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眼前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沉默了许久，他冒出了一句：“李成安父子那边怎么样？”
“李世毅好像辞职了……那个傻子，那么好的单位不呆着，非要辞职，开什么商店……”
“李成安呢！”
“上次进城的时候，姑父说，李成安得罪了省里的某个大人物……换届的时候，可能会被调到老干部局！”
“你确定”
“不确定”沈柱无奈的摇了摇头。
“废物，蠢材，猪！”说着，沈贵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院子，留下了一脸无辜的儿子。
一阵寒风，夹着着潮湿的空气迎面吹来，被吹过来的还有还有许多个时日里在他面前不断飘来飘去的大龄少女李世颖。
虽然冬日的来临使她不得不穿上了厚厚的毛衣毛裤，但纵然是毛衣毛裤也依然掩盖不了她曼妙的身躯。她的脸色虽然更白了，但却多了几分成熟的女人味道。
沈柱看呆了。
多少时日以来，他的父亲给他说了许多门亲事，他的亲戚朋友给他介绍了许多的对象，但他能够给予他父亲和亲戚们的只有不动声息的抵触。
某日他的哥哥沈梁实在看不过去了，问他：“你是不是讨厌相亲！”
他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专门和父亲作对！”
他摇了摇头。
“你让喜欢你的那些姑娘心都碎了……你知不知道。”
他点了点头。
“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哥哥鼓足勇气，半开玩笑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你才喜欢男人呢……毛病！”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她！”他回答的时候，脸色泛白、披头散发、嘴角发绿、身挂白衣的李世毅正轻轻的、一步一步的丈量着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小溪。
她赤着双脚、左手领着一只青蛙、右手提着一罐蝌蚪。
“你才毛病，喜欢一个疯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谁是疯子……”看着青筋暴露，眼神满是怒火的弟弟，哥哥适可而止的闭上了嘴！
那一次，哥哥终于知道了弟弟疯狂的爱上了一个疯子。
那一次，弟弟终于知道了自己爱一个别人眼里的疯子爱到了疯狂的地步。
她，真的疯了吗？
无数个夜里，他看着披头散发、身挂白衣、脸色发白的她或游荡在常水村的哥哥角落，或栖息在院落书中啃树皮或树叶，心底就会不由自主的心生莫名的怜惜之感。
他爱她。
无疑，这是没有疑问的。
但，她不爱他，他爱的是另外一个人——他的舅舅，明枫。
她把他当成了空气，仅此而已。
他呆呆的看着身边走过的她。
白衣已经不见，毛衣毛裤下是曼妙的身躯。
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悄然的退去了泛白的白衣，扎起来飘然的长发，或许是四年之前，或许是两年之前，也可能是这个冬天。
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四处游荡，虽然有的时候还会出现啃树皮、吃树叶的情况，但很明显，在流逝的岁月里，她在逐渐的退却少女。
突然有一天，可能是某个夏日里的黄昏，他从大望山上下来，看到在小溪边洗衣服的她。她穿着泛绿的衬衫，印着各种鲜花的长裙。他看痴了，悄然的走了过去，坐在距离她不远处的青石上，呆呆的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