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寂静，四周只有风拂过竹叶的飒飒之声，气氛凝结了。随即，李宣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元启挑起了眉“哦？”
“白哥哥也说过，公子的元姓即是七皇子母妃之姓，启同七，公子说来自豫州，而豫州，一直是前太子的驻地，七皇子和前太子的感情，甚至于比寻常兄弟更深一层”那日过后，姜暖莺实在抵不过心中好奇，便托孤雨阁查了查，没想到也查出了皇室之中还有一个早逝的前太子祁。
苏祁天资聪颖，是个过目不忘的神童，十三岁起便帮皇上处理政务，运筹帷幄，对臣子软硬兼施，极会用人。而他光明磊落，最恨贪污受贿，卖官鬻爵之举，因而在朝中树敌很多，十八岁领雁回军，二十岁驻守边关豫州城，边界小国不敢犯。二十一岁时，因军部叛乱而惨遭杀害，一代明君就此陨落。
这件事表面如此，至于内幕如何，就不是孤雨阁力所能及的了。毕竟是江湖组织，介入朝廷辛秘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元启神色不动“就凭这个？未免太牵强”
“这也是公子的身份一直没有被揭穿的原因”姜暖莺到此时却笑了“这些理由都是建立在公子是七皇子的假设之上，的确牵强。那么，七皇子府中侍女对您的尊敬，今年的金榜状元李宣墨的深夜拜访，以及刚刚的“皇兄”，总可以证明了”
“七殿下，您还要否认么？”
元启低低笑了声“的确如此。姜小姐，不辱傅大人对你的称赞”
称赞？姜暖莺愣了愣。她只记得与先生在一起时，因为答不出问题或接不了诗句，他总是用书敲她的头，不轻不重，随即笑着摇头道：“漫不经心，胡闹！”而从未称赞过她。
她再回神抬头时，看见元启一点一点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过程有些渗人，但姜暖莺还是定定看着。她看到了面具下那张熟悉得清冷面容，和元启完全不同，如皑皑松上雪，高峰之上，那一抹尊贵和优雅，无可比拟。
姜暖莺心中仿佛被击打了一下，她不由颤了颤。
是了，这就是那个让她一直坚持在京城的人了，楚胤皇族，真龙七子，府邸主人。
苏鄞。
苏鄞。姜暖莺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她大约在那晚树林之中就喜欢上了这个少年，一身月白衣，一支紫玉萧，一首歌，一轮月，便组成了那个深深刻在她心头的画面。
“姜小姐”苏鄞唤回了她的神思，姜暖莺深吸一口气平定了心绪，她问“既然殿下您没有重病，也没有卧床，更不是病秧子，为何还要假装，扮作他人呢，没了皇子身份，岂不是处处不方便？”
“恰恰相反”苏鄞笑“正因为我不再是皇子，而是一个门客，一个追名逐利的人，反而更加方便。一些我不能亲自去做，却不得不亲自去做的事情，都可以交给“元启”完成”
“殿下”姜暖莺沉默片刻，道“您刚刚说的那个交易，还作不作数？”
“自然是作数的”苏鄞答。
“阿莺愿意为殿下一些事情”姜暖莺低着头，坚定而缓慢地说“也望殿下在一些时候给阿莺行个方便，阿莺也好用来保命”
“本殿答应你”苏鄞笑“放心，到时候，我自会护你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