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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谋杀艺术家(1)

近来,一位著名的凶杀小说评论家的一段话大大吸引了我的注意。事实上,我本人就是个杀手。那个人讲道:“如今的侦探小说中,最佳最刺激的绝对是那种把犯罪动机作为描写的重点。最起码动机与作案者以及作案手段的重要性是等同的。”

我对此表示无比同意。我认为小说中谋杀犯的性格与内心绝对值得深入探究。过去,人们在找出谁是罪犯,然后如何逮捕归案上投放了过多精力。而我认为完全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找出那些罪犯是怎么作案的。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能否出名取决于他们的作案手段,但归根结底那也不过是这帮人使用的方式罢了。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杀手,并不那么爱犯错误。那些可怜人被抓住纯粹是由于他们犯了错而又引起了警察的注意。总的来说,我们都是极为高效的,虽然对付我们的机构如此之多,但看看发生的案件数目,就会发现其实我们大都平安无事。

而关于杀手最常见的误会就是人们往往觉得他们异于常人,习惯以夸张的词汇把他们描绘成疯狂的怪物或者冷血杀手。而真相却与此相差甚远。事实上谋杀者都是正常人,唯一的区别只是行事作风奉行一条铁的原则:人人都要为自己。

为了纠正这种误会,也顺便提供点素材给那些侦探小说家,我决定写下我的作案手段和方法。我很聪明,也挺走运,有人觉得写这些东西说不定会招致被捕之类的负面后果,对此我毫不担心。

就我个人而言,我把苏珊杀掉时,对她其实没啥仇恨,但总有那么些人要认为我是出于仇恨而杀了她。事实是我一度曾深爱她,还差点和她结婚。可后来她却看上了那个蠢不可耐的布内斯卫特,并且和他结了婚。我知道,当她想嫁给那个钱袋子的一刻,她的生活也就完了。

我猜想当初苏珊之所以会吸引住我,应该是因为她的那股女性气质。而她则是被布内斯卫特的所谓男人味迷住了。实际上他这个人相当粗野,但比较会为人处世。他有些积蓄,但没投到赌博上,而是投入了风险巨大的投资行当——去炒股,还大赚一笔。在加纳斯股票交易所,当奥瑞奇弗雷州发现金矿的消息让所有人都无比兴奋、市场行情上扬时,他冷静地握住每一个赢利的机会,不断增加自己的财富。当经济萧条不可避免地到来时,他也同别人一样,几乎所有的财产都消失殆尽,但他不像其他人在萧条时期只是抛出股票,而是悄悄地将一些便宜到几乎白送的股票买入手中。这样,当市场再度不可避免地迎来经济复苏时,他的财富又迅速膨胀起来,这个家伙真是让人恼怒不已。

因此当我把布内斯卫特介绍给苏珊时,她立刻被他的成功和风度给迷倒。后来她被他带去了欧洲,我们之间的婚约也就此解除。

从此我再也不愿看到她。

又过了八个月,那天有人敲我的后门。我打开门,苏珊正站在台阶上,手里还拿着提箱。当她在软和的长沙发上坐下后,便开始向我讲述她的遭遇。正如我所料,吸引住她的布内斯卫特自诩的男人味,后来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暴政和自私自利。当他的粗暴令她再也不堪忍受时,她就逃了出去,回来我这儿。她认为我会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对她施以援手。

她没有注意到我已经没什么热情帮她了。事实上,自从被她抛弃,我一直非常悲伤,努力把她从我的生活中抹去,我全心全意地去照顾我的牧禽,如今我的农场已经能够自给自足,靠着那些机器,我可以独立经营整个农场。我喜欢那些动物,我更乐意自己一个人干农场里的活。

但是,一旦加入了苏珊,如今这种自得其乐的生活就再难继续。我得把她安顿下来,为了不闷坏她把一些不怎么重要但又可有可无的活儿安排给她。我按部就班的生活就会从此被打乱。那三千只鸡,这会儿可是最让人费心,弄不好就会受凉或染上别的什么疫病。而不幸的是,我找不到什么像样的理由可以用来回绝她。而且苏珊到达的时刻显然也是经过详细计划的。这会儿她在村里找不到别的住处,也没有回到加纳斯堡的火车了。一旦我留她住下,一旦二人的坚冰被打破,第二天要送她走就没那么简单了。毕竟,我曾经深爱过她,而且那时候我还告诉她无论未来我和她之间如何,一旦她有麻烦,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一向对自己的言而有信引以为傲,我真不敢想象她向我的朋友们宣扬我如何在她最需援手的时候违背诺言。

苏珊还在讲她的丈夫如何粗鲁地对她,我的脑子里已然思前想后了一大圈。表面上,我在听她说话,其实脑子里一直在分析着,直到她认为我对她的帮助是理所应当的时候把我弄得有点恼火了。从她的话里,我已听出她对帮她的具体做法已经有了打算,这点让我更为恼火。

我的脑子里开始浮现出我会怎样花钱替她请律师办理离婚,我舒适的生活会怎样一步步被搅得乱七八糟,我内心的平静将怎样被那些复杂的情感问题打乱。总之,我生活中的一切美妙都会被逐渐瓦解。我越来越恼火,甚至想把她的脖子给掐得紧紧的。

不过真要把一个人掐死可远比想象中的要困难许多倍,我不想面对她的脸,就绕到沙发后面,再把手在她的颈上收拢,加劲。接着我意识到这样反而更为高效,因为我的手可以使劲地压住她的脖子和头,就像吊死在绞刑架上,同时我还不会被她的手脚的剧烈挣扎挥舞踢打所弄伤。最终她瘫软了下去,而我还并不怎么累,一直掐着直到确定她断气。

