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莺在门口徘徊了半天,她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和先生解释一夜未归的理由。不过先生都饶过她这么多回了,这次也不会严惩吧。
姜暖莺自我安慰了一会儿,最终站定,咳了咳,抬手敲了敲门:“先生?”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先生,可在?”她小心翼翼推了门进了傅沉越的屋子,四处探看问道。
仍是无人回答,她松了口气,看来是不在了,正准备离开,忽然眼角瞥到床上枕旁玉环的一角,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好似一阵狂风卷起千般波浪,翻滚着击向岸边的礁石,溅起一片雪白的浪花。她的心似乎比这浪跳得更加激烈。
青色岫玉,鱼戏青莲,雕工精巧,栩栩如生,和她每日都带在身边抚摸摩挲的,母亲留给她的,一模一样。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才会一眼辨认出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先生和母亲,也曾认识?
她走到床前,双手分别拿起两半玉环。咔嚓一声,两半玉环拼成一个,严丝密合,浑然一体。
她心中顿时涌出了无限猜疑和想象,有些想法太震撼,她不敢相信,也不能信。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青衣温雅的傅沉越走了进来,看到她有些疑惑:“阿莺?你怎么来了?”随即了然:“是为昨晚的事?”
“是···是”姜暖莺连忙把玉扔到床上,退后了一步,慌忙的连话也说不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又在期冀些什么。
傅沉越看到玉环,眸色一沉,如深幽之井掩盖底下的澎湃汹涌,他轻轻笑了笑,随意道“这玉是姜侯爷从前赠给我的,怎么,你喜欢?那便拿去吧。”
“不用,不用”姜暖莺松了口气,又有些怅然若失。她调整了心情,抬头扬起笑脸,几分小心几分愧疚:“先生,昨晚····”
“七殿下已经派人来解释过了,放心,我不会责怪你的”傅沉越一如从前一般微笑,宽容温和“外面也不会再有关于这件事的任何传闻。”
“是!”姜暖莺终于有些雀跃起来,但内心仍对那玉环和傅沉越的解释存在一丝疑惑。既然是父亲相赠,收着就好了,为什么要放在枕边?
但她看着傅沉越怡然之态,觉得自己大概是多心了,终是没有问出口。心中的顾虑已经解决,她和自家老师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便离开了。
春日暖阳洒进窗楹,照在久久伫立的男子身上,一声若有若无的细碎叹息飘散在风中。
第二日,晨光熹微,姜暖莺同往常一样起了身,出了府到林中采蜜露给傅沉越泡茶,顺便找找所需的药草。进了林,忽听见剑破风声,凌厉而极有气势,速度疾快,姜暖莺微微挑眉,向前迈了一步,“锵”地一声,一柄银色的剑出现在她面前,剑尖直指她的眉心。剑势所带起的风险些割断她的青丝。
“殿下,早”姜暖莺无丝毫惧色,嘴角扬起,弯身行礼。她才不信苏鄞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到来,想必刚才不过一场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