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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史学部(277种)(5)

《花边文学·点句的难》中说:“古文本来也常常不容易标点,譬如《孟子》里有一段,我们大概是这样读法的:‘有冯妇者,善搏虎,卒为善士。则之野,有众逐虎。虎负胺,莫之敢撄。望见冯妇,趋而迎之。冯妇攘臂下车,众皆悦之,其为士者笑之。’但也有人说应该断为‘卒为善,士则之,野有众逐虎……’的。这‘笑’他的‘士’,就是先前‘则’他的‘士’,要不然,‘其为士’,就太鹘突了。但也很难决定究竟是那一面对。”这里说的“但也有人说”,就是刘昌诗说。《芦浦笔记·冯妇》中说:“《孟子》‘晋人有冯妇者善搏虎卒为善士则之野有众逐虎’云云……至今读者,以‘卒为善士’为一句,‘则之野’为一句。以余味其言,则恐合以‘卒为善’为一句,‘士则之’为一句,‘野有众逐虎’为一句。盖其有搏虎之勇,而卒能为善,故士以为则;及其不知止,则士以为笑。‘野有众逐虎’句意亦健,何必谓之野外,而后云攘臂也。”

刘昌诗,约宋宁宗嘉定中前后在世。

■《路史》

[南宋]罗泌(1131-1189)著。编撰古史传说,有许多神话记载。《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罗泌,字长源,号归愚。少年力学,不事科举。

■《梦粱录》

[元]吴自牧撰。书仿《东京梦华录》写北宋都城汴梁之体裁,写南宋都城杭州。多郊庙宫殿百工杂戏等事。

吴自牧,元初杭州人。鲁迅在《坟·宋民间之所谓小说及其后来》一文中引述本书与《都城纪胜》同类资料,论证“小说”之前身“说话”之分科。

■《渑水燕谈录》

[宋]王辟之(1031-?)撰。杂记。《日记·1921/10/28》提及此书。王辟之,字圣涂,治平四年进士。绍圣二年,知忠州。用“笔记”

两个字作书名的,始于北宋宋祁的《笔记》3卷。宋代的笔记以野史一类为多。书多“亲历”、“亲见”、“亲闻”,堪称历史第一手材料。《渑水燕谈录》就是北宋史料笔记中的代表性作品,分为十七类:帝德、谠论、名臣、知人、奇节、忠孝、才识、高逸、官制、贡举、文儒、先兆、歌咏、书画、事志、杂录、谈谑,记录了360多个故事和片段。其具有较高史料价值。

■《明皇杂录》

[唐]郑处诲撰。书多记唐玄宗时事。《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认为此书“不尽实录。然小说所记,真伪相参,自古已然,不独处诲。在博考而慎取之,固不能以一二之失实,遂废此一书也”。

■《明季北略》

[清]计六奇(1622-?)编。记录明后期(万历至崇祯)国事、杂事。又有《明季南略》,与《北略》承接,记录南明间事。鲁迅多次征引二书,在《华盖集·这个与那个》中合称《明季南北略》。

计六奇,曾于顺治年间两次乡试,不举。从此无意仕进,以坐馆教书终其一生。另著有《粤滇纪闻》、《金坛狱案》、《南京纪略》、《辛丑纪闻》等著作,为著名野史著作家。

■《幕府燕闲录》

[宋]毕仲询撰。多记文人幕僚故实。《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南烬纪闻》

作者不详,或为南宋人撰。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宋元之拟话本》中说:“或题辛弃疾作,而宋人已以为伪书。”该书与《窃愤录》(以及《窃愤续录》)记述宋徽宗、钦宗二帝被掳北行之耻。是二书为《大宋宣和遗事》所本,鲁迅已经指出后者抄自前者。

■《耆献类徵》

[清]李桓编撰。720卷。又称《国朝耆献类徵》。该书记录了清代人物上万人。《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蒲松龄著述五种:《省身录》、《怀刑录》、《历字文》、《日用俗字》、《农桑经》,皆系该书所言。

李桓,字叔虎,其父李星沅。另著有《宝韦斋类稿》。《耆献类徵》是清代,也是历代最大的一部人物传记资料汇编。

■《全汉志传》

作者不可知。明朝刊本有袁宏道(1568-1610)序。《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鲁迅作《两汉演义传》。

■《三垣笔记》

[明]李清(1602-1683)撰。杂史。1927年吴兴刘氏嘉业堂刻本。《日记·1934/11/3》提及此书。

李清,明崇祯辛未进士。明亡后不仕,隐居在家乡枣园,以著述自遣。另有《南渡录》、《南北史合注》、《南唐书合订》、《澹宁斋史论》、《澹宁斋杂著》等。《三垣笔记》是李清著作中比较重要的一种。“三垣”指李清历官刑、吏、工三垣。

