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起,咱能不去吗?”他站在门口,犹豫好久才开口道。
季起自顾拿着剪刀和白纸修修剪剪,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我已经决定了,况且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这从来都不是你的责任,小起!”他走过去双手牵制着他的肩,让她看着自己,“你没必要活的这么累。”
玩世不恭的岳子枫,淡漠的、愤怒的、幼稚的,她曾见过那么面的岳子枫,此刻面前这样严肃的样子,倒还是头一回。把她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虽然她也明白今晚凶险异常,但毕竟是她自己的事。
“没事的,我都不担心。”
他没有因为她故作轻松的语气而放手,依然还是直直的看着她,“就是因为你自己都不担心你自己,所以我替你担心。”
季起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替我担心我自己?!她语文不是体育老师教的,也有点理解不了。
岳子枫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些什么,干咳了两声,放开了她,站起身来,“你好好准备一下吧,我六点过来叫你。”然后故作淡定的出了门,关上房门之后跌跌撞撞的跑下楼,一路上还撞倒了路上的椅子,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
胖子和神棍在楼下看资料,见他这个样子都是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胖子问到。
他嘴里含着水,连连摆手,示意没事。
胖子“切”了一声又继续和神棍讨论,“你说用黑狗血行不行啊?”
“倒是听过这个方法,但是你怎么把一桶狗血带去人家家里呢?”神棍说道。
于是二人又陷入了沉思。
岳子枫下意识的往二楼季起的房间看了一眼。而后给陈词北打了电话,确认晚上的局是否安排妥当。
季起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十点整。
“一会你从后花园进去,二楼只有两个房间,大的那个就是周宗明的卧室,你就呆在旁边那个房间,秦褚已经把房间门打开了。我们是借着合作的名义来的,不能再待下去了,而且周宗明这个人疑心极重,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还不走他一定会怀疑。所以你尽量在十一点半之前出来。”岳子枫说道。
“你们不用管我,我今晚回不去。”她说道,眼睛一直盯着二楼的房间。
“什么?!”秦褚在车后座上说道,“什么叫你回不来了?”
岳子枫叶还想阻止,却被她打断,“相信我,我可以做到。而且今晚无论你们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现。”说完便下了车,在岳子枫等三人的注释下轻巧的翻越过了周家的栏杆大门,而后顺着后花园一颗大树往上爬,大树与二楼阳台差不多有一米的距离,倒是不高,但一般人还是没办法直接从树上跳到阳台上去。
季起看准了落脚点,凌空一跳双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阳台的铁栏杆,而后双手支撑着身体一个后空翻轻巧的翻进阳台,而后走进另外一间没开灯的房子,落地窗果然已经被打开了,她快速走进房间,隐秘在黑暗中。
车上的三人死死的看着季起这一系列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秦褚吃惊得有些口吃了,“她她她是特种兵出身?!”
“确实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陈词北说道。
“其实都一样,只是她背负了太多,所以才成为如今的模样。”岳子枫看着空无一物的阳台,那里一片黑暗,仿佛刚刚那个身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季起站在房间的角落,眼睛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反而慢慢的能看见一些东西了。她走到房间的东南角,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事先编辑好的短信,发给手机里唯一的一个联系人,而后就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不一会就从外面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四周都安静下来,如死一般寂静,她能依稀的听到自己缓慢的心跳和呼吸声。
这样的安静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很轻微的声音出现,在一片寂静中那个声音显得那么突兀!她一下子睁开眼睛,但是四周什么都看不见,那声音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像是脚步声,很凌乱像在找什么猎物。
她将身体往后移了移,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在地上,仔细的去分辨那声音在什么地方。片刻之后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看不见的原因,于是慢慢站起身来,左手食指和中指间不知何时已经夹着一个雪白的纸人。她将纸人的眼睛对准自己的眼睛,而后再去看,果然在地板上有一排凌乱的小孩的脚印!
她将手中的纸人朝空中一扔,纸人即刻燃了起来,发出昏黄的火光,但已经足够将房间照亮,她看见房间南角处果然有一团模糊的黑影,小小的,皮肤是酱紫色,也正睁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这个入侵者。
恍惚间,她想要走过去抓住它,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动都动不了,只有眼球能转动,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抽离迷糊,“糟了!是幻术!”她心想。
她感觉到那东西爬上了自己的后背,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险些让她晕过去,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生前是怎么死的,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黏黏的液体十分腥臭。她无比厌恶自己背上那个东西,但是自己怎么动都是无用功,完全挣脱不了它制造的幻像。
短短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却像是过了很漫长的时间,“难到没了引魂簪自己就这么弱?!”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去找已经仙世的奶奶学两年再回来闯江湖了。
眼球转到空中已经燃烧还剩下一半身体的纸人,她突然就有了想法了,于是死死的盯着纸人,集中一百分的注意力,试图召唤那纸人。
带着火焰的纸人快速贴上她后背上的东西,只听见一声婴孩凄惨的叫声,她的身体就突然能动了,在火光快要熄灭的一瞬间看见那东西四脚着地快速的往墙跑,“想跑?!”她一个翻身往前一扑,也顾不得恶不恶心死死的拽住拿东西的一只脚,在刚刚翻的过程中咬破的手指用力的按住那东西,霎时,一声凄厉的哭声传来,她又挤了挤手指的血,顷刻,那孩子模样的东西就化作了一团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