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严海仍然练着武功,虎虎生风。正练着到关键之处,却感觉力竭。不得已,只能停了下来擦了擦汗。
他自言自语到:“这海王长拳只得六式,虽然是大路货色,但是强身健体却不在话下。”但转念一想,自己资质不算出众,家境更是普普通通,如果不能以勤补拙。只是自己不能经常吃肉。想要多练也是气血不足,徒伤身体。想到这里,也只有给自己暗暗鼓劲,船到桥头自然直。
想通了,就乘着月色回到家中。家中父母俱已就寝了。他乘黑来到自己的床边,就翻上了床,听着隔壁二哥的呼噜声。严还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严海祖上是从大陆那边一座唤作平波城的地方渡海而来。来到瀛城之后,定居在这海口村。
到这里也有些年头了,一直传到严海父亲这一辈,严父以打渔为生,闲时也做些修补船只的营生。严母也在家里种田织布补贴家用。海上辛苦,收获全看天吃饭不说。海上风雨难测,甚至会有性命之虞。所以日子过得甚是坚苦。
是以严父希望子女都能在岸上生活,而不用去海上讨生活。这几年的运气也是可以,小小积累一笔钱。将严海的大哥送去学习打铁。而严海的二哥今年满十四岁后,也马上会被送到城里的石匠那里去当学徒。严父一直以此为荣,虽然铁匠石匠学习起来辛苦,但和捕鱼来说又算不得什么。而且工作稳定,在匠人的行当里地位最高。一步步下去,严家以后会发达起来。
只是严海,严海今年十岁了。如无意外,他也会被父亲送去学习一门手艺。以后安安稳稳过个小日子,只是这样甘心吗?可能对于同龄的村里孩子,这是极好的生活,但是他的心里隐隐之间可不太愿意的。
所以除了白天干活之外,他还向村子里一位大叔学习了一套海王长拳。这套长拳在人人尚武的海边甚是流行。严海胡思乱想着,带着一天的疲惫,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严海在田头除草,突然。一个孩童飞奔而来。蹦到田头对严寒喊道:“阿海,城里的学宫招生了!”严海放下手里的草:“小羽,通知出来了吗”
“今天村口贴了告示,也是别人告诉我的。”
“告示怎么说?”
“学宫今年秋试招收预备武徒二十名,丙申年九月十五在城里学宫校场比试。本城人氏,十二岁以下者均可报名。”
“好啊,去试试,说不定也能考上呢。”
“同去,同去”小羽说完,飞也似地跑了,他也要去自家田头干活呢。
“九月十五,还有三个月呢。”严海自言自语道。
日渐西沉,严海晚饭吃了麦饼筒后,拿着一些自家酿的果酒装到葫芦里来到村子里的一户人家,他是军中士兵,后来在训练中出了点岔子,受伤退役在村里谋了一份差事。严海的海王长拳就是得其所授。
“王叔,我来了。”
“严海你这臭小子,怎么又来了,海王长拳不是教你了吗?怎么又来了。”
“王叔,你教的海王长拳我怎么打来打去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嘿,你这臭小子,别瞧不起这海王长拳,这拳法在军中以及江湖中相传甚广,据说乃是海王流传下来的。”
“反正我觉得没意思,每次都是一招一招下来,没劲。”
王叔嘿嘿一笑:“那是你不通,招式可不是死的,先用哪招完全看具体情况,所谓兵无定法……”
严海一听头都大了,这啰嗦的大叔。拿出葫芦“有酒一壶,把你的经验教我。”
王叔一听,“你小子,把我当什么人了,再说这经验都是我在军中搏杀出来的,血的教训,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罢了,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罢。”
王叔脸色倏地脸色一正,摆出架势:“海王长拳第一式,潜龙勿用。这一式偏重身法。”
严海看去,只见王叔的身体不断动来动去,脚步按照一定的方位变幻,让人摸不着头脑。
严海问道:“这潜龙勿用怎么感觉像在逃跑。”
王叔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懂什么,潜龙勿用,这意思就是,额……太祖爷听说过没有,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招虽不出手,但却为寻找机会创造了机会。另外见机不对就撤这可不是胆小而是智慧,哎!跟你讲了,你也不懂。”
“停停停。”您老继续。
“好吧,这第二式见龙在田,运于防守,运用手腿防御自身。防御也是很重要的。第三式终日乾乾、防御过后寻找机会试图反击。第四式、或跃在渊、身法,可进可退,寻求致命一击的机会。第五式飞龙在天、力量积蓄到一定程度后,顺势击出自己的最强一击。第六式亢龙有悔,将全身力量集于一点,将之送于地方体内,让劲道在敌方体内爆炸。这海王六式可以任意组合,发挥其威力,不可拘泥于一点噢。你听懂了没有?”
“额……,我今年才十岁,把招式记住就可以了,讲太多也听不懂。今天就到这吧。王叔我回去了。”说完,严海就一溜烟回去了。
“这小子,来去如风啊。”王叔拎起葫芦,美滋滋地灌了一口酒。“多乎哉,不多也。”
夜深了,小海穿过一片竹林掩映的小路,来到村子北边的海王庙。
《瀛城县志》记载,瀛城,东南北三方距海中央,微隆形如伏龟。东去平波城百五十里,民多驾鸟船捕鱼为生,信海王。村庄所在,于海边多建庙。然海王为谁,不可考也。或为愚夫愚妇以讹传讹,未可信也。
海王庙依海而建,建筑年代已不可考。只余一间庙舍,庙外却立着一块斑驳的石碑。青石板上只依稀可见,庙,丙申年秋,寥寥几个字。
这海王庙地处僻静,小海常来这里练功。
呼呼哈哈,快使用海王拳,哼哼哈兮。小海就着歌谣练起了海王拳。
夜已然深了,却道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往日的庙宇,已不复当年的热闹。不仅让人感慨年华的逝去。唯有海边潮起潮落,默默地记取这些过往和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