■《史略》

[南宋]高似孙(1158-1231)撰。《日记·壬子/5/30》提及此书。高似孙,著述甚丰,于经、史、子、集均有涉及,文献编目、辑录、考辨诸方面创见尤多。

■《涑水纪闻》

[宋]司马光撰。杂史。《四库全书总目》列入子部小说家类,但又“提要”说:“是编杂录宋代旧事,起于太祖,迄于神宗。每条皆注其述说之人,故曰《记闻》。”鲁迅购于商务印书馆,见《日记·1921/2/14》。

■《隋唐嘉话》

[唐]刘撰。多记隋唐故实。《中国小说史略》等多次提及此书。

《古籍序跋集·〈唐宋传奇集〉稗边小缀》讨论《补江总白猿传》来龙去脉说:“长孙无忌嘲欧阳询事,见刘《隋唐嘉话》(中)。其诗云:

‘耸成山字,埋肩不出头。谁家麟阁上,画此一猕猴!’盖询耸肩缩颈,状类猕猴。而老窃人妇生子,本旧来传说。汉焦延寿《易林》(坤之剥)已云:‘南山大,盗我媚妾。’晋张华作《博物志》,说之甚详(见卷三《异兽》)。唐人或妒询名重,遂牵合以成此传。其曰‘补江总’者,谓总为欧阳纥之友,又尝留养询,具知其本末,而未为作传,因补之也。”刘约公元728年前后在世,刘知几之次子。

■《唐阙史》

[唐]高彦休(874-?)撰。多记唐代故实。《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高彦休,生于唐僖宗乾符元年,卒于晋出帝开运元年以后,年在七十一以上。

■《唐摭言》

[五代]王定保撰。多记唐代故实。鲁迅多次提及此书。该书也见于鲁迅开给许寿裳长子许世瑛之书单中。见《集外集拾遗补编·开给许世瑛的书单》。《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价此书说:“是书述有唐一代贡举之制特详,多史志所未及。其一切杂事,亦足以觇名场之风气,验士习之淳浇,法戒兼陈,可为永鉴,不似他家杂录但记异闻已也。据定保自述,盖闻之陆、吴融、李渥、颜荛、王溥、王涣、卢延让、杨赞图、崔籍若等所谈云。”于此可见此书之史学价值所在,也可以据此考见鲁迅所以列入书目的理由。《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将此书列入子部小说家类。

■《杌闲评》

[清]无名氏撰。一名《明珠缘》。讲述魏忠贤客氏之恶。《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杌”有恶凶、史籍两义。

■《史》

[宋]岳珂(1183-1234)著。《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说:“是编载南北宋杂事,凡一百四十馀条,其间虽多俳优诙谑之词。然惟金华士人著命司诸条不出小说习气,为自秽其书耳。馀则大旨主於寓褒刺,明是非,借物论以明时事,非他书所载,徒资嘲戏者比。所记遗事,……皆比正史为详备。”但何以题为《史》,《提要》也认为“不甚可解”。《史·记龙眠海会图》有“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语。按北宋释道原《传灯录·蒙山道明》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语。唐善无畏《大日经疏》卷12有“如饮水者,冷热自知”语。

《书信·340813致曹聚仁》中说:“这并不是我的神经过敏,‘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一箭之来,我是明白来意的。”这里说“如鱼饮水”,当自《史》。《鲁迅全集》81年版注释谓鲁迅此语出自“道原”(注释又将“道原”误作“道言”),不确。《热风·题记》中也引用《史》“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话头,表示文章得失,自我审知的意见;但又同时对当时生存环境的不如人意作了抨击。鲁迅说:“……对于周围的感受和反应,又大概是所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我却觉得周围的空气太寒冽了,我自说我的话,所以反而称之曰《热风》。”《故事新编》序言中也说:“况且‘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用庸俗的话来说,就是‘自家有病自家知’罢。”三处引用,均为“如鱼饮水”而非“如人饮水”,当知鲁迅直接所引为《史》而非《传灯录》。

