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鼻子中传来阵阵恶臭。
“唉！”浑身疼痛又无法动弹，也许自己身上已经开始腐烂，听二婶和姐姐莫池说起，自己被人打断了全身骨头，又被扔进了粪堆。
不知谁干的？
有多大仇恨，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连串的问题在莫名脑中翻滚，却找寻不到一丝丝相关的记忆。
对魔鬼白雷的记忆，也仅限梦中的那一点点。
唯有感觉。
唯有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对莫名的记忆更少。
少的只有一个名字，一个姐姐。
唯有感觉。
唯有感觉是那么的虚幻。
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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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臭，无边的恶臭。
恶臭不是发自身上，而且来自前面的粪坑，粪坑已经被清理干净。
污秽可以清理掉，气味却清理不掉。
“墨羽哥哥。”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手提着食盒说道：“我给你送饭来了。”
说完放下食盒就跑掉了。
墨羽打开食盒，开始享用晚餐，若是别人不要说吃东西，在这漫天的恶臭中不吐个昏天黑地就不错了。
墨羽却不在乎，他早已习惯了。
他来到这妖凰国丰南城已经一个月了。
每天的工作就是清理这个大粪池。
城中所有的排泄物都会通过暗道，汇集到他居住小屋后边的池内。
他并不喜欢这项工作。
但他不得不做。
这项工作的报酬是每日两餐。
只有这些。
每日两餐都会由那个叫纸月的小女孩送来。
虽然她很不愿意来。
但她也不得不来。
那也是她的工作。
丰南城每个人都需要工作。
在丰南城每个人都需要工作，用来换取军功值。
军功值可以换取生活必备的用品。
银子，银子在丰南城唯一的用途就是来换取军功值，而且只能换取很少的一点，比工作要差远了。
原本的丰南城不是这样的。
只是一座荒城而已。
七年前，大将军白战天护送太子返回妖凰国继位，在丰南城发生了一场恶战。
从那后，丰南城就成为了一座荒城。
三个月前，丰南城来了一伙人。
穿着破破烂年，拖家带口。
驱逐走了城中不多的盗贼。
重新整修了这座城池。
也带来了军功制度。
据说，这伙人来自大西北的苍雪城。
墨羽不属于这座城。
他是一个月前被纸月和她母亲带来的。
他，不需要执行军功制度。
只有丰南城的奴隶才需要执行军功制度。
他，没有资格做奴隶。
丰南城只有城主不是奴隶，剩下的人都是奴隶。
他，是第二个不是奴隶的人，随然他很想做奴隶，但他没有资格。
军师，被众人成为老狐狸的那个干瘪老头。
允许他在丰南城生活，代价是清理这个全城所有的也是唯一的一个粪池，不过却汇集了全城的粪便。
代价，每日两餐。
要求，不能接触城中任何一个人，纸月除外。
正常情况下，清理这个粪池所获得的军功可以让一个人在城中生活的非常好。
可惜墨羽不是城中的奴隶，他没有资格获得军功。
“墨羽哥哥。”
纸月，又回来了。
“墨羽哥哥，军师说你可以去见他了。你这太臭了，刚才把我给熏忘了。”
纸月捏着鼻子说道，模样很是可爱。
“我知道了。”
“不行，我得走了，你这太臭了。你能去看我和我娘去吗？我都好久没和你好好说话了。我知道军师不让你见城中任何人，可你可以晚上偷偷的去。”
“好的。”墨羽笑了笑。
听见墨羽应下，纸月像个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的走了。
墨羽叹了口气。
他只是哄纸月开心，就算老狐狸不计较，他也不敢半夜去一个寡妇家，他真的不敢。
而且，他还有没有机会见到纸月和她的娘亲还两说。
老狐狸让纸月传话：“墨羽可以去见他了。”
这个他，别人都会以为是军师老狐狸。
但墨羽知道指的不是老狐狸，而是另一个人。
“你要留下也可以，不过我说的不算，你需要去见一个人，同他讲道理，说服他将你留下，他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
军师老狐狸如是说。
而墨羽整整挑了一个月的大粪，因为那个人不在城中。
今天，那个人应该回来了。
那个被整个城中人都尊为城主的人，一个很讲道理的人。
城中人都这样评价城主，对城中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可以去和城主将道理。
