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堂妹,没有回应,当她见到对方,至始至终,她感受得到对方想要和她说什么,却终无听到对方的声音。
不知多久,门开了,男人的妹妹走了进来,“子梅,走吧!”
听到进来的女人叫自己走,堂妹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那手冰凉冰凉的,如果沟渠了砍下来的冰块。
“子琪,你堂姐得走了……跟我们。”男人的妹妹重复了刚才的诉求,不过这一次说话的对象是她的堂妹。
紧贴着她的身体的表妹如同受惊了的小鸟一般颤抖了一下,放下了紧紧拉着她的手。
“子琪,姐走了……有空再来看你。”她竭力想掩饰住自己的无奈、绝望与不舍,可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失控的双眼。眼泪即将溢出了的时候,她立马转身,一气呵成的冲出前厅,冲出小院,她不敢回望,怕堂妹妹追出来,怕堂妹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更害怕让对方、让别人看到自己是不堪。院落门口不远处的沟渠间一道长长的堤坝横在石子路面的边缘,她放慢脚步、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过去,扶住了堤坝边上的一块大石头,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吸气。
男人的妹妹跟在不远处,“子梅,没事吧!”
“没事,姐,我想单独呆会。”从买入常水沟后不久,对男人的妹妹她已经习惯了“姐”的称呼,在她心底,也许真的将对方当成了那声称呼所赋予的对象。
“你是岳子琪的姐姐?”不知什么是时候,她的旁边居然多了一个女人,一个拖着三四岁大小的小孩的女人,一个讲四川话、云南话或是江西话的女人(作为南方人她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自己人”色彩)。对方一直在大石头边,还是自己过来以后,对方才过来的,她丝毫未曾注意到。
“嗯,你是?”听到对方的南方口音,她顿时觉得亲切了很多,宛若遇到了家里人一般,情绪也变稍稍的稳定了下来。
“我和你们一样,也是被拐卖过来的。”说着对方伸出了不拖着孩子的右手,“我叫德吉梅朵•;东方红,四川阿坝的藏族人,不过,呵呵……”对方耸了耸肩,低下头对拖着的男孩讲,“嗨,小改革,去跟你爹将,你妹妹开放的尿布该换了……对了,家里没油了,让你爹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
“知道了,东方红。”一溜烟的功夫小男孩跑开了。
“……你看,我儿子聪明吧!”
“聪明。”她礼节性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堂妹,全无心思听女人讲自己的儿子。
“唉,你妹妹……”女人忽然改口提到了她的表妹,并且长叹了一声。
“对啊,姐……”她迟疑了一下,见女人比她大,又拖着孩子,还是叫出了称呼男人妹妹一样的称呼,“我,妹妹,我妹妹她……她到底怎么了?”
“造孽啊!”女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此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褶皱的烟盒,一个扁扁的火柴盒,从褶皱的烟盒里抽出一根没有过滤嘴的烟卷,然后抽出一根火柴,想要点燃烟卷,可好几次都没有划着,于是自骂道,“妈的。”
“我来吧!”说着,她接过火柴盒给女人点燃了烟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