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的时候,陆雅晴突然醒了,她把床头柜上的台灯打开,靠在床头上,感觉身子软绵绵的,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江鹏睡得死熟,如雷的鼾声此起彼伏,响彻在整个房间。
陆雅晴艰难的爬下床,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着。
全身每一个部位都传来钻心的疼,不一会的功夫,她的头发被汗水浸透。
“我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得什么病了吧。”陆雅晴心里想。
喝了一口水,陆雅晴感觉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来到浴室,她虚脱得拿喷头都是那么的吃力,那么的困难。
洗个澡,她不知道自己花去多少时间,躺在床上听着江鹏一浪高过一浪的鼾声,心乱如麻,却又身疲力竭。
西南结婚了,儿媳妇不是潘宝丽,而是她一直都不喜欢的杨艳儿。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儿子的婚礼,当妈的都拒绝参加,可以想象她对新媳妇是如何的厌恶和不满。
更让人气愤的是,儿子始终站在那狐狸精的一边,在他的眼里,还有这个母亲吗?那可是她十月怀胎辛辛 苦苦拉扯大的呀。。。。。。
天亮的时候,江鹏看到身旁的太太还没起床,深感怪异,而且眼睛睁开,目光呆滞。
平时这个时候,陆雅晴都会早起去早市买菜,现在这个样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让江鹏十分纳闷。
“怎么了?你不去买菜了?”江鹏捏了一把陆雅晴开始长满皱褶的脸。
刘雅晴没有搭理,把身体往一边侧去。
江鹏自讨没趣,因为儿子的婚事,这女人变得沉默寡言,无精打采,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神饱满,容光焕发。
每天黄昏时段的广场舞,也没有了陆雅晴神采奕奕的身影。
不但闭门独居,连舞蹈队的好姐妹来串门,也是爱理不理,冷漠应对。
以往的美味佳肴对她来说,也是食之无味,不再具有诱惑力。
江鹏上班去了,留下陆雅晴一个人孤零零的。
她躺在床上,懒得起来,突然感觉活着很没意思,就好比一个原本美满幸福的人一夜之间失去了他全部的理想,事业和家庭。
电话不停的响着,陆雅晴想爬起来,却全身疼痛难忍。
要命的是,打电话的人像是故意挑逗和打击她,似乎不接听电话,决不罢休。
她十分吃力的走到电话机旁,已是浑身发懒,精疲力尽。
“喂,雅晴!”电话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关水灵。
陆雅晴拿着听筒,保持沉默,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好啊,你个死女人,电话打烂了你都不接,你还当我是你的姐妹吗?神经病!莫名其妙!”关水灵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
陆雅晴还是不言语,望着话筒轻轻的嘀咕,曾经的快言快语,变成如今的情绪低落,忧愁伤感,全身病痛。
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连最喜欢的广场舞也兴趣索然,不屑一顾。
电话又响了,这下陆雅晴被激怒了,对着话筒声嘶力竭的咆哮,“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关水灵,我恨你!恨你!都怪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明明我的儿媳妇是你的女儿,却变成你的侄女,我讨厌你,你给我听着,关水灵,老娘再也不想听见你的声音!再也不看见你!你给老娘滚!”
陆雅晴极力的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概和不满,几乎是暴跳如雷,气势汹汹。
“妈,是我。”
是西南的声音,听见母亲在电话中怒骂关阿姨,他知道,母亲对他迎娶杨艳儿仍然耿耿于怀,仍然无法接受杨艳儿。
“噢,是西南啊。”陆雅晴情绪稳定下来,喃喃的念着。
“妈,您没事吧!”江西南在电话那头担心的问。
“还活着,你放心,好好的陪那小妖精过日子吧,不要打电话回来,我不想看见你,更不想看见那狐狸精。”关水灵挂断电话,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江西南决定带着杨艳儿回同安看望父母,尽管母亲反感杨艳儿,但杨艳儿终归是江家的儿媳妇,母亲总有一天会承认的。
经过约五十分钟的驾驶,江西南和杨艳儿来到同安城南的家。
几天不见,母亲明显消瘦了一圈,整个人看起来郁郁寡欢,有气无力。
见了杨艳儿,也不再横挑鼻子竖挑眼,不再指责,不再冷言冷语。
小两口深感母亲太不正常,太意外,太让人费解,她的沉默也太蹊跷。
“妈妈是不是病了,西南,要不要去看医生。”细心的杨艳儿发觉婆婆的不寻常,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老公。
“妈,您哪儿不舒服,是不是病了?”江西南拉着陆雅晴的手,亲切的问。
陆雅晴望着儿子和儿媳,眼光中失去了往日的犀利和炯炯有神,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木纳和呆板。
“嗨,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陆雅晴满身不适,却不想告诉儿子实情。
“不行,妈,我得送您去医院看看。”江西南急促的说完,背着母亲来到车上,直奔附近的第三医院。
挂了急诊,做了个全身检查,医生没有发现器质病变,对陆雅晴诊断为:抑郁障碍。
“江先生,你母亲患的是抑郁障碍。”医生郑重的告诉江西南。
“抑郁障碍?”江西南不解的看着医生。
“也就是抑郁症。”医生进一步解释。
“哦。”江西南似懂非懂,很多人都有抑郁症,严重的可导致自杀倾向,想不到母亲也患上了这个讨厌而且可怕的病症。
他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娶了杨艳儿,母亲也不会因为心情不爽而导致现在的状况,那个昔日雷厉风行,热情奔放的母亲一夜之间变成这副模样,都是因为他造成的。