,百姓都很富足。
可恒朝能人不多,文没有武只有一个穆骞撑着。国家富裕,又没有什么人才,恒朝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块肥肉了。因此锡国对恒朝一直虎视眈眈。
但,就是那么一个穆骞,却令得锡国迟迟不敢进攻。
穆骞可谓是个传奇人物,素有战神之称。十四岁时化名林骞入了军营,然后在战场上不断立下战功,十六岁便成了将军。十六岁的少年将军,这可是恒朝从没有过的先例。
于是,这件事一直令人津津乐道。
老一辈的那些武臣们,也都纷纷对他称赞不已。
锡国当年曾进犯过一次恒朝,锡国人才济济,有无数个擅长军事布阵的高手,却都一一败在了他的手下。且他,但凡出征必定百战百胜。在百姓的心目中,他的声望比皇室还要高。
人们可以不知道当今的皇上是谁,却不可以不知道定国公穆骞是谁。
本来,有定国公撑着,锡国一直不敢动作。
可最近,锡国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不再顾忌穆骞,朝恒朝发动起了战争。
于是,皇帝大笔一挥,便命穆骞出征,赶往边界抵御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