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彭睿扛着景颜离了去,我跟在后面,没过一会儿气喘吁吁,早已不见他们的人影。
我赶到医务室,喘了好半天,目不转睛地盯着紧闭着双目的景颜,脸色跟她身下躺着的白布一样苍白,我觉得,她这样不好看,还是赶快好起来吧。
“景颜景颜……”她什么时候醒呢?
彭睿不耐烦地吼我:“你闭嘴吧,吵死了!”
我:“……”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期间也来了不少同学,她都昏睡着。
这会儿又来了一个人,单薄的身体,微微下塌的肩膀。
想必这就是医生姐姐说的那个景颜档案上紧急联系人第一位的人吧。
这个人我见过的啊。
“她还没醒吗?睡多久了?”他越过我,站在离景颜最近的位置,只看了我一眼。
我说:“两个小时了。”
“你是她——朋友?”他斟酌了用词,这才看我,被他注视了有一分钟之余,他突然笑了,说道:“谢谢。”
他为什么要说谢谢?哦,他,好像是景颜的男朋友。
“不客气。”我说:“我先走了,再见。”
“你不等她醒过来吗?”他拦在门口:“应该很快就醒了。”
没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他微塌的肩膀近在咫尺,“不了,我还有事,再见。”
我猛然逃亡似得离开那地。
后来他说的话我都没有听清,我离开,是因为羞耻于留在那儿。
“苏莳,你走那么快干嘛!”彭睿跟上来,他竟然还把手搭我肩上,我讨厌地推掉他的手,就如同他一直讨厌我的眼神。
他好像没有感觉到我的嫌弃,自顾自地走在旁边,嘴里嘟囔:“你说那男的是谁?她哥?男朋友?应该男朋友吧,不然我这样帅的,景颜怎么会看不上?还是说,我撩妹技术不够格?”
我心想,你怎样了?一张臭嘴,除了脸还不错外,哪里都比不上那男生,哦,他的脸,你也比不上。
“哎哎哎,你干嘛去啊?一起呀!”
那之后,景颜转学了,去了国立附中,我再也没见过她。
彭睿就坐在我前面,他时不时地就扭头说话,以前他都是跟景颜聊天。现在景颜走了,他就免为其难地找我,他把腿抬起来搭另一条腿上,手按在脚踝处,说:“虽然国立附中非常牛,但是市一中也不错,她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去了国立附中呢……”
是啊,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我当初也是,那么想不开,去读了国立中学。
他是非常惋惜的说:“唉,班花走了,咱班只剩恐龙了。”
“留一个班草也没登对的,你也可以走了。”那简直是太棒了,我说。
彭睿登时把头扭回去,坐正了身子,似乎不打算接话,好一会儿,他头伸到我面前,表情恶狠:“绝情,无情!”
我没搭理他,继续看书。
他颇为喜悦,说:“喂,你承认我是班草了?怎么样?是看出来我的帅了吧!哈哈哈……”他笑得张狂,我桌子一颤一颤,没法儿看书写字,顿时心中感慨万千:我以前对景颜——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