她的脸变成了紫黑色,舌头吐出来了,跟之前那张美丽的脸相比简直恐怖万分。她的那头褐发也从油亮无比变得暗淡无光,生气全无。除了这些,苏珊的尸体也没给我留下什么其他感受。

确信她的确死掉后,我把她的舌头重新塞到她的嘴里,开始处理尸体。关于这点,当我读到侦探小说里的杀人犯常常为销毁尸体伤透脑筋时,我老是想站出来说,这根本不难。那天晚上我很快就干完了。

实际上还要过上好几周才会有人关心苏珊去了哪儿,我没必要如此匆忙,但想到我可以实践自己的主意,我就难以抑制住自己的兴奋。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在我的农场里忙开了,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又过了三个星期,一天下午,地方警察斯龙来到我的农场,想弄清我所知的有关苏珊的情况。

问我话的这个约翰·斯龙和不当班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后者会在气候温暖时在维金的酒吧里给大家来场西部枪法表演秀。他会微微蹲下一点身子,把两支六响左轮枪握在腰间,准确无误地射出他的子弹,同时做出电影里那种左右细观严防暗藏的敌人的动作。接着在周围的喝彩中,朝枪管上吐口唾沫,冷却他的枪。那时候他就是个活生生的西部牛仔英雄。

而问我话的约翰·斯龙则是个警觉、精明又恪守职责的警官。从他的问话中我察觉出他认定我知道苏珊的事。

我猜肯定是有人举报了苏珊失踪的消息,他们顺着线索找到了我这儿。我向斯龙警官坦陈了过去我和苏珊的关系以及三周前的那天夜晚她如何来看望我,又如何在同一个夜晚离开。

当然,他想了解得更为详细,还问我为何不在看到报上的寻人启事后马上向警察报告有关苏珊的情况。对此我这样解释,我从不看报纸,而且即使看到那个消息也不会主动向警方报告,因为她告诉我自己是从她丈夫那儿逃出来的。

我告诉斯龙她希望我帮助她,结果被我拒绝,我们吵了一架,最后她愤怒暴躁地跑出屋子,连帽子、手套和箱子也没拿。我还说我不清楚苏珊的去处,不知道她打算怎么办,也不清楚她有没有带手提袋。

问完这些,斯龙提出想看下苏珊的箱子。发现没有上锁,他就直接打开了。

箱子里有个灰色的手提袋,里面有点零钱,其余的则全是些女人用的玩意,什么耳环啦、戒指啦,还有珍珠项链之类的;此外还有几把钥匙,其中一把就是这箱子的。把箱子里的东西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斯龙问起我当晚苏珊,也就是布内斯卫特夫人的衣着。

我没想到这个问题来得如此之早。不过还是把三个星期前准备好的话告诉他。这些话听起来完全是真的,只是全都模棱两可,没有任何意义。三个星期前我把苏珊的衣服和手提袋放进她的箱子里,但箱子没上锁和钥匙在箱子里发现的情况相符合。我可都是戴着手套干这些事儿的,我可不会蠢到在箱子里留下指纹。

斯龙认真听我的叙述,然后拿出箱子里的一件衣服问我当晚布内斯维特太太是不是就穿的这件。那衣服显然被穿过,但我必然会予以否认。我知道若由那晚看见苏珊走进我的农场的人来描述那件衣服的活,它听起来怎么着也会跟我描述的那件相似的。

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后,斯龙警官离开了,把那箱子、帽子还有手套也带走了。

接着好几天警察没再来找过我。晚上我会照例去酒吧喝点小酒。我去的就是约翰·斯龙常去的那个酒吧,但他一直没再出现。

我知道警察还会找上门来,只是早晚而已,因为苏珊的行踪就断在我这里,除非发现其他线索,否则警察必然一直盯着我这儿的。一个星期后斯龙警官又来了。这次还多了另外两个人陪同。一个是早秃的康斯但布·巴利,从来没见过这个年轻人把脑袋上的帽子摘下来过,他却成功追到了村里的美人儿瑞蕾·奥多。另一个则是他俩的上司,加纳斯堡来的中央情报局的探长。这回整个过程里,斯龙只说了一句话:“威廉,这是本·里布伯格探长。”

听完他的介绍,我打量这位探长。这个男人高大英俊,像个演员而非侦探。后来我听说他的调酒技术也相当不错。

他以发明新的鸡尾酒和其他混合酒配方为乐。

里布伯格探长首先向我表达了对此次打扰的歉意,然后提出在我的房子和附近看看。显然有人曾目击布内斯卫特夫人走进我的农场,而且此后再没人在别处见过她,因此探长想弄清她是否藏匿于我农场里的某个地方。

我向他表示我对此能够理解,并且乐意带他们在农场里四处看看。

在向他们介绍我的农场时我说我的愿望是尽量跟外界隔离独立起来,因此才会把我的农场和房子尽可能的弄得自成体系。我向他们指了指煤仓。煤仓在厨房里,就像一所小房子,煤一直堆到顶,还掉在外面一些,地板附近有个出煤口,一直通到炉子旁边。

厨房里还有个混凝土的水槽,用来把雨水贮存起来,上边连了一个手摇泵,出水管直通浴室。其他用水则完全由屋顶上的大水箱提供,水箱上也连了一个水泵。

看完这些我把他们带到鸡舍,鸡舍长三百英尺,看上去很是紧凑,母鸡们正在得意地叫着,它们正在炫耀自己的蛋。他们还参观了旁边的人工孵化室,我在那里试验人工孵化小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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