“我该好好洗个澡了，不然这样太不礼貌了。”墨羽自言自语的说道。
任何人只要在那个粪池边上吃住一个月，他都该洗澡了。
更何况墨羽身上的气味，本就不好。
他忘不掉，第一次见到老狐狸时候，老狐狸那抽动的鼻子，却还努力的装作有风度的样子，老狐狸本就不是一个有风度的人。
他忘不掉，一道白影，犹如灵猫一样从窗户窜入自己的房间，迅速掀开自己被子钻了进来，旋即又如灵猫一样窜出窗外，不停的干呕。
“我说你就不能洗个澡吗？”雪楚晴双眼幽怨的看着紧随而出的墨羽说道。
这是墨羽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看见雪楚晴脸上带有愠意，仙子哪怕是哭的时候脸上也带着让人醉人的笑。
“不洗！”墨羽自认很酷的说道。
旋即两人就被高手包围，雪楚晴宁可面对自己无法对付的高手，也不愿忍受自己身上的气味。
他忘不掉，那个叫张丝雨的丫头，那个居然比仙子还美的女人，无愧天下第一美女的女人。
轻轻捏着鼻子轻轻偎依在墨羽身上，用令人沉醉的声音说道：“黑哥哥，你能不能洗个澡？你要是洗了澡，今晚人家就是你的人。”
“不能！”墨羽满脸笑意，分明就是说我不洗澡你今晚也是我的人。
不过最后墨羽只看见张丝雨那愤而离去的背影，终究错过将她变成自己女人的最好机会。
现在，墨羽居然要为一个男人洗澡，为了那个被称魔鬼的男人，这座鬼城的城主。
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先找一个地方洗澡，他居住的小屋肯定不行，洗和没洗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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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该找个地方洗一洗澡了。”少年莫名睁开眼睛。
“墨羽？墨羽是谁？也是我吗？”莫名想着。
“墨羽要见的人是魔鬼，魔鬼还活着，走出来那个无人走出的烟雪荒漠？”莫名思索着。
“看来他不但走出了烟雪荒漠，还去了江南的妖凰国，不但他去了，原来苍雪城的军民都去了，妖凰国也被神武国击败了吗？不然妖凰国怎能允许他国国民在自己的国土上生活。”莫名思量着。
“还有，鬼城不是在神武国西北吗？为什么他们要千里迢迢的来到江南，来到江南妖凰国的丰南城？”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一会儿再睡一觉，也许就有答案了。
现在重要的是，在睡觉之前应该好好找个地方洗个澡。
莫名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臭气，他已经确认气味就来自他的身上。
“姐姐呢？姐姐去哪了？”莫名想着。
他不是多想那个自称是自己姐姐的灰衣女人，他现在想洗澡，只能去问那个自称是自己姐姐的莫池。
整个屋子内都没有莫池的影子，屋外也没有莫池点滴声音。
屋内的陈列太过简单，简单到简陋。
一张破桌子，两把破椅子。
一张破床，莫名眨眨眼睛，都会发出响声的破床。
一个供桌，没有任何贡品，唯有一个雕像。
雕像一手托着一本翻开的书，另一手高举着一朵盛开的莲花，莲花中又一个九孔的莲蓬，显得与整个武者很不协调。
看着屋内的陈设，莫名知道莫池和弟弟生活是多么的艰辛。
“穿越？”莫名想着，虽然他对这个名字很不感冒，但目下他只能用这个名字。
“也许是借尸还魂，那个魔鬼没那么容易死掉。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个魔鬼那么狠毒，死不了。”
“也许是前世的记忆，不过那墨羽又如何解释。墨羽和魔鬼白雷明显是同时存着的。”
“也许两人都是自己前世，不过在投胎时候，都投到自己身上，所以造成自己现在思维混乱，最后失忆了。”莫名想着，也这样开导自己。
“两个人见面后，会有什么情况发生？”莫名有点期待。
“要不先睡觉，去看看那两个家伙，也看看能不能知道魔鬼白雷在烟雪荒漠中见到了什么？如何走出那被称作生命禁区的荒漠。”
人很奇怪，不想睡觉时候，很快就睡着了，想睡觉时候反而却睡不着。
尤其整个身体被绑着不能动弹，连翻来覆去睡不着都做不到时候，真的很难受。
眼见着天边已经泛白，新的一天就要开始。
就在莫名觉得不再睡去，等姐姐回来，想办法好好洗个澡的时候。
他又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