岳珂,南宋文学家。字肃之,号亦斋,又号倦翁。岳飞之孙,岳霖之子。曾知嘉兴府,为户部侍郎、淮东总领兼制置使等。

■《痛史》

乐天居士编。民国初上海商务印书馆汇印,收明末清初野史笔记20余种。鲁迅在《华盖集·这个与那个》、《花边文学·读书忌》等文中提及此书。

■《万历野获编》

[明]沈德符(1578-1642)著。著名野史。鲁迅在论及明史和明小说时屡次征引此书。

■《吴越备史》

旧题[宋]范炯等撰。杂史。有《四部丛刊》本,见《日记·1934/9/8》。

■《吴越春秋》

[东汉]赵晔著。现存10卷,保存较多先秦文献资料。鲁迅做《奔月》,关于逢蒙背叛老师后羿的故事就取材于本书(该故事又见于《孟子·离娄》)。鲁迅考校古籍,钩沉佚书,往往从《吴越春秋》中取见资料。

《中国小说史略·神话与传说》谓“赵晔之《吴越春秋》……”;此后《鲁迅全集》注释,除《集外集拾遗补编·〈越铎〉出世辞》注6谓《吴越春秋》作者为赵煜外,均作赵晔。如《鲁迅全集》卷9第25页注13,卷10第27页注5,卷13第660页注1等。《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谓《吴越春秋》:“汉赵煜撰。煜,山阴人,见《後汉书·儒林传》。”《吴越春秋》坊间版本,也多歧出,或作赵晔,或作赵煜。赵煜、赵晔,当有一误。

■《西京杂记》

传[晋]葛洪(283-363)撰,旧传[汉]刘歆(?-23)撰。野史。

《中国小说史略》第4篇对此书有评论。鲁迅认为:“现存之所谓汉人小说,盖无一真出于汉人,晋以来,文人方士,皆有伪作,至宋明尚不绝。文人好逞狡狯,或欲夸示异书,方士则意在自神其教,故往往托古籍以人;晋以后人之托汉,亦犹汉人之依托黄帝伊尹矣。”但鲁迅对该书之文学性,给予肯定:“若论文学,则此在古小说中,固亦意绪秀异,文笔可观者也。”

《汉文学史纲要》第8篇有言:“《西京杂记》云:梁孝王游于忘忧之馆,集诸游士,使各为赋。枚乘《柳赋》,路乔如《鹤赋》,公孙诡《文鹿赋》,邹阳《酒赋》,公孙乘《月赋》,羊胜《屏风赋》,韩安国作《几赋》不成,邹阳代作。邹阳安国罚酒三升;赐枚乘路乔如绢,人五匹。《西京杂记》为晋葛洪作,托之刘歆,则诸赋或亦洪之所为耳。”认为“诸赋”或者为葛洪所著,这是文学史的一个争议。

《且介亭杂文·难行和不信》一文讨论儿童教育问题,鲁迅说:“一个说要用功,古时候曾有‘囊萤照读’‘凿壁偷光’的志士;一个说要爱国,古时候曾有十几岁突围请援,十四岁上阵杀敌的奇童。这些故事,作为闲谈来听听是不算很坏的,但万一有谁相信了,照办了,那就会成为乳臭未干的吉诃德。你想,每天要捉一袋照得见四号铅字的萤火虫,那岂是一件容易事?但这还只是不容易罢了,倘去凿壁,事情就更糟,无论在那里,至少是挨一顿骂之后,立刻由爸爸妈妈赔礼,雇人去修好。//请援,杀敌,更加是大事情,在外国,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们所做的。他们那里的儿童,着重的是吃,玩,认字,听些极普通,极紧要的常识。中国的儿童给大家特别看得起,那当然也很好,然而出来的题目就因此常常是难题,仍如飞剑一样,非上武当山寻师学道之后,决计没法办。”这里说到的“凿壁偷光”,就是《西京杂记》卷2记载的学者匡衡的故事。鲁迅所论具有解惑的意义,特别值得今日儿童教育家深思。

葛洪,字稚川,号抱朴子,为东晋道教学者、炼丹家、医药学家。早年读《孝经》、《论语》、《诗》、《易》等儒家经典,因此其学说是道家神仙方术与儒家纲常名教的融会。他强调“欲求仙者,要当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若德行不修,而但务方术,皆不得长生也”。因此,他主张神仙养生为内,儒术应世为外。葛洪一生著述宏富,有《内篇》20卷、《外篇》50卷、《碑颂诗赋》100卷、《神仙传》10卷、《隐逸传》10卷,又抄五经七史百家之言、兵事方技310卷,另有《金匮药方》100卷、《肘后备急方》4卷,但多已散佚。《正统道藏》和《万历续道藏》共收其著作13篇,以后人误题或伪托者居多。

