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城县城外,望着城墙,严海没来由的一阵激动,终于又可以见到兄弟们了。
严海来到日升昌斜对面的酒楼,要了两个酒菜在窗户边坐了,先是观察了一下,发现人流如往常一样进进出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除了顾客,还有一些眼熟的管事之类的人,也是以前的熟人。并未见到什么异常。
严海并未心急,等到日落时分。方才从后院翻墙而入。潜入后院,来到内堂所在。
正待推门而入。严海只觉一切都将终结,身体包括魂魄也要被冻结。正当一切都已沉沦,严海一个激灵。运起或跃在渊身法,在内谷中领悟了风雷殛天箭所含步法的一些心得,严海身法大有长进。瞬间原地出现了真假难辨的三道身影。
只见一道肉眼难辨的虚影往中间那道身影一穿穿过。那道身影就此消失。
而严海的身影在右边出现。大声赞道:“好一个夜之月华。崔石你的绝招越发难防了,要不是我这段时间有所奇遇,恐怕也难逃过你的夜之月华,被勾个结结实实。”
“严师兄!”崔石扔了夜之月华,扑了上来,一把抱住。
“师兄你还活着太好了,俺还以为你回不来了……”说完又是一阵大哭。
看着身体一向壮硕的崔石,此时身形也有一点消瘦,严海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感动。
“海大哥,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的”屏风后走出秀才。眼里也是含着泪花。
“额……明廉那家伙死哪里去了。”严海问道。
这是,异变突生,地上的一块毛毯突然活了过来,眨眼间,两把小刀已是架在了严海的脖子上。
“你个死货。”严海向他捶去。
明廉笑道:“我就知道你是没那么容易死的。总算知道回来了!”
严海:“没摔死也被你气死了。”
秀才:“好了,好了。先吃饭,有什么话吃饭再说。”说完走出去吩咐上点酒菜。
不一会,内堂的桌子上已经上了好几个凉菜,白斩海州鹅,小葱拌豆腐。加上四壶果酒。
让严海做了首座,崔石、秀才分别坐在严海的左右手边,明廉坐在严海的对面。
四人倒上酒。严海举杯:“这几些日子辛苦兄弟们了!我先干为敬。”说完举杯喝掉。
三人一齐举杯:“恭喜严师兄大难不死,福大命大。”
热菜陆续上来了,有红烧瀛海龙头鱼,炒大肠,清蒸红头虾、清蒸小鲳鱼。
四人喝酒吃菜,话匣子渐渐打开。严海先说起了自己坠崖后的情况,自己在鬼门关边转了一圈,奈何阎王不收,自己侥幸未死,在山谷里静养了这么多天,伤势好后,就归心似箭地赶回来了。
三人都不由地一阵感叹,严海真是福大命大。
严海又问崔石和明廉的情况。才知那日严海当机立断跳崖之后,崔石、明廉伤心之余,迅速地从后山撤离,所幸明廉在后山待了一段时日,熟知那里的地形。趁着夜色掩护,刷开了钱奏的追踪。
后来一路辗转,来到了日升昌。一直躲藏至今。
严海眉头一皱:“门里有什么消息传出吗?”
秀才:“听说有内堂弟子为一女弟子争风吃醋,打架斗殴,跌落后山去了。另外有一聚宝堂弟子潜逃,执法堂正遣人捉拿。只是不知为什么不了了之了。肯定是那吴义搞的鬼”
明廉听了,闷哼一声。
严海:“吴义哪有那能耐,多半是他上面有人。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事了?我不信吴义会就此善罢甘休,就算不亲自动手,也会派人顺藤摸瓜,来找你们的麻烦。最近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秀才想了想:“最近并没有什么异常,如果说唯一异常的话,就是最近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导致行内的银子有些不足,不过只要一段时间就能回本,到时绝对是大赚一笔。”
严海:“嗯?大量的生意?”
秀才:“是啊,最近三个月里,连续有很好的生意上门,有人与我们合作,很优惠的条件,所以最近摊子铺得大了一些。”
严海:“事出无常必有妖!哪有那么多便宜的事情一时间都来上门。我们毕竟产业多,还有票号生意。万一有人大规模挤兑我们,事情可就不妙了。秀才,你想办法收拢一下生意。”
秀才:“好,照海哥的意思办。”
崔石:“今夜相聚,被说这些事了,喝酒喝酒。”
四人又是一阵觥筹交错。
严海问三人是怎样发现他进门的,三人告诉严海虽然暂时没有人找他们麻烦,不过几人也没有掉以轻心,在院子里也布了一些机关陷阱,明哨暗哨。方才在内堂能发现严海,就是这个原因。
严海听了,不由啧啧称奇。这招让人防不胜防,以后倒是需要提防一下。
第二天,严海和崔石、明廉正在修炼,严海将玄水功的全部功法都传与了崔石、明廉与秀才。
突然,秀才满头大汗推门进来道:“事情不妙,从今天早上起,陆续有谣言说我们日升昌生意亏本,已经没有银子了。然后有一波人呼啦啦地涌入我们店面持我们的票据要求兑换银子,虽然行里的银子足够,但是谣言越传越神,带动了一批不明真相的百姓也要兑换银子。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不出三天,我们日升昌就要被挤兑掉了。”
严海冷笑道:“果然有人在背后捣鬼,多半是吴义的手下。秀才你先不要慌,多派人手,再加几个窗口,让百姓心安一下。只是消息会越穿越快。秀才,我和崔石都是从瀛海酒楼出来的,王掌柜那里你有走动吗?”
