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的钱不够,只能买三克拉的,以后给你换大的。”都城捧着我手认真端详,用只有彼此能够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大学就在打工存钱,这些年当兵也有发福利,这枚完完全全是我凭自己本事挣钱买的,你要好好爱它。”
好的呀。我说。
“其实,我是潜力股。”都城轻笑。
都城并没有直接带我回他家,他首先买了一束花,紧接着去了一个地方,这条路我非常熟悉,我知道它通往哪儿。
站在爸爸妈妈的墓前,望着照片中他们和煦的笑容,没有忍住,眼泪嗒嗒嗒地往下落,却没有一丁点声音。
我听见都城说:“爸,妈,请原谅我没有请求您们的同意就和阿莳结婚。”他对着墓碑鞠了一躬。
“我保证,会一如既往地爱她。”他第二次鞠躬。
“因为我曾经挣扎过,放弃过,所以,我才更懂得珍惜的意义。”他第三次鞠躬。
“我郑重地向您们承诺,我会给她一个家,完完整整的家。家里有她,有我,还要我们的孩子。”
到了都城的家之后,我明白‘潜力股’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家不在市里,在偏僻的郊区,偏僻到什么程度了?我转个身子,电商就提醒我:欢迎来到江苏省。再转回来,另一条信息悄然而至:欢迎来到上海市。
在偏僻的郊区呐,环境好啊,面积大啊,方圆百里没有人烟。百里之外度假村。
“咳咳,度假村也是我家的。”都城轻声说。
他可以闭嘴了。
我:家大,业大,豪门媳妇不好当。
见我不相信,都城急咻咻地解释:“我真不豪门,豪的是我妈我哥,不是我。也没什么不好当,你只要哄好奶奶,她开开心心,欢喜你,家里没人敢发言。我喜欢什么,奶奶就喜欢什么,别有压力。”
“记得,要左一个奶奶,右一个奶奶,喊得她心花怒放,然后……”都城猛然打住,浑身一僵,忙说:“我左一个喊,右一个喊,她准开心。”
我:完了,拿不到改口费了。
我冲他浅浅一笑。
都城抓着我的手,欲言又止。
在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我们肩并肩朝前走。傍晚时分,天边的云霞璀璨夺目,偶有倦鸟归巢。
一个穿着仆人装的年轻女孩子欢呼:“二少爷回来了,老太太,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都城,地主家的儿子。
他的母亲,一位年过五十风韵犹存的贵妇人。
“妈,这是苏莳。”都城拉着我站在他母亲面前,虽然她端庄有礼,我仍然隐隐感觉有压迫感。
都夫人很温和,却又疏离:“啊,这就是你那小学妹,快进来。”
还没有进屋,里面一个白发老妇走出来,步伐稳重,把都城往怀里一搂,捧着都城脸,啪叽亲了一口,和蔼可亲,笑呵呵道:“哎呦,我乖孙,可让奶奶想坏了。”
老奶奶软萌地抱怨:“也不回来看奶奶。”
“奶奶,我这不回来了嘛,还给你带回了孙媳妇。怎么样,漂亮吧?”都城一手搂着我的腰,一边随着他奶奶一起打量我,徒增我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