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有一口浴池,和浴池中的人。
池水澄澈,缭绕着水雾,将水中人儿的身影映得朦朦胧胧。
一个女子站在水中央,轻捋着一头秀发,眉间却带着似乎永远也抹不掉的忧愁。
水只及齐腰处,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肩膀和背面。长发散下来,披在胸前,遮住了重点的部位。
玉手舀起一捧水,盖头浇下,又以指尖挑起一抹黑色的膏体,抹在发上,双手轻轻揉搓着。
朱唇轻启,声音凄凉婉转地吟唱着:“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月光清冷,透过窗棂倾洒在穆零如玉的半边脸颊上,似有微微白光。忧伤的眸底映着点点月华,流转间,清冷如水,又暗带着孤寂。
吟唱中,有绿色的藤蔓生长蔓延,爬进了窗,抽出绿芽,生出叶子,又慢慢开了花。
屋顶之上,一双迷离的眸子渐渐清明起来,见到此景忍不住一声惊叹:“啧!”
这个女人,总是能他感到惊奇。
“谁?”
穆零低头独自吟唱着,并没有发现窗边的奇怪景象。听到这声惊叹,连忙随手扯过岸上的浴巾,三五两下包在身上。
屋顶之上,那人立刻敛了生息,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穆零不由皱起眉头,刚才她明明听到了屋顶上有人在惊叹,怎么这会儿却没了声响。
难道,是她的幻觉?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守在浴池屏风后的丫鬟听到穆零的声音,连忙担心地出声询问。
“无事。你先退下吧。”
穆零遣退了侍女,小心地拢着浴巾,包裹住自己的身体,缓缓向池子角落里的阶梯移去。
不管屋顶上有没有人,她却不能再洗下去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别人的目光中洗澡,她还做不到。
想着,穆零已经来到了阶梯边,伸出一只脚,踏上了最底层的阶梯。
本该冰凉的白玉阶梯在热水的蒸腾下,也变得温热起来,脚心踏在上面暖暖的。
“呲呲”屋顶突地响起两声鞋履踏过的声音。
接着,几块瓦片掉落下来。
穆零还没有反应过来,不及避开,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个正着,直接带着浴巾又再次落进了池水中。
沉入水中之前,只来得及看见,一团黑色物体朝她伸出了一只手,便觉眼前一片黑色。然后,胸口的位置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压住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伸手去推拿压住她胸口的东西,却怎么也推不开,反而推得手发痛了。
天,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那么硬?
“噗通噗通……”一片寂静之中,穆零听到了从身上那团黑色物体上传来几道心跳声。
“O”穆零双眼蓦地睁大。
有心跳声,说明是个人,而硬邦邦……这是个男人!?
“你是何……”穆零开口想要询问,却被身上的人一把捂住了嘴:“唔…唔……”
“嘘……”一块温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耳根。随之贴上来的,还有鼻息间呼出的热气。
穆零身子不由一颤,脸颊和耳朵有些微微发烫。
“快,贼往那边去了!”下一秒,屋外突然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