秀才:“孝敬一直没少过。”
严海:“好,我和崔石明廉这就去拜访他。”
秀才:“请他出面吗?”
严海:“请他为我们引荐人。八方堂的方执事长。他在八方堂交游广阔,正好借他的名义。”
兵贵神速,严海、崔石与明廉来到酒楼,说明此事,并送上了一份厚礼。王掌柜沉吟之下,答应了此事,但是只负责引荐。其余的事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是夜,瀛海酒楼贵宾房,桌上已经上起了一桌好酒好菜,严海、崔石与明廉已经等在房内。
不多久,房门被推开了,是王掌柜,他身后正是八方堂方执事长。待方执事长进去后,王掌柜就合上门出去了。
待方执事长坐下,严海三人先敬酒。一轮酒后,方执事长只是吃菜。
严海给方执事长满上酒,说道:“今天请方执事长过来,也是有事情,直接跟您说吧,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您帮忙。”
方执事长喝了一口酒:“你虽然是在八方堂待过,我也教过你些东西,也算半师之分,但我凭什么帮你?更何况还牵涉到门中的吴长老。”
严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于情于理都不能让方执事长您置于险地。吴长老虽然势大,但也没有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不然我们连请您的机会都等不到,只需要劳动您明天往日升昌走一趟即可。绝不会让您难做的。”
方执事长:“说得好听,我这可是冒了风险的。”
严海:“事成之后,送您日升昌两成干股。”
方执事长伸出三个指头。
严海满上酒,说道:“三成就三成,方执事长我们三人敬你一杯。”三人都是举杯。
方执事长一干而尽,说道:“年轻人就是爽气。”
四人尽兴而散。送方执事长去天字号房休息后,严海三人并未休息,而是回到日升昌又布置起来。
第二天清晨。刚一开张,日升昌门口就挤满了百姓,看这架势,比昨天的人要多好几倍。
秀才气定神闲地来到门口,我知道大家伙为什么来,有谣言传我们日升昌没有了银子,我也不与他们多话,大家伙存钱在日升昌,就是对日升昌的信任,在下吕清忝为日升昌掌柜,为了方便大家取钱,今天将继续加开四个窗口,加派了人少,方便大家取钱。大家不要心急,排好队。有口渴的,鄙行为大家准备了凉茶点心,欢迎大家取用。
人群中的百姓听了,有些人有些将信将疑,但是有少部分人在里面起哄,说别听他们的,咱们把银子拿到手才是真的。
人群于是开始分成几队,开始排队取钱。就在这时,大门外来了一个人,正是方执事长。而他的身后,跟着一长排彪形大汉,每两人抬着一个大箱子。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这不是平海门八方堂的方形吗?人群一阵骚动。
方执事长也不停留,径直向里面走去,与秀才拱了拱手。
“吕掌柜,我听说有人捣乱,意图挤兑日升昌,可有此事。”
“方执事长说笑了,哪有此事。”
“没有就好,我今天来,就是让那些宵小之辈脑子清醒一下,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打日升昌的主意!”说完,手一挥,“抬上来。”
方执事长身后的彪形大汉将箱子抬了一下,箱子放下后,震起了一地灰尘。
旁边有人惊呼,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沉?
方执事长:“打开箱子。”
大汉将箱子打开,吱得一声,箱子打开了,周围群众大吃一惊,不知是谁先说的。
“银子,整整一箱的银子。”
“可不是嘛,这日升昌背后有平海门撑腰,能少得了银子?”
“看后面还有这么多大汉抬着箱子,看他们的脚步,箱子绝对不轻。”
又是一个箱子打开,围观人群一看还是银子。都轰动了,议论纷纷。
秀才说道:“鄙行最近确实有些周转困难,但鄙行的储备银两是充足的,就算银两不够,也会用等价的大米换与大家,在贴大家一成利息。下面请大家排队换银两。”
轰的一声,不知在谁打带头下,人群一哄而散,只有寥寥数人换了银票。日升昌内很快恢复了平静。
秀才将方执事长迎入内堂。
方执事长笑吟吟道:“我算是服了,总不至于后面的箱子里也装得是银子吧,你们如果有这么多的银子,至于花那么大代价来找我吗?”
严海也笑道:“如您所说,后面的箱子里装得都是石头。只是借您老一个名气。”
方执事长:“好,无功不受禄,此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事你尽管找我。”
严海:“都是一家人了,要这么见外吗?”
方执事长:“也是,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有了信任,以后再有人想搞什么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不过你该不会认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吧。”
严海:“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方执事长:“那我就放心了,门里还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严海四人将方执事长送出门外。不过他们知道,此事也只是赞告一段风波。接下去的时间里他们决不能放松。而是以饱满的状态来迎接接下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