刘歆,西汉末年古文经学派的开创者,目录学家、天文学家。刘向之子,继承父业,总校群书,撰成《七略》,包括辑略(总论)、六艺略、诸子略、诗赋略、兵书略、术数略、方技略。该书目录学之祖。他自称发现《周礼》、《左传》、《毛诗》、《古文尚书》等古文经,并了解它们在民间的传授情况,建议为它们立学官,遭到今文博士的反对。王莽执政,立古文经博士,歆任“国师”。后谋诛王莽,事泄自杀。

■《西清笔记》

[清]沈初(1729-1799)撰。杂史,2卷,见《日记·癸丑/1/18》。

■《星槎胜览》

[明]费信(1384-?)撰。杂史。写郑和下西洋及出使海外诸国事。1928年国立中山大学语言历史研究所铅印。见《日记·1928/11/9》。

■《夜雨秋灯录》

[清]宣鼎(1834-1879)著。笔记。有史料价值。《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意林》

[唐]马总编撰,收入周秦以来诸家著作杂录。鲁迅据以考校《范子计然》。参《范子计然》条说。

■《涌幢小品》

[明]朱国祯(1558-1632)著。该书多记明代典故以及历史考证。《集外集拾遗·通讯(致郑孝观)》等提及此此书。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说:“是书杂记见闻,亦间有考证,其是非不甚失真,在明季说部之中,犹为质实。而贪多务得,使芜秽汨没其菁英,转有沙中金屑之憾。初名曰《希洪》,盖欲仿《容斋随笔》也,既而自知其不类,乃改今名。其曰涌幢者,国桢尝构木为亭,六角如石幢,其制略如穹庐,可以择地而移,随意而张,忽如涌出,故以为名云。”

■《郧溪集》

[宋]郑獬(1022-1072)著。《中国小说史略·元明传来之讲史(上)》曾提及该集中之《马遂传》,用来补充说《三遂平妖传》。

郑獬曾经殿试中进士一甲一名,即状元。任陈州(今河南淮阳)通判,荆南(今湖北江陵)和开封知府,后入朝为度支判官,入值集贤院,主持修撰皇帝起居注,起草诏诰,享正三品。但他反对奢侈,生活俭仆。王安石施行青苗法,郑獬以有病为由而辞官退隐。他为官清廉,家贫子弱,死后竟无力安葬,灵柩停于寺庙长达10年。所著另有《觥记注》、《幻云居诗稿》等。

■《掌录》

[清]陈祖范(1676-1754)著。野史杂录。

鲁迅引其文:“行事之颠倒者:三国时孙吴立制,奔亲丧者罪大辟;北齐敕道士剃发为沙门;宋宣和中,敕沙门著冠为道士;……元祐焚《史记》于国子;……政和间著令,士庶习诗赋者杖一百!”且据此评论道:“知道古来做过如许颠倒事,当时也并不为奇,便可以消去对于时事的诧异心不少。”

■《渚宫旧事》

[唐]余知古著。[清]孙诒让《墨子闲诂》引此书说墨子曾经向楚王献自己的书《墨子》。野史。鲁迅作小说《非攻》有引用。

渚宫,春秋楚国的宫名。故址在现在的湖北省江陵县,代指江陵。

■《庄氏史案》

[清]佚名撰。杂史。见《日记·壬子/9/8》。

庄廷《明史》案,又称《庄氏史案》,系清顺治、康熙时文字狱之一。

传记类(59种)

■《安禄山事迹》

[唐]姚汝能撰。《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本书与《高力士外传》、《李林甫外传》、《李卫公别传》多为实录,不能算是小说,所以鲁迅说:“著述本意,或在显扬幽隐,非为传奇,特以行文枝蔓,或拾事琐屑,故后人亦每以小说视之。”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介绍此书和作者说:“汝能始末未详。陈振孙《书录解题》称其官华阴县尉,未详里居。则宋时已无可考矣。是书上卷序禄山始生,至玄宗宠遇,起长安三年,尽天宝十二载事。中卷序天宝十三四载禄山构乱事。下卷序禄山僭号被杀,并安庆绪、史思明、史朝义事。下尽宝应元年,记述颇详。世所传禄山《樱桃诗》,即出此书。叶梦得《避暑录话》尝摭以为笑。其琐杂可知矣。”

■《畴人传》

[清]阮元(1764-1849)著。中国本土和在华的异域科学技术发明家传记,上起远古,下迄清代,共收录450余人。通常依据《史记集解》对《历书》“畴人”的注释“家业世世相传为畴……各从其父学”的说法,认为中国古代天文学家和数学家多是师承家学,所以称为畴人。畴人,实即“科